第215章 不受控製

房門外,阿白慘淡著一張俊臉,他的腳下是一個小木房子,塗成了翠綠的顏色,生機盎然。他怔怔地看著卿九,他就算傻也知道夫君的意思,他的眼圈很快紅了,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蛇蛇……”娘子……

娘子那兩個字像是梗在了喉嚨間,硬是吐不出來。

蛇蛇娘子有夫君了……

這句話一遍遍在他腦袋裏繞著,把他繞暈了,心抽疼抽疼的。

他拽緊了胸前的衣服,嘴唇發白,“為什麽……”

為什麽不肯讓他喚她娘子,她卻要去當別人的娘子?唔,蛇蛇壞!

他揉了揉發紅的眼睛,胸口難受得緊,終於受不了,轉身,就朝外麵黑漆的夜裏跑去。

“阿白!”

卿九反應過來,伸手去抓他,卻沒抓住。

抬起腳就要去追,卻被拉住了。

她回頭,眯著眼看著身後的女子:“鬆開!”

“你剛來,這裏地形你不熟,還是我去好了。”阿蘇依朝著她眨了眨眼,淡淡的盈綠色流光滑過,帶了絲異樣的怪異。卿九怔愣片許,就被她趁著這功夫越過她出了房門,身形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卿九回神,望著阿蘇依的方向搖了搖頭,是她看錯了吧?

否則,她怎麽感覺有那麽須臾,阿蘇依給她的感覺,好毛骨悚然。

甩了甩頭,把腦袋裏奇怪的想法甩掉,現在是找到阿白跟他解釋要緊,顧不得其它,很快出了房門,朝著阿白剛剛離開的方向追去。

……

阿蘇依出了房門,眸子裏閃過一道詭異的光,綠意幽幽滑過,她嘴角緩緩勾起了陰冷的笑。

眉眼一彎,帶著不同於平常的陰柔。

鼻翼翕動,嗅著白日裏她偷偷灑在阿白衣袖上特殊的香味,開始朝著一個方向追,有備無患,早一步找到阿白,她的成功機會就越大。

——桀桀桀,女人,不用本巫師教,你都學壞了呢。

“哼!”

阿蘇依快步朝前,“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它會硬生生讓一個人的價值觀徹底扭曲。

——桀桀桀,要不要本巫師幫你迷惑住他?

“你會這麽好心?”

——桀桀桀,你替本巫師拿到剛剛那個女人手裏的一顆泛著紅光的珠子,本巫師今晚就滿足你所有的心願,怎麽樣怎麽樣?

尖細的聲音,帶著蠱惑與激動。

聚魂珠,他多少年沒有見過了,有了聚魂珠,他還要她的身體和靈魂做什麽,有了聚魂珠,他就可以重新修成人形了,桀桀桀,他多久沒見過自己的身體了,有多久了……腐朽的黑水池,森然的白骷髏,他所有的等待與寂寞都是值得的,他終於還是等到了。

阿蘇依腳步一頓,眼珠裏閃著猶豫不定的光:“你真的能?”

——桀桀桀,當然!

“你知道我的心願是什麽嗎?”

——桀桀桀,本巫師自然知道,讓他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隻看得到你一個。

阿蘇依呆住了,眼底閃爍著激動的光,“你,真的能辦到?”

——桀桀桀,這有何難?

不過是暫時先控製他的心神罷了,桀桀桀,這笨女人,等他拿到了聚魂珠,第一個撕碎的就是她的身體,吞下她的生魂,來寄養他重塑的肉身。

桀桀桀……

一想到這,他的聲音更加尖細,也更加恐怖。

明明隻是在心裏發出的,可他陰森的氣息,驚得山裏的枯鴉撲騰著翅膀飛向了高空中。

“呱——”

阿蘇依身體抖了抖,眼神裏恢複了片刻的清明,可心裏還是被他說的話吸引了,阿白的心裏隻有她一個,這是多麽大的誘惑啊?她咬著嘴唇,想了半天,“好,我答應你。”

隻是拿一個珠子而已,應該無關緊要。

……

阿蘇依很快就找到了阿白。

他抱著自己的雙腿倚著一塊石壁,大腦袋抵著膝蓋,看不到表情。

她走過去,腳步聲很輕,站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輕輕喚他:“阿白……”

阿白肩膀僵了僵,許久,才悶悶應了聲:“蘇蘇。”

阿蘇依有些急,他不抬起頭,黑巫師就沒辦法幫她,她蹲在他麵前,“阿白,跟我回去吧……卿姑娘,很擔心你呢?”

阿白環著雙腿的手緊了緊,卻是沒有出聲,隻是呼吸有些急促。

卻依然不抬頭。

阿蘇依更急了:“阿白,卿姑娘說……她要出族呢。”

阿白猛地抬起頭,紅紅的眼圈帶著難過與惶恐不安,“蘇蘇……蛇蛇娘子要走?”

就是這個時候!

阿蘇依眸仁一眯,突然俯身湊近了阿白,雙眼緊緊地對著他的眸子,漆黑的夜色裏,她的眼珠裏泛著詭異的綠光,越來越濃,最後像是一層網,死死困住了阿白。

他眼底最初的焦急與掙紮慢慢消失,漸漸被茫然替代。

歪著頭,臉上又是傻嗬嗬的表情,望著麵前的女子,低低喃道:“娘子……娘子……”

蛇蛇娘子……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癡迷。

阿蘇依看著看著,內心開始狂喜,卻被心裏一道尖銳的聲音一吼。

——想功虧一簣嗎?

這女人!

阿蘇依立刻不敢亂動了,隻是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阿白原本混沌的眸仁突然被身體裏一個慢慢蘇醒的東西蹙然刺激了一下,他渾身打了個哆嗦,遽然恢複了神智。直覺地推開了麵前的女子,揉了揉發紅的眼眶,不去看她的眼。

“嗚,蘇蘇你在做什麽?眼好疼……”

阿蘇依蹙然被推開,身子撞到了一旁的石階上,掌心磨破了一個口子。

鈍疼鈍疼的。

她怔愣住,竟然沒有用?

“怎麽會這樣?”

——桀桀桀,本巫師也想知道,為什麽他根本不受他的控製?

“我……不知道。”

阿蘇依呆愣地看著他揉著坐得太久發麻的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竟是撫著石壁朝著山下開始走去,仿佛早就忘記了她這個人一樣。

她一急,上前抓住了阿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