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霄祈，我拭目以待
卿九奴了奴嘴，卻是攤手，“可是皇上，你不是應該同你的妃子吃麽？我跟月月，這是要去聯絡感情的！”說完，小手一抓，握住了西泠月的手，小臉上頗為一本正經，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說不清，她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真的這麽想。
“你們那是……”
霄祈一怔，話脫口而出的下一刻被他硬生生截住。
他們那日成婚本就是一個幌子，他不過是要在那日借助這個機會，把沐家有禍心的人一起鏟除罷了。
隻是望著她黑漆漆的眸仁裏認真的模樣，霄祈突然後悔當時自己答應西泠月的提議了……
“皇上，妾身陪你一起用膳。”
沐煙兒聽了卿九的話，臉上卻是有了笑模樣，語氣也嬌滴滴的，上前就要攬上霄祈的手臂。
卻是被他躲開了。
她臉一白，不相信地又上前。
卻再次被霄祈躲開，而且這次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那鷹隼般銳利無情的眸仁讓她後脊背一寒，不敢再上前。隻是，他的態度也太過偏袒，對這個孩子就可以什麽都依著，為什麽她是他的妃子，他卻怎麽樣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皇上……”
她喃喃一聲，覺得委屈。
霄祈回頭，看到她這模樣，眉頭一攏，覺得自己對她的確有失公允。
可想到那日她下的情蠱，又很不耐煩，“煙妃，你也累了。來人，送煙妃回自己寢宮。”
他話音一落，朱池上前走到沐煙兒眼前，伸出手，“煙妃，請！”
沐煙兒狠狠咬了咬唇，低著頭，卻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隻能不甘不願地回了宮。
等她離開之後，霄祈朝前走了兩步，高大的身影幾乎整個遮住了卿九小小的身影，俯下身，幾乎跟她臉對臉，“小孩，現在沒人跟朕吃早膳了，現在可以了嗎？”
卿九臉上並沒有什麽情緒。
隻是黑漆漆的眸仁沉沉浮浮，半晌，突然扯開嘴角露出大大的梨渦，“好啊。”
……
“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用過膳之後，整個寢殿裏隻剩下西泠月和幕兒時，卿九平靜地問出了聲。
西泠月抬頭，“什麽問題？”
一旁的幕兒聽到他們的對話，自覺地走出了寢殿，關上了門。
“霄祈為什麽要封沐煙兒為妃？”
“這……”
西泠月一愣，垂下了頭，並不說話。
卿九也不急，靜靜地等著他回答。
“你真的想知道？”
“是……”
得到肯定的答複，西泠月歎息一聲，“皇上他是因為當初火蛇咬了煙妃一口的事，才答應煙妃的請求的。”
“封妃是沐煙兒自己要求的？”卿九的眉頭深深隆起。
“是。當日因為火蛇咬了煙妃，皇上卻沒有懲罰火蛇，所以答應煙妃自己會補償她，允了她一個要求，加上當時，密探稟告說沐家有謀反之舉，所以皇上就將計就計了。”
“……”
西泠月的話一落，卿九沉默下來。
竟然是因為這個理由嗎？
西泠月看她一直不說話，忍不住有些擔心，“黎兒，你沒事吧？”
卿九搖搖頭，半晌，才抬起頭，看著目光複雜的西泠月，“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卿黎了吧？”
“……是。”西泠月也不瞞她，點了點頭，“從當日看到你變成蛇形時，我就知道了。”畢竟，沒有哪個正常的人能夠變成蛇的。他一開始就知道，可他還是選擇了隱瞞。
“你為什麽……”不告訴霄祈？
卿九想問出這句話，可看著西泠月清澈的眸仁，這句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歎息一聲，“西泠月，既然如此，拜托你一件事吧……等這件事解決了，我就會離開了。放心，我不會對南陵國造成任何的威脅。”
就算當初她有這想法，也在清醒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隻是單純的想報複那麽一個人。
……
霄祈似乎蹭飯蹭上了癮，一日三餐都會抱著火蛇到她的華音殿來報道。
她也不管他，隻管吃自己的。
反正這裏是皇宮，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屬於他這個皇帝的，她即使想趕人，也沒有這個權力。
“黎兒，來，要不要嚐嚐這個梨花湯？”
她看著遞到麵前的湯勺，默默把碗遞了上去，吃得酣暢淋漓。
對於食物，她可從來不挑。
等吃的心滿意足了，她看向霄祈，發現他在耐心地喂著那條火蛇吃東西，他的麵前擺了一盤盤的各種各樣的雞，蒸的、炸的、煮的、清燉的，每一樣都惹人垂涎三尺。
她看著自己麵前同樣的食物殘渣，眸仁縮了縮。
當日在天外之境，她親耳聽到他說：“她們終究是不同的。”
可他還是這樣把這條火蛇當成是她，霄祈，就算你如今做的再多，如果一道傷疤劃得太深，入了骨，就算重新長好，也早已刻下印痕。
她靜靜地站起身，開始趕人。
即使這一幕每天上演三次，幕兒在一旁還是看得膽顫心驚。
這偌大的皇宮裏，真的還沒有人敢對皇上這樣，可偏偏三小姐就是敢。
可偏偏皇上竟然也不生氣，隻是抱起火蛇，放在胸前，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留下一句“真是任性”就離開了。
對於三小姐的所作所為，皇上莫名的寬容。
這完全不像是當初聽到的傳言那般，皇上凶狠、殘暴。
又或者，皇上隻對三小姐和他手裏的火蛇耐得下心思，其他人，他卻根本懶得多看一眼。
卿九卻是理解霄祈此刻的心思的，對於火蛇，他這樣無限製的寵溺是因為它是火蛇的縮影，對於她，她眯起了眼，恐怕隻是因為自己的性格，那麽任性，那麽無所顧忌，像極了當初的自己吧。
衝動，而又傻缺；任性，而又貪吃。
他寵她，是因為以前的她，那麽，當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就是當初的那條火蛇時，他又會怎樣呢？
——霄祈，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