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毒手

果然,蕭於言聽了她的話更加不安。

慌忙道:“沒,我真沒那麽想。煙兒,無論你怎樣在我心裏都是最完美的。”

“言……”

沐煙兒“感激”地看著他,突然上前竟是握住了他的手,“我就知道,言你對我最好了。”

眼底攢動著淚珠,一把抱住了蕭於言,埋首在他懷裏,嚶嚶哭泣,“言,皇上竟然讓朱池打我,他怎麽能讓一個奴才打我?甚至,他還想親自打我,言,我好痛苦。我為他做了這麽多,他為什麽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呢?”

蕭於言渾身發僵,表情更加不自然。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覺得他的身體甚至在顫抖。

“……煙兒。”

許久,蕭於言啞著嗓子拍了拍她的背,“皇上會對你好的,真的會對你好的。”

“可皇上現在的心思一點都不在我的身上,言,隻有你能幫我了,如今,也隻有你能幫我了。”

她抬起頭,一滴淚正好落下,她自己對照過鏡子,這種模樣最是楚楚動人,梨花帶雨,加上她的樣貌,沒有哪個男的能不動心。

隻是她卻是忘了,她的半邊臉卻是腫著。

蕭於言的表情很是奇怪,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臉,“好了,煙兒,還是先幫你看看臉吧,否則真的發炎了就不好了。”

“……”

煙兒咬著唇,卻是不說話。

直到蕭於言終於舍不得,才緩緩低下了頭,“好,我幫你。”

既然已經回不了頭,還有什麽是不能做的?

……

喂完了藥,卿九覺得她的半條命也去了一半。

滿嘴都是苦澀,連吃了小半碟蜜餞,才把那苦味壓下去。

霄祈在她身後看著她皺著眉頭的小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也不怕吃成小豬。”

卿九懶洋洋地斜睨了他一眼。

“逸逸呢?你還沒告訴我逸逸到底去哪裏了?”

“……”

霄祈一愣,沒想到她隨即的話題卻是轉到了霄寧淵的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他回自己的藥王穀了,暫時是不會回來的,所以這段時間,黎兒跟著朕好不好?”

既然這小東西是扮豬吃老虎,直接告訴她,應該更方便。

果然,小孩皺了皺眉,半晌,才委委屈屈地不甘不願:“那跟著你有好吃的麽?”

“……噗!”

身後,朱池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到霄祈麵無表情看過來的臉,連忙端正了一張臉。

這將軍府到底克扣了這孩子多少吃的啊,這孩子動不動就提吃的。

興許霄祈也跟朱池想到一塊去了,眉眼間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他喜歡哄著這小孩,也喜歡寵著這孩子,總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輕鬆,雖然她看起來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這個無辜,可無關緊要,他覺得好就好。

“當然有好吃的,不管黎兒想吃什麽,都有。”

“真的?”小孩眼睛一亮。

看到霄祈點頭,眉眼都彎成了一條縫,臉頰上的梨渦也更加清晰了。

心一軟,霄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

隻是,下一刻,他卻是立刻收回了手,背在身後,死命地握在了身後,站起身時,身體甚至是晃了一下。

卿九不解地仰著頭看他。

霄祈莫名喘了口氣,俊臉竟是白得像是一張紙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胸口積聚的血意,勉強扯了扯嘴角,“黎兒,朕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你有什麽事盡管和她們說,她們都會幫你……”看到小孩點頭,他才轉身,腳步都有些虛浮。

朱池也覺察到了他的異樣。

根本不敢耽擱,慌忙跟著他走了出去。

果然,出了華音殿,霄祈就吐出了一口血,嚇得朱池臉都白了。

如果吐一次血還能說急火攻心,可連續的吐血,這就出大事了啊?

想到早上那碗血,朱池更加不安,“皇上,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不要嚇奴才啊?”

霄祈抹去嘴角的血漬,等胸口翻滾的痛楚壓下了些,才回頭看向朱池,“朕……中了蠱毒。”

“啊?”

朱池被驚呆了。

“怎麽會?”他一直呆在皇上身邊,皇上的膳食都是經過他的手,都沒有問題啊……

隻是突然想起什麽,也不是所有,昨晚煙姑娘親手熬製的參湯他就沒有檢查。

他身體一顫,立刻跪了下來:“老奴該死,應該攔下來的。”或者,不應該是煙姑娘端過來的就放鬆警惕啊。

可煙姑娘當初肯舍命救皇上,又怎麽會下毒害皇上啊?

“你起來吧,這件事跟你無關。”

“可……”

“還有,這件事不要驚動任何人,尤其是……沐煙兒。”他眼底的冷意沉了沉。

……

回到禦書房,霄祈的身體恢複了些。

揮退了所有人,他才冷著臉看向一個角落,“什麽情況?”

他話音一落,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單膝跪地,“稟告皇上,寧王的確是回了藥王穀。”

“能打探到藥王穀內的情況嗎?”

“藥王穀周圍設置了奇怪的陣法,如果硬闖,恐怕會引起寧王的注意。”

“……”霄祈沉默了下來,“雙情蠱的解藥找到了嗎?”

“沒有,屬下查過了,雙情蠱沒有解藥,隻除了……”他有些不知道要怎麽稟告,頭垂得更低了。他話裏的意思霄祈卻是懂了,俊挺的眉峰卻是攏得更緊,“就沒有別的辦法?”

“……暫時查不到。”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霄祈看著黑衣人消失在麵前,眼底的寒意也越來越冷,嘴角緊抿著,半晌,才倦怠地撫著眉頭。

任體內翻滾的痛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吞噬掉。

……

翌日。

華音殿內。

卿九靜靜地站在殿前,麵無表情地盯著麵前無聲無息躺著的人。

她身上罩了一層白布,被她身下的血染得血跡斑駁,看起來極為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