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臨淵啟程回臨西,路上用了兩日邊趕了回去,與避暑山莊那邊‘六皇子’回府的時間剛好吻合,緊跟著開始處理近來將近兩個月來太子臨修給他弄出的一堆爛攤子。不得不說,臨修野心當真是極大的。在朝中拉幫結派不說,還在民間廣交江湖豪傑,太子府上一時之間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原本,若由著臨修這樣肆意壯大,原也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但第一次,臨淵覺得自己的這個父皇英明了一回,竟然多生了許多的兒子。

兒子多,儲君之爭必然不會少。偏臨修在皇子中人緣兒並不算好,惹得老三老四老五老七俱都統一戰線與他作對。

不過,這樣的暗中鬥法,眾人都是不敢做得太明顯的,包括太子淩修在內,也不敢太過分。

大約也正是因此,臨天曜倒也縱容這幾個兒子,由著他們鬧,隻要不太出格,他都睜隻眼閉隻眼全都沒看見。

這樣一來,臨淵倒大大受益,除了勢力被劃分走了一部分以外,倒也沒什麽損失。

說起權勢之爭這個事情,臨淵其實是有些身不由己。

其實,若非是與人之間有約定在先,他或許會直接選擇放棄臨西六皇子這個身份,安安定定留在東淩那邊等待重陽節的到來。不管是什麽結果,不管是以怎樣的方式,他日後都會寸步不離守在笨丫頭的身邊。

可事實上,這世上並沒有‘若非是’這一說,所以他還是要回來,鬥他不想鬥的權,爭他不想爭的勢。

爭權奪勢向來極耗心力,他這一回來,時間頓時如流水般飛逝,轉眼離重陽隻剩五日。但他注定不能閑暇,否則每一時每一刻,都是度日如年。

他很想她,比想象中還要想。

想念她對他笑的模樣,想念她每天像小鳥一般飛到自己身邊的模樣,也想念她用嬌軟的嗓音喚自己‘陸大哥’!

有時候,他時常想,若他真的隻是‘陸邪’那該多好!那他必定毫不猶豫的摘下麵具將她強鎖在身邊,天涯海角,用不放手!

此下,他心中很急,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到她身邊去!可偏他又不能這樣做。

不過,好在的是,至多再過兩日,他便可尋到機會離開臨西。這樣算來,趕一趕的話,倒也足矣及時趕過去了!

也不知是怎的,他近來總也覺得眼皮跳得厲害,心裏有些不安。

墨星說,近來臨西城中有一場動蕩,但願是因為這個的緣故,而非與笨丫頭有關。

果然,臨淵前一天眼皮剛剛跳完,第二天便有事情發生。

原因很簡單,太子坐下的一名心腹在城中吃酒,與幾名皇子手下的人發生衝突鬧出了人命。緊跟著事情越鬧越大,終是傳到了臨天曜耳中。

百姓向來公正,私下談論許多,臨天曜再無法坐視不管,終是有多行動。

先是怒斥太子近來作為,將之遣回府中閉門思過;再是查出了一些官員,牽連出幾名造勢的皇子,亦一並處了麵壁思過之罰。這樣一來,倒很大程度上減小了臨淵的壓力,讓他可以準時出發往東淩趕!

臨淵出發之日,距離重陽還有四天。

時間其實很充足,但臨淵依舊將腳程走得極快,身邊人也帶得極少,未料在中途遭遇埋伏,苦戰了半日之久,方才堪堪脫險。

埋伏何人所設臨淵心中其實有數,隻不過眼下他還有事情在身,暫不想理會此事。不過隨性的一種守衛卻是不斷勸阻他,改變路線,不可沿官道走,應該另改小路走。

臨淵其實猜到前方等著他的是什麽,但若另走小路的話行程會大大加遠,所需時間也比較緊迫,很有可能無法在重陽之前趕到東淩。

他堅持不肯走小路,果然在後來接連遭到伏擊。

盡管如此,臨淵仍是沒有動搖過繼續走大路的決心。

他答應過她,必須在重陽之前趕回去見她!以前,在臨西的時候,他曾在最初的時候失信於她,結果後來陰差陽錯沒了她的消息好久。

同樣的錯誤他不想再犯!他不想讓她對自己失望。

臨淵於臨西趕往東淩的路上浴血奮戰之際,白夭夭在離重陽還有兩日的時候找到了南宮九。

不必說了,為的自然是七色晶蘭之事,交涉的地點選在了三王府曾經的水榭之中。

南宮九其實有些不大明白為何白夭夭要將地點選在那裏!但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為了就是她手中的七色晶蘭,此刻自然不容多想,毫不猶豫便應了下來。

於此同時,火兒說,她的魅瞳之力再有兩日打磨,便可萬無一失的催眠白夭夭緊跟著入她夢中。

說實在的,這樣的收獲來得終是晚了些,她到現如今也沒弄明白白夭夭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兩日後便是重陽,七色晶蘭即將到手,她已經沒有再用入夢術的必要。隻不知何故,她心中始終有些遺憾。

***

臨淵原本於路上走得艱難萬分,未料墨星卻在隔日傍晚傳了則消息出來,彼時,距離東淩還有小半路程,按照正常情況走重陽日一早可以到達,可按照眼下的這個情形,怕是要脫拖到傍晚時分。

大約是抽不開身的緣故,墨星此番並沒有親自來,而是用了影樓的傳信秘術千裏傳音,能夠隨時隨地傳達消息給他。

墨星帶來的消息很準確。

說是已經查到七色晶蘭確實在白夭夭手中無疑,且將假山之中的幻術女子之謎一並破解。

初聽完這個消息,臨淵心中倒鬆了口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倒真如笨丫頭所言,若他沒有猜錯,重陽應是白夭夭將七色晶蘭交予她的時候!如此看來,那假山之中的女子也不過是白夭夭用來掩人耳目罷了,對她並沒有危害。

這樣一來,他倒是放心了許多!

垂眸瞥了一眼腰間的鴛鴦鈴,臨淵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頭一遭這樣緊張一個人,哪知卻是自己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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