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師姝媚

師輕青並沒有跟隨著五夫人往平日裏招待客人所用的蘭殿去,而是直接去了師姝媚的房間。

房門緊閉,師輕青雙手用力一推直接進了去,對此,師輕青已是十分的客氣,因為,她沒有用腳。

然而看在外人眼裏那就不太一般了,五夫人啊咧咧地晃著腰肢上了前來,“帝姬,雖說你是帝姬,但是現在好歹是在師府裏,你也是師家的女兒,如此對待你的姨娘和妹妹,傳出去名聲也是不太好吧?”

帝姬沒有理會她,雲之伸出手臂,將五夫人隔離師輕青一丈以外。

師姝媚此時才悠悠醒轉了來,揉了揉暈的眼圈,啞聲問,“娘,她們是誰?為什麽來我的房間?”

雲之念她好歹是個主子,雖不知師輕青意欲何為,但還是替她解釋了一般,“五小姐打擾了,帝姬現在查案。”

“查案跑我的房間裏做什麽?這裏哪裏有什麽案子可查,你們趕緊給我出去,居然敢擅闖小姐閨房,你們該當何罪?小心我把你們的眼睛都給挖了。”師姝媚有著起床氣,連對麵答話的人都沒看清,又道:“師輕青,我知道若煙死了,你難受,府裏的人誰不是在遷就著你,你跑到我房裏來撒什麽野……娘,你別拉我,讓我說完……”

師輕青借著雲之攔住五夫人之際直接轉身去了師姝媚的梳妝台,其中一盒與在鳴翠軒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師輕青將其輕輕拿起,湊到鼻尖嗅了嗅,果然不錯,氣味不差一絲一毫。

“師輕青,你如此大張旗鼓地到我房裏做什麽?你身為帝姬要什麽沒有,還來拿我的脂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師姝媚從雲之的手下方自然瞧見師輕青的動作,不由嗤笑。

“要是你真喜歡,趕緊拿去,我要梳妝了,你們趕緊給我滾出去。”

師輕青將蓋子重新合上。走到師姝媚的床榻旁,問,“這個香粉可是你從明翠軒所得?”

“這是自然,上方有明翠軒的刻號你不認得?”

師輕青將香粉盒翻轉過來。確實有明翠軒的刻號,緩緩道:“你昨日可有出過城?”

“沒有,你幹什麽如此問?”師姝媚被師輕青突如其來的一語驚住,五夫人立馬反應過來,“昨日我與媚兒一直在府裏未曾出過城。就連府都未出,帝姬,你可莫要聽信讒言,府裏的眾人都可以為我和媚兒作證的。”

“昨日裏日頭那麽毒,我出城做什麽,師輕青你這……”

“媚兒,休得再胡言。”五夫人知道師輕青是覺著師姝媚有殺害若煙的嫌疑,雖然不知她從哪裏判斷得出,但肯定是有疑心,此事非同小可。誰牽扯了進去就算沒事都會惹得一身腥。

哪裏會讓她的女兒被師輕青懷疑上,“帝姬,媚兒年幼,許是昨夜裏沒有睡好才以至於如此,還望帝姬莫怪。”

師輕青沒有接話,隻是瞧著師姝媚,眼皮微微下耷,掩住探索不止的精光,師姝媚被此眼神瞧得莫名,往五夫人的懷裏縮了縮。“你這麽看著我作甚。”

這一屋子裏的人大概都知道師輕青所來為何了,隻有師姝媚似是不知。

也不知是否是裝不知。

師輕青瞧了她半晌,方才轉身離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鬆了一口氣。有的趕緊又去落梅園稟報讓趕來的大夫人回去。

遊廊裏,雲之跟在師輕青後頭,似乎對她方才的舉動沒有絲毫的疑惑,麵色如常。

可師輕青卻有些迷惘,問,“雲之。你說一個人若是知道了別人知道她是殺人凶手了,是否能如此平靜、平常?”

“或許有人會如此,但那也許得是看盡了世間百態心中自有溝壑之人,可這些人往往不屑於做凶手,凡是為凶者必露馬腳,或小或大,隻待人細察。”

“是,你說得沒錯。”師姝媚不像凶手,凶手做不到她那般坦然承認,留著證據待人去查。

當然,也不可否認,或許就是她的劍走偏鋒。

“心兒回來了嗎?”師輕青問。

“或許沒有,但經大公子該回來了。”雲之淡然答。

師輕青這才想起雲之一直跟著自己,從未離開,心兒是否回來她定是不知,但經一她又是從何得知?

雲之似是瞧了她的疑惑,躬身道:“相爺讓屬下呆在帝姬身邊自然不會隻是護師輕青的安全,屬下對此案或多或少有些了解,這是帝姬出仕之後的第一次審案,相爺不會讓帝姬無功而返。”

師輕青點了點頭,雖說在雲之的眼裏並未將若煙的死放在眼裏,她在乎的是師輕青姓師的這層身份,不容有失,但至少她要幫她的目的都是為了破案找到凶手,所以並未排斥,也是因為這番話,她這才知道,也許帝京城內有許多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兩人回到青園,見經一果然已在等候,一旁還有秋天潼。

師輕青快步上前,問道:“如何?”

這兩日秋天潼忙的腳不沾地,顴骨便越的分明,隻是那雙眼仍舊炯炯有神,他見師輕青過來,忙起了身行了一禮,被師輕青攔住,“這個時候就不用講究這些虛禮了。”

“是,今日我在渡門書院將整座山都翻找了一遍,到底皇天不負有人,我們現了這個。”說完從袖中掏出了一塊絹帛,粗細有中舒適不足,是一塊男子衣裳的布料。

“我與經公子探討後斷定,定是若煙姑娘撞見了一位她熟識之人與男子相會,所以才以至於被滅口,不然,以若煙姑娘的身長凶手是女子的話定不會如此輕易將其推下山。”

“對,凶手定然是有兩位或以上,你叫你的婢女送來的那個東西我看了,我看到裏頭的名單有……”

經一有些疑惑地望向師輕青,師輕青自然知曉她說的是什麽,“我方才去試探過她,好像不是。”

“嗯,暫且先相信自己的判斷,但不要忘了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人總是善於偽裝。”經一眉頭輕蹙了蹙,到底沒有反駁師輕青的話,隻是做了提點。

師輕青也無法說服他人去相信一個虛無的直覺,隻得點了點頭。

“秋大人,雖說現在確定凶手是有兩人,可是隻是通過香粉及絹帛,線索實在太少,不知大人打算如何繼續下去?”師輕青轉頭問道。

秋天潼略低頭沉吟了會,篤定道:“證據雖少,但其實能作案的人不多,再加上有這份名單,我想時間會讓人露出馬腳。”

這個時候經一卻突然道:“有沒有可能是凶手以他人的名字去的明翠軒?”

師輕青似腦門突然一清,仿佛抓住了什麽待要細看卻現是一片空蕪,總覺得好像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帝姬,你可想起了什麽?”秋天潼見師輕青模樣以為是想起什麽有用的線索。

師輕青搖了搖頭,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東西太快根本抓不住,“經一說的不是沒有可能,不如,我們還是先從若煙身上查起吧,先著重盯住那份名單上的人,我待會去劉府再問問若煙平日裏是否有與我們所不知道的人來往過,有沒有可疑的地方,另外,我還沒有正式去拜祭過若煙。”

“如此也好,勞煩帝姬了,那我們繼續分頭行動吧!”

“青兒,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經一有些放心不下。

師輕青聞言淺淺一笑,“你放心,現在的我不會倒下,你昨日也是十分辛苦今兒又是一大早出去的,先回去休息,如果有事我會去經府找你。”

“真的沒事?”經一緊緊盯著師輕青的眼睛,仿若有一絲異樣他便不會離去。

可惜沒有,師輕青麵色如常,可經一見了卻越不安,奈何拗不過師輕青,隻得回了府。

師輕青則是往劉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