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煉, 楚白煉!你沒事吧?”

妖獸倒地後,楚白煉帥氣的姿勢遲遲沒有動作,尺玉著急地推了推他。

半晌, 楚白煉才緩過來。

“別動我,脫力了。快去幫我把那株生骨花取回來,你應該會的吧?”

他雖然壓製了這麽多年的修為, 可以算得上是厚積薄發。

但在突破前,他已經經曆了一場大戰, 還負了傷,那些能量都用來修複身體去了。

築基巔峰和金丹就差了那麽一層, 楚白煉即使強行突破也不會有什麽質的飛躍,所以剛才那一下他是用進全力的。

把體內所有的靈力孤注一擲融入火焰中, 突破狒狒後腦的防禦,燒掉了它的腦子。

“傳承記憶裏有。”

“那就快去,避免夜長夢多。”

這頭狒狒的屍體也被楚白煉收了起來,比起那隻金鱗赤雕,這狒狒的皮毛完整, 其它部位也沒有損壞,能夠賣個不錯的價錢。

將生骨花小心存放在玉盒中, 楚白煉毫不猶豫地撕掉了傳送符,一身狼狽地出現在宗門長輩麵前。

“小白蓮?”

“怎麽傷成這樣?”

楚榮洲第一時間扶住了自己的孫子, 同源的力量緩緩輸入他的體內,緩解他的傷痛。

“等等, 金丹期?剛才結丹的人是你?”

仔細探查下,他們也發現了楚白煉的異常。

“你進去時才築基四層, 強行結丹有損根基……”

楚白煉打斷了這個沒見過的長老的話, 估計是太久沒出來活動了被掌門強行拉出來做任務的。

他沙啞著嗓子問掌門:“掌門師伯, 顧依依和慕容在哪?”

此仇不報他就不叫楚白煉!

“顧依依?慕容?這是誰?”

“我倒是聽說過,這一屆兩名天靈根弟子都跑到獸峰去了,就是顧依依和慕容。”

掌門見楚白煉受了這麽重的傷,又有三長老在邊上虎視眈眈地看著,也不好放任旁人在邊上討論,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二人趁我與妖獸戰鬥重傷後,不顧我的警告,強行將一頭三階巔峰發狂的妖獸引來攻擊我,事後撕破傳送符離開……咳咳!”

剛才還空空的身體一下子接受太多的靈力也受不了,楚白煉忍不住又咳了一口血出來。

楚榮洲見狀雙指一點,直接讓楚白煉暈了過去,恐怖的威壓籠罩屋內,讓這些平時習慣高高在上的高層們窒息了一瞬。

“我先帶他回去療傷,這件事我必將追究到底。不過是兩名新入門的弟子,竟敢坑害我楚榮洲的孫兒!希望我回來後能夠直接得到結果。”

掌門站出來表態:“您放心,這件事晚輩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楚榮洲一走,其他長老立刻把顧依依和慕容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兩名弟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連楚榮洲這瘋子的孫女也敢去惹?”

“平日他閉關就算了,今日他在這一直看著,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

掌門看了他們一眼,為此事下了定論:“無論是什麽情況,天玄宗都不會允許同門相殘的事情出現。今日是引火燒身,下一次是不是就能直接動手?此事必須徹查!去將那兩名弟子帶過來,我要當眾審訊。”

在顧依依眼中,楚白煉是不願救他們才看見他們就跑,所以她根本沒想過對方竟然會直接將這件事捅到掌門麵前去。

她被上門坐下不參賽的弟子帶過來時,眼中還有一絲迷茫。

自拜入天玄宗到現在,她隻在進入十萬大山之前見過掌門一次,掌門怎麽會找她呢?

難不成是看上了她的玄冥靈體,想要收她為徒?

很快,她就看到了同樣被帶過來的慕容。

掌門見到這兩人還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並沒有跟他們交流,而是直接回溯了他們身上的水鏡術。

水鏡上的畫麵從顧依依和慕容進入十萬大山開始,二人怎麽避開外圍的妖獸進到裏邊的事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顧依依心中一驚,難不成是楚白蓮出事了?

但仔細一想,她即使說了一些話,卻並沒有表現出要害對方的意思。

而且大家手裏都有傳送符,隻要使用了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那人舍不得交流會的名額,遲遲不肯用傳送符而出事,那又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她隻要咬死自己被三階巔峰妖獸追著太過慌張,其他弟子又是因為她而受到妖獸追殺,不想讓他們因此失去去交流會的機會,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在場之人一邊看,一邊跟自己身旁的人嘀嘀咕咕:

“這避過妖獸的手段倒是不錯,不知是從哪本古籍上學來的?”

“獸峰的吧?沒想到他們竟有這麽好用的法子。”

“那也不一定,那男弟子也是獸峰的,他就不會。”

水鏡術的畫麵由施術人控製速度,就跟現代看電視劇點倍速觀看一樣,這二十來天他們休息的情節全部都飛速略過了,很快就來到他們招惹那頭藍色狒狒的場麵。

水鏡中,顧依依和慕容不知在身上塗抹了什麽東西,小心翼翼地來到藍色狒狒的老巢。

他們先是在外圍蹲了一段時間,發現裏邊沒什麽動靜後繼續往裏,這才發現那頭三階巔峰的妖獸並不在家,而是出門覓食去了。

倆人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拿到了那頭藍色狒狒守護著的靈草——通靈蘭。

通靈蘭是一種比較稀少的靈草,年份隻需達到五百年便能使用,能夠在一段時間內增加修士對天地靈氣的感應。

而這株通靈蘭年份早就過了五百年,估計是這頭狒狒準備來給自己突破到四階時用的,卻被顧依依和慕容撿了個便宜。

與其他靈獸不同的是,這頭狒狒在通靈蘭上留下了自己的氣息。

顧依依和慕容依葫蘆畫瓢將通靈蘭的的氣息掩蓋時,驚動了出去覓食的狒狒。

它本來就沒有去得太遠,很快就趕了回來,跟準備離開的兩人打了個照麵。

這個時候的狒狒還是十分清醒的,直到顧依依朝著它灑了一包不知名粉末,整頭妖獸便不受控製了。

接下來的一路,顧依依都能準確地找到附近天玄宗弟子所在的位置,直到遇見楚白煉。

從顧依依身上的水鏡可以看到,那個時候的楚白煉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跡,麵色蒼白、腳步飄浮。

在顧依依帶著一眾天玄宗弟子往他那邊跑時,第一時間就對他們做出了提醒。

可這顧依依不依不饒,非要往他那邊跑。

畫麵最後結束在顧依依帶著瘋狂的狒狒衝向楚白煉的畫麵,慕容的水鏡也作證了這一幕,再無可賴。

掌門震怒:“顧依依、慕容,不顧同門情麵,坑害同門,你們可知罪?”

要知道,小白蓮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平時又怕累,又怕苦,這不學、那不學,嬌氣得不得了,天天跑來上法峰找師姐。

這次為了替門派參加交流會爭取名額,在比賽中受了那麽重的傷,竟然還因為本宗弟子的坑害不得不提前退了出來。

他怎能看得下去?

顧依依和慕容當即被掌門的氣勢壓得跪了下來。

慕容嘴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顧依依跪下後就開了口:“弟子知錯,還請掌門責罰!”

出身普通凡人家庭的顧依依比慕容更知道這種時候如何讓自己的懲罰更小,那便是攬住輕的那部分,把嚴重的推開。

“這是弟子第一次正麵遇到妖獸,在這之前從未有過戰鬥的經驗。雖說之前教習都有教過我們,可那一刻弟子腦子裏全是空白,根本想不起來。

弟子是有錯,害了楚師姐身受重傷,可弟子真沒有坑害她的意思啊!

大家都知道楚師姐是上法峰峰主的愛女,弟子是覺得她身上一定會有保命的法寶。

弟子和師弟淘汰就算了,可那些幫助我們抵擋妖獸的師兄們都是無辜的,怎麽能因為弟子的錯誤因此而錯過參加交流會的機會呢?”

說到這裏,顧依依把眼睛一閉,一副認命的模樣:“這一切都是弟子的錯,與慕容師弟無關!若是掌門非要責罰,還請隻罰我一個人!”

她不提慕容還好,一提慕容,掌門難免想到水鏡中慕容說小白蓮“自私”的一幕。

是人都會有遠近親疏的,小白蓮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雖然對修煉並不上心,但在其他道上的天賦一點兒不低。

掌門也是每年都能從楚白煉那裏收到禮物的人,他慕容怎麽敢的啊!

隻是從水鏡中顧依依的話來看,說她故意坑害同門畢竟隔了一層理解,隻看她說的話,照她自己的解釋還是能勉強說得過去的。

身為掌門就是這點不好,想要徇私的時候卻不能徇私,必須將自己擺在一個客觀公正的地方,否則難以服眾。

當他組織好語言準備說出對顧依依和慕容的處理時,一道隻有他能夠察覺到的神識壓在半空中。

楚榮洲在替孫子療傷的同時,還關注著這邊對害他孫子的那兩名弟子的處置。

掌門到口的話一改,變了一副模樣。

“你二人雖無故意之意,卻已成故意之實。楚白蓮因為你們的行為,強行凝成金丹,對他以後的道途都會有影響。便罰你們三年的修煉資源和十年禁止出入獸峰吧!”

“憑什麽?”慕容脫口而出。

顧依依暗道不好。

她當時想要拉楚白蓮下水就已經知道,以對方的身份,這件事被發現後果會非常嚴重。

現在這個懲罰已經很輕了,但慕容這麽一張口……

下一刻,掌門補充:“降為外門弟子,充當雜役,表現好再恢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