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煉的攻擊手段除了法術外就是陣法和符籙, 至於他那把本命靈劍……他連劍法都沒學,隻能充當他的交通工具而已。

陣法是可以提前布置,但金鱗赤雕智商不高不代表就蠢, 而且妖獸的戰鬥直覺強,察覺到危險根本不會進去,所以隻能先準備半成品, 在對方經過的時候瞬間激活,將其籠罩其中。

若是楚白煉身上帶太玄九宮環, 這金鱗赤雕的速度跟防禦根本算不上什麽,但他現在沒有。

為了讓自己能夠獲得真正的鍛煉, 而不是一有危險就想到身外之物,他就一不做二不休, 把這些超出修為的東西留在了住所中。

築基期修士的神識無法外放,隻能靠肉眼捕捉到金鱗赤雕的動作再攻擊。

金鱗赤雕是頂級的獵手,懂得利用環境和自身的優勢。

它抻直略過天空,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還會借著周圍的樹木遮掩自己的行蹤, 在敵人防禦薄弱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攻擊。

雙方你來我往下很快都掛了彩。

不過他們都默契地避開了生骨花所在的區域。

旁邊躲著的尺玉哪見過契約人這麽磨磨唧唧的時候?

之前遇見的妖獸基本上三兩下就被收拾掉了,稍微厲害一點的正麵被火一燒, 也很快步入它前輩的後塵。

而這隻鳥,雙方打半天了, 依舊沒有傷筋動骨。

它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能不能行?不行的話我就釋放威壓,它保證保證不敢放肆。”

“是男人怎麽能說不行?你給我離遠點, 不準插手!”

戰鬥中,楚白煉抽空回了它一句。

打都打了, 不到關鍵時刻怎麽能放棄?這不是白白浪費刷經驗的機會嗎?

其實不是他跟金鱗赤雕怕痛打得束手束腳, 而是他倆都屬於那種一擊致命的風格, 若是正麵被擊中,基本上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他的靈火能夠附著在有靈力的物體上,以靈力為燃料。隻要金鱗赤雕體內還有一絲靈力,他的靈火就不會熄滅。

而金鱗赤雕的爪喙非常鋒利,一旦被它抓住帶到空中,即使楚白煉會禦劍,也無法在對方的強勢區域與之抗衡。

金鱗赤雕身上的傷就不是他的火苗燒出來的,而是被他扔出去的符籙所傷。

楚白煉剛才想用法術和符籙限製金鱗赤雕前進的路線,逼迫它飛到他提前布置好一半的陣法中去。

結果那金鱗赤雕異常聰明,似乎提前知道那個地方有埋伏,硬是扛了兩下符籙的傷害,避開了楚白煉的火苗和想讓它進入的區域。

楚白煉一開始還能跟金鱗赤雕打得有來有往,但沒交鋒幾次,體力便不太行了。

他一邊要動用靈力使用法術和激發符籙,一邊還要避開金鱗赤雕的攻擊,體力消耗極大。

妖獸的體力比人修好上很多,若是繼續拖下去,情況會對楚白煉越來越不利。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楚白煉借著金鱗赤雕再次回到天空的機會觀察了周圍的環境,重新控製陣旗變換了位置。

他假裝不敵被金鱗赤雕撓了一下,退入陣法所在的凹陷處。

這個位置緊靠樹林,而這邊的樹木又比較密,金鱗赤雕體型大,根本無法跟上回到林中的入侵者。

若是楚白煉一開始就退走,它根本就不會阻攔。

而現在它受了傷,修士的血肉便是它最好的補藥。

眼見入侵者不敵它,即將退去,金鱗赤雕哪會這麽輕易放它走?

它有預感,吃掉這名入侵者,它就能突破到四階了。

金鱗赤雕收緊雙翅,以最快速度直直向楚白煉衝來,它要在入侵者進入林中前阻止他。

楚白煉眼睛一亮,就是現在!

金鱗赤雕剛進入陣法所在區域,所有的陣旗便飛了起來,陣法激活。

這是一個困陣。

金鱗赤雕的優勢就是它能在空中飛和它的速度。

至於防禦力,它還能飛的時候對於楚白煉來說是個麻煩,因為他沒辦法給予對方致命傷。

但現在,限製了它活動的範圍,防禦力便不再是問題。

一次攻擊不行就兩次,隻要打得中,不怕打不死。

布下了困陣還不夠,楚白煉又扔出一組陣旗,迅速又布下了一層火行陣。

金鱗赤雕是金屬性的妖獸,為火屬性所克製。

火行陣對它雖然沒有直接的威脅,但會降低它各方麵的屬性。

楚白煉儲物袋中倒是還有其他的陣旗,然而這種戰鬥中使用的陣旗需要他的靈力維持,除此之外他還要釋放法術,所以挑了兩種效果最好的使用。

金鱗赤雕進入陣法後開始變得驚慌,朝著天空飛了兩次都撞在了陣法上,轉向朝楚白煉飛來。

解決不了陣法就解決布置陣法的人,這是它這麽多年來的經驗。

思路是對的,可惜它遇上了楚白煉。

金鱗赤雕閃躲的空間縮小,楚白煉的火法術命中率直線上升,最後使用符籙給了它最後一擊。

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楚白煉毫無形象地躺在草地上大喘粗氣,這會兒才發覺被金鱗赤雕傷到的地方疼得要死,給自己喂了兩顆丹藥才好了一些。

他身上的傷口這麽小都疼成這樣,當初師姐為他擋的那一下,傷口一直從脖頸撕裂到腰部,深可見骨,那該有多難受啊!

休息了一會兒楚白煉起身處理金鱗赤雕的屍體。

金鱗赤雕渾身都是寶,即便羽毛被他燒得破破爛爛,皮膚上的鱗片依舊能作為煉製防具的材料。

僅存的那隻爪子不僅鋒利,還有駭人的倒刺,楚白煉看著都毛骨悚然。

“怪不得抓人這麽疼!”

摸屍進行到一半,旁邊警戒的尺玉突然跑了過來:“東方又有一隻三階巔峰的妖獸朝這邊跑來了,我們快走吧!”

楚白煉也不收拾了,直接把金鱗赤雕的屍體塞進了儲物袋中,朝峽穀趕去。

築基期能使用的儲物袋中空間不大,若隻是裝妖獸身上的材料還是夠用,但整個屍體一起塞進去肯定是不夠的。

現在楚白煉的狀態已經無法再應對一隻三階巔峰的妖獸,必須趕緊摘了生骨花撤退。

“這裏是金鱗赤雕的地盤,那妖獸怎麽會朝這邊來?”

妖獸有妖獸的生存法則,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進入同階妖獸領地的。

金鱗赤雕雖死了,但它留下的氣味起碼還能持續一整天,所以楚白煉才敢在原地休息。

“不知道,好像在追什麽獵物。”

尺玉能夠感知靈物和較為強大的妖獸,其他方麵就不太行了。

楚白煉從它開始提醒時右眼就一直在跳,所以聽到這個消息後就直接往生骨花的方向趕去。

隻是剛才他和金鱗赤雕擔心誤傷生骨花,離峽穀比較遠,趕過去還需要一些時間。

他往自己腿上貼了兩張靈風符。

十萬大山中是不能飛行的,否則很容易成為周圍妖獸群起而攻之的目標。

他是需要避開這頭新來的三階巔峰妖獸,但不代表他能接受引來其他妖獸圍攻的後果。

隻要拿到生骨花,就算使用傳送符提前退出去也值了。

有的時候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在距離峽穀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東邊的林子裏傳了出來。

“是上法峰的楚師姐,她是上法峰峰主的女兒,一定有峰主給她的保命手段吧!我們有救了!”

楚白煉聽見這個聲音眼中殺氣止不住地外露,想扔團火出去,把聲音的主人燒成灰燼。

然而聲音的主人顧依依不僅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不顧他身上戰鬥的痕跡,還招呼著周圍的人朝楚白煉這邊跑來。

她穿著一雙月白色的鞋子,來十萬大山中大半個月了愣是一點泥土都沒沾上,是件不錯的法寶。

她這麽短的時間能從尺玉提醒的地方跑到楚白煉這裏來,也是它的功勞。

若不是周圍還有其他天玄宗弟子,楚白煉真想在這裏殺了她一了百了。

“楚師姐,快幫幫我們!後邊有一頭三階巔峰的妖獸,我們還不想這麽快被淘汰,隻要你阻擋它一會兒就行,求求你了!”

聽了她這話,楚白煉胸口一口老血吐不出來想當場背過氣去。

你不想被淘汰就帶著三階巔峰的妖獸到處害人?

如果他此時已經把生骨花拿到手,肯定就直接撕開傳送符出去了。

可從他進入十萬大山到這裏,換了無數個方向,雖能知道大致方位,下次再來卻不能保證生骨花還在這裏了。

沒有了金鱗赤雕的保護,生骨花很快就會被這裏剩下的妖獸吃掉。

“我剛與一頭妖獸打完,現已身受重傷,無力幫忙,你們還是趕緊撕開傳送符出去吧!”

楚白煉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通過契約向尺玉問道:“這個距離你能通過威壓把它趕走嗎?”

尺玉緊緊地扒在楚白煉肩上,帶著一絲哭腔:“那個壞女人出現的時候我就試過了,不管用啊!它好像發狂了,根本不怕我!”

別看尺玉平時牛氣衝天,其實還是個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寶寶。

跟著顧依依跑來的天玄宗弟子也傻了,紛紛問顧依依:

“依依師妹,接下來怎麽辦?楚師妹她也受了傷,幫不了我們了。”

“你能知道這邊有人,應該也能想到別的辦法吧?”

顧依依看著楚白煉的背影,低下了頭:“楚師姐她跑得這麽快哪像是受了傷的樣子?皮外傷吧。不過她不想幫我們也正常,畢竟這涉及到交流會的名額,她要是在此淘汰了估計就被別人超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