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楚白煉打一巴掌又給點甜頭的做法,名叫孫強的小個子和洪峰那是徹底對他服服帖帖了,主動要求要當導遊,給他們介紹易市的情況。

“我在這裏混了這麽多年,在消息靈通上,但凡敢稱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洪峰道。

拿到那柄刀後,他的眼睛和手就沒從上麵移開過,分分鍾就把它摸了個遍,甚至舍不得放進儲物袋裏。

他在這裏混了這麽多年,弄到手的資源不少,但所有的資源加起來都未必能讓他弄到這麽一柄趁手的武器。

早知道當狗腿子這麽能賺,他還冒什麽風險做這種事?

上一次啃到硬骨頭時,被打得很慘不說,還丟了大半身家,過了好幾年才緩過來。

楚白煉看這倆態度誠懇,便決定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解開手銬時他還不忘警告:“可別耍什麽花樣,你們的樣子我記下來了,除非是跑到極北魔修的地盤,否則誰都救不了你們。”

兩人急忙表忠心。

洪峰:“大人,我發誓我從此改過自新,再也不幹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了!隻求您給個機會讓我為您效勞,讓我往東絕不往西,讓我攆狗絕不鬥雞!”

他算是看明白了,孫強這小子不靠譜。

與其讓他搶了先機,不如自己抓住機會。

孫強不甘於人後:“我也是,隻要有能效勞的地方,大人盡管開口。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楚白煉:……兩位大可不必。

本來孫強也想跟著出去,但店總得留任看著。

經過一番**辯論,洪峰爭取到了出門機會,孫強則不甘心地留在了店裏。

從店鋪出去,街上其他人再次投來奇異的眼光。

這次楚白煉看懂了,他們是在好奇自己和師姐不僅沒有被坑,這倆家夥反而還和顏悅色送他們出門的事。

不過這些人再好奇都沒敢靠近,隻在遠處觀望,連個搭話的都沒有。

“你不會也跟街上的人說過你是周長老的外甥吧?”楚白煉懷疑地看洪峰。

洪峰臉都綠了,他看起來是那麽蠢的人嗎?

孫強他是知根知底,知道他跟這條街上其他勢力沒什麽聯係,為了讓他死心塌地跟著自己做事,這才在他麵前吹牛。

至於外邊的人,這條街雖說是散修的聚集地,但要說這裏全是散修,傻子都不信。

要是被人把這話傳到周長老耳中,倒黴的還不是他?

“大人,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洪峰僵硬地說道。

他隻是露了點口風,讓他們以為自己背後有人罷了。

如果不這麽做,他一個無依無靠的散修怎麽能在這種地方混這麽多年?而且還混得風生水起?

接著,他若無其事地給楚白煉介紹起易市的情況來。

易市和天北城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周圍的店鋪雖然有固定的經營人員,卻沒有名字,也沒有組織來征收交易的手續費。

在這裏有眼光的人可以撿漏,沒眼光的人被坑也沒人幫忙。

巡邏隊隻管鬧事的人,不管你吵到什麽程度,隻要不動手就不歸他們管。

他們口中的周長老其實是西南修真世家周家的旁係長老。

修真世家不像宗門,有占領幾條甚至十幾條礦脈的實力,但他們都有延續數千年的本事。

擅長煉器、煉丹、陣法的就不多說了,修士們行走在修真界無一不需要這些東西傍身。

還有些有獨門功法的,比如仇禹明出身的仇家,周長老出身的周家,則是另一種經營手段:由旁係掙取資源來供養嫡係,嫡係實力提升後反過來成為旁係的依托。

與宗門比起來,修真世家的等級製度更加嚴格,旁係的子孫很難越過那條線成為嫡係,一生都隻能為嫡係服務。

周長老表麵上是易市最大的那家店鋪花大價錢請來坐鎮的人,實際上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周家的店。

西南除了天玄宗,勢力最大的便是周家了。

他們像是這裏的地頭蛇,規模小一些的宗門根本比不上。

洪峰一一把易市店鋪的靠山點了出來,除了天玄宗,西南的勢力基本上一個不少。

楚白煉敢用自己的身高打賭,這個易市絕對是周家牽的頭,拉著其他人一起從天玄宗碗裏搶肉吃。

天玄宗肯定也知道他們的存在,但他們已經占了天北城,自己吃肉不讓其他人喝湯的行為肯定是不長久的,所以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如果這種事被擺到明麵上來,損的就是天玄宗的麵子了,他們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即便易市已然成為散修們默認的交易場所,它也永遠隻能處於暗處。

了解得差不多了之後,楚白煉揮手趕走了洪峰。

從易市中其他修者的表情來看,這家夥在這裏確實很出名,或者說是臭名昭著。

有他在,楚白煉和聞素就算想低調都不行。

那些人未必隻是好奇,或許也存了坑他們一筆的想法。

散修嘛,能混到現在的誰沒幾個心眼呢?

到時候他們的報價多少都會上浮,這就違背楚白煉悶聲發大財的初衷了。

找了個角落,兩人照著洪峰給的秘籍換了身衣服,還換了臉、壓製了修為,誰也不知道他倆就是剛才被人關注的小肥羊。

原著中,那枚仙器碎片在那個攤子上擺了很多年了,一直無人問津,但具體的描述楚白煉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易市中攤子倒是不多,一個一個找過去花不了多長時間,但如果那個攤主今天碰巧沒出攤呢?

雖說那是個倒買倒賣的散修,但這種情況也不是沒可能。

楚白煉從來都不是老實人,自己去找東西難,讓別人把符合的東西送過來讓他挑不就容易了嗎?

也就是聞素不愛說話,省了楚白煉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解釋起來的麻煩。

他在十字路口一個較為顯眼的攤子上,花一枚中階靈石跟攤主買下了這個位置的使用權,周圍的散修們紛紛投來譴責敗家子的目光。

那可是一枚中階靈石啊!

靈石首先是修煉資源,其次才被作為一般等價物使用。

散修們居住的地方沒有靈脈,他們辛辛苦苦掙靈石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修煉需求嗎?

一名築基期散修身上存著百枚中階靈石都算是混得好的了,混得差的說不定一枚都拿不出來。

可這人隻為了一個攤位就花了一枚中階靈石,易市左右就兩條街,旁邊就不行嗎?

總會被人看到的,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如果讓他們知道楚白煉臨時住的地方一天得花上比這百倍的價格,估計殺人越貨的心都有了。

弄到了攤位,楚白煉才發現自己沒有鋪在地上的方布。

衣服倒是存了不少,但總不能拿衣服來墊著吧?

好在他給得實在太多了,前邊那人幹脆把自己的方布送給了他,緩解了他的窘狀。

悄悄跟著楚白煉和聞素的洪峰躲在人群後羨慕得咬小手絹,一枚中階靈石對於金丹期修者來說算不了什麽,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一個十字路口的攤位罷了,給他的話,他也能讓人把攤位讓出來的!

楚白煉先鋪上方布,取出一個刻得有聚靈陣的蒲團放在後方,又找了一本書出來,把師姐安頓好,這才解決自己的事。

眾人看著他從包中掏出一疊疊符籙,一瓶瓶丹藥,一件件法器整整齊齊擺在了方布上,畫麵假得他們像是中了別人的幻術。

等他將最後一樣東西擺上,大家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攤位都不要了,一窩蜂擠了過來。

這麽多丹藥、符籙和法器錯過的話,下一次不知得等到什麽時候。

“道友,你這五雷符怎麽賣?”

“道友看我,你這裏的丹藥我全包了,有多少要多少,價格好說!”

“道友,你這法器……”

火爆的場麵與楚白煉的預計相差無幾,早在洪峰沒出息地盯著那柄長刀時,他大概就知道自己這一包東西的價值了。

他清了清嗓子,在聲音中加入了靈力:“大家不要擠,我這些東西隻換不賣,隻有靈石的道友可以先離開了。”

完全不需要安排,人群中下一秒就出現了捧哏。

“道友要換什麽東西?在這兒待多久?就算沒有的我們也能替你尋來。”

看到這些東西他們眼睛都直了,根本不會因為楚白煉的話就這麽放棄離開。

楚白煉繼續道:“大家都看到了,我本身是煉器師,這些丹藥和符籙都是我師門兄弟親手製作的,根本不缺這些東西。”

煉器師!

這位居然是位稀有的能獨自煉製出這種品質法器的煉器師!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人甚至屏住了呼吸。

後邊的內容還沒出來,便已經開始暢想若是替他尋來需要的東西,是不是能要求他為自己專門定做一件兵器?

果不其然,這名年輕的煉器師的話讓在場的散修們都激動了起來。

“之前我們一直照著師父傳授的方法修煉,但畢竟沒有見過太多東西,所以許多師兄弟都陷入了瓶頸。

聽聞十萬大山中經常出現大家平時沒見過的東西,所以我與師兄特意從東邊過來,想找找有沒有什麽意思的物件,能夠給予我們一些靈感,幫助我們獲得突破。”

楚白煉怕給的範圍太大,這些人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弄過來,又補充限定了範圍。

“上古殘符、千年以上罕見的靈藥、殘兵碎片都可以。隻要我認為合適,便能從攤子上任意挑一件東西作為交換。”

“那丹藥、符籙跟法器可不是一個等級的,想要丹藥或者符籙的豈不是虧了?”

楚白煉笑了笑:“隻要數量足夠,就不會出現價值問題。”

他打開一個玉瓶,從中攝了一枚丹藥出來,丹藥上遊走的三條銀色小蛇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三條丹紋!

這不僅是極品丹藥,還是有丹紋的極品丹藥!

等他們看完後,楚白煉把丹藥放回原位,又取出一塊曜金和一張火符來。

“還請道友們往後退一退。”

隨著靈力注入,火符瞬間燃燒吞噬了那塊曜金。

眾人眼中,那塊黑色的曜金外層瞬間化作黑色的**,裏邊隱隱也有解體的跡象。

要知道,曜金雖然是煉器的好材料,但對煉器師的火有著極高的要求,普通的煉器師根本無法將曜金與其他材料煉化至一起。

這一張火符竟然有如此效果!

如果它對付的是人呢?

丹藥和符籙都是消耗品,一樣隻能用一次,但用好了都是能救命的東西。

數量一多,跟法器的價值也就相差無幾。

大家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太多了,這年輕人身上太多好東西了!

如果他們聯手讓其消失在這裏,至少每個人都能分到一件……

似乎是看穿了他們的想法,年輕煉器師身後的兄長手中出現了一張散發著淺淺金光的符籙,心不在焉地把玩著。

即使他沒有注入靈力,大家也能感受到符籙帶來的灼熱感,這便是符籙剛出現就被大家所發現的原因。

符籙中靈力外泄,至少是元嬰期真人才能製作的東西,具體威力多大,隻有使用了才知道。

修士們紛紛打了個冷戰,這是紅果果的警告!

這兩名外來修士根本不是什麽身懷巨寶而不知自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