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劍宗, 掌門,姓魏,眾人敬仰尊敬, 並且仙氣飄飄一臉高手氣質……

鳳天天擰著眉思考、思考、再思考。

港真雖然她看過原著的前兩百章,但由於看得粗糙,隻記得劇情, 細節啥的大部分都忘了。

更何況,看書是看書, 對認臉真的沒啥幫助。

但現在這麽多細節加在一起……

鳳天天頓悟了!

這不就是她最先開始意圖拜師的正道魁首, 魏行止嗎?!

啊啊啊!原來是他!

“師……”鳳天天喊到一半, 住嘴了。

她還是有理智的。

在剛拜的真·師父麵前,再轉拜別人為師, 而且還是對立麵的正道……

她恐怕會被打成肉醬!挫骨揚灰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何況,那聲叫了一半的“師父”, 引起了謝雲淵的注意。

他的五感十分靈敏。

那雙漆黑的瞳眸,轉了過來, 看著鳳天天。

鳳天天:“……”

她趕緊搖頭。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搞事,我很忠誠!

謝雲淵見她沒事, 又轉過去了。

鳳天天再次盯著魏行止看。

不出聲,但眼神很幽怨, 很淒苦。

這引起了雲修竹的注意。

師妹在外名聲不好, 實際接觸起來,卻並不如傳聞中那般惡毒。他記得, 入門測試時, 她與淩雲劍宗剔除的弟子方尚翎間有糾葛。

莫非……故事起源於淩雲劍宗?

周圍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他們怎麽來了?”

“這次進去的修者, 沒有淩雲劍宗的吧?”

“開玩笑,人家大門大派的,自己組隊都夠了,怎麽會和我們一起?”

“對啊,你看他們這隊伍,後麵的都是金丹期修者吧,我看是來挖髓玉的。”

淩雲劍宗的人過來挖髓玉,他們能理解。不如說淩雲劍宗的人不參加天下一仙術大賽,反而奇怪。

但為什麽……他們的掌門也要來?

各門各派的菜鳥修者們疑惑的表情太過明顯,就差把“我不理解”四個大字掛在臉上。

門派中的管事解釋道:“你們以為,你們進密林,我們就都不管了?就真的生死有命成敗在天?”

幾人麵麵相覷,難道不是嗎?

出發前師父、師叔們不是再三強調,密林危險,不要指望有人來救你們,誰閑的沒事能一個個盯梢你們?

這管事仿佛能讀心,他又說道:“你們若是被妖獸攻擊,死了,那也就死了,我們的確無法一個個盯梢,一個個保護。可不排除,有些居心叵測之人,趁亂獵殺我門內天驕,導致我派人才斷層。”

所以內外圍才會用結界隔開。

外圍再危險,也就那樣,大部分情況金丹期的修者都能應付,更何況前往密林挖玉的,都是天賦上乘修為和同期比更高的修者,如果他們都被妖獸弄死了,那也隻能感歎一句時也命也。

但這樣損失的修者,也隻是極少數。

可若有像謝雲淵這樣的大佬,攔截出入口故意獵殺,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各門各派為了防止這種情況,派一兩位強者守護,很有必要。

大約不止正道人士如此考慮,謝雲淵和雲修竹,也是這麽考慮的。

畢竟正道追殺他們不止一年,把氣撒到剛入門的鳳天天他們身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出來,也是圍剿魔教,伸張正義。

鳳天天默默聽著,同理明白了為什麽雲師兄和謝大佬來得那麽及時了。

她差點以為老天開竅,讓她習得了內心尖叫召喚術呢。

她對雲修竹擠擠眼,說道:“雲師兄,看來你很擔心我們呀!”

雲修竹:“……”

被她這麽一說,就很難再承認了。

鳳天天得意洋洋地說道:“可見師父也很擔心我們。是不是因為我們都是天才,能給師門帶來榮耀哇!”

鳳天天還挺得意,她打算等會拿一戒指的天材地寶,閃瞎雲師兄的眼!

哪知道雲修竹淡笑道:“天才就要經曆常人無法承受的訓練,不然再好的原料也無法打磨成玉石。”

“等……”

等什麽,雲修竹又怎麽會等。

雲修竹說道:“回去把雲霄閣的‘壁畫’都給擦了。”

鳳天天大驚失色:“什麽?我買的可是防水塗料!”

為了牢固她還塗了很多層,保管皮卡丘和可達鴨的英姿能□□十年,這可怎麽擦?!

雲修竹:“不然我就把你收了孫妙春回扣的事告訴師父,全部充公,讓你一顆丹藥也拿不到。”

鳳天天瞳孔震顫!

雲師兄為什麽會知道?!

她提都沒提過啊!!!

這時候,雲修竹又笑了。

笑得那叫一個雲淡風氣、愜意溫柔,仿佛和剛才威脅的不是一個人。

“要不你怎會那麽好心,特地去救孫妙春,聽其他人的閑話,她先前挺抗拒和你組隊的,天天,你沒那麽以德報怨吧?”

鳳天天:“……”

旋即,鳳天天深吸一口氣。

“我擦!”

算你牛!

“嗯?”雲修竹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度。

明明冷燁也說嗯,冷燁的就很油,雲師兄的就讓她毛骨悚然。

鳳天天立正站好:“我擦,一定擦幹淨,感謝雲師兄給我這個鍛煉的機會!”

這下雲修竹才滿意了。

不同於下麵人的閑聊和八卦,臨空而立的一人和一群,氣氛遠沒有那麽融洽。

起碼一出場便逼格滿點的魏行止,叫著謝雲淵的表字,溫和地打了招呼後,截止目前,謝大佬都沒放出一個屁來。

瞧瞧下麵人的態度,就知道淩雲劍宗的掌門,是威望多高的位置了。

謝雲淵隻看了他一眼,不做聲。

那一眼還挺深沉挺不友好的。

明明剛才孫妙春請求他幫忙殺了趙明欒,他都毫不猶豫地幫忙了。

魏行止和孫妙春,孰輕孰重,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都有一杆秤。

一個是一門之主,一個隻是一門之主的孫女。

差別可謂一個天上,一個不說地下,也隻在半山腰。

魏行止不尷尬,可他的弟子們卻很生氣。

離他最近的弟子本想說謝雲淵無禮,卻被他周身氣勢震懾到,轉而向魏行止進諫道:“此人太過目中無人,師父,您何須對魔道之人客氣?”

“尤洲,慎言!”魏行止嗬斥道。

這名叫尤洲的年輕人這才不情不願地退到魏行止身後。

謝雲淵冷然道:“你倒是機敏,若他再無禮,我可不會手軟。”

聞言,魏行止皺眉。

他說道:“尤洲是我剛收的入門弟子。”

“那又如何?”謝雲淵淡淡道,“不過草芥。”

“玉懸,你不要太過分了,真當我不會出手嗎?”魏行止壓低了聲音。

謝雲淵沒有回答,隻是背手而立,那背影大有“要戰便戰”之意,絲毫不把萬人敬仰的魏掌門放在眼裏。

即便挑釁味道如此濃烈,魏行止仍舊沒有動手。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舉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為何魏掌門如此隱忍?不像他平日裏冷靜果決的作風啊。

而且魏行止嗬斥尤洲的時候,倒沒有對謝雲淵那般的和顏悅色。

明明謝雲淵才是魔道中人……

大家又議論了起來。

“尤洲,何尤洲吧?”有人說道,“我知道他。”

“你認識?”

“誰能不認識呢,魏掌門剛收的入門弟子呢,以後必是人中龍鳳,也難怪敢在謝雲淵麵前囂張了,想必他斷定他師父一定會保他。”

又豎起耳朵聽了個話尾巴的鳳天天,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

何尤洲,就是你?!

搶了我“正道魁首之關門弟子”頭銜的人!

鳳天天頓時氣得臉都綠了。

她瞪著何尤洲。

客觀來講,何尤洲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雖不如他師父好看,但和門派裏的其他人相比,倒也是帥哥一枚,人群中很出挑。

可在鳳天天眼中,何尤洲隻代表了三個字——偷、師、賊!

還、她、師、父!

或許是鳳天天的視線太過濃烈,隔了老遠,何尤洲隻搜尋了片刻,便找到熱烈目光的主人。

一名少女,衣衫襤褸,渾身血汙,發型淩亂……和美,好像搭不上邊。

不如說他都看不大清她的臉。

但少女的眼睛太過閃亮,視線太過灼熱,反倒是讓何尤洲不自覺地緊張上了。

他忍不住站得更直。

端正的少年不禁想到:或許是因為他這邊引起了**,所以那少女才注意到他了。

她身邊站著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魔道的雲修竹吧。

那麽她大概率,也是魔教人士。

正邪不兩立。

她應該隻是替她謝雲淵生氣。

何尤洲平複了一下心情。

他安靜地跟在他師父身旁,即便謝雲淵說他不過草芥,他一時半會都沒聽進去。

直到他師父不再說話。

何尤洲心念一動,驀地,又朝鳳天天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竟然還在看他?!

為何……臉頰還有點紅……?為何,和他視線撞上了,要挪開,要垂眸,要手足無措?

何尤洲呼吸一窒。

他趕緊挪開視線。

正邪不兩立,正邪不兩立,正邪不兩……

少年在心中快速念著。

然後不斷重複的話語中,忽然冒出這樣一句。

——她是不是喜……

不不。

何尤洲再次搖頭,堅定心中信念。

正邪不兩立啊!

……

若是鳳天天知曉了偷師賊的心理活動,隻會大罵一聲:“你有病吧?!”

她臉紅,是氣的!

氣自己明明有個坐享其成的機會,卻拱手讓人。

那人還是個不會審時度勢的愣頭青。

氣死個人!

正道魁首什麽眼神,這傻X也能看上,為什麽當時不多繞一個山頭把她收為內門弟子?!

今兒個,不用被追殺,也不愁修煉資源,接受頂級培訓,還能跟在大佬身後裝逼接受眾人羨慕目光的,就是她鳳天天啊!

……後悔,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就在這時,密林入口又有響動。

半空中的八卦也演完了,眾人的視線又轉移到密林入口。

隻見幾名衣衫襤褸滿身泥土的修者,從密林裏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他們麵如土色,好似進去不是挖玉,而是經曆了世紀大戰一樣。

各家門派趕緊去接人,治療。

這是冷燁他們組的隊伍裏,最後出來的幾個了。

這幾人一碰到熟悉之人,便開始大吐苦水:“我們太慘了……在裏麵整日提心吊膽的,妖獸太可怕了……為什麽他們會暴/亂啊?是不是所有密林都這樣?”

話前腳剛說完,後腳,又兩道身影從裏麵走出。

這兩道,鳳天天有些眼熟。

不就是莫虛白和許易安嗎?

莫虛白和許易安兩人,不同於那幾人的萎靡頹廢,這兩人容光煥發精神好。

兩人一邊走出來,一邊爽朗笑道:“密林真好!天材地寶多,靈氣充足,真是個好地方!”

還未進密林,淩雲劍宗的弟子們迷惑了。

到底,應該聽誰的?

他們應該聽同為正道門派的那幾個人的吧?

可那幾個人……怎麽看上去那麽挫啊?

就連那幾人的同門前輩們,都尷尬了。

可那幾人還在不停地吐苦水:“真的……師兄,你不知道我們在裏麵過的什麽日子,無時不刻都有妖獸在追殺我們……我們沒有一刻是安寧的,嗚嗚嗚,真的好慘啊……”

莫虛白和許易安還在朗聲道:“妖獸們真好客真和藹,還主動把靈果我們修煉呢!”

那幾人馬上反駁:“……別聽他們胡說,什麽靈果,妖獸們恨不得殺了我們把我們製成靈果了!”

“哈哈哈哈!玩得真開心,中洲密林,不過如此!”

那幾人忽然反應過來了。

他們朝莫虛白、許易安怒道:“莫非就是你們挑釁的妖獸?你們是不是故意害我們?!”

話音剛落,他們的同門前輩們便嗬斥道:“逞什麽口舌之快,住嘴!”

同門前輩們的臉色很難看。

那是自然的,這幾人吐苦水也看點時間地點啊!

魔道修者說簡單,你們說難,那豈不是側麵表明,你們遠不如魔道修者?!

幾個蠢貨,真是把師門的臉給丟光了!

可他們還想再說什麽,“師兄,他們就是故意害我們,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給我住嘴,再說話看我不打死你們!”

同門前輩隻覺得臉上無光,迅速把幾人提溜走了。

而謝雲淵,卻並不在意莫虛白和許易安為他爭了麵子。

等他們出來,謝雲淵衣袖一揮,頓時,鳳天天四人便飄了起來,應龍陡然出現在天邊,從雲海直衝而下,穩穩停在謝雲淵身前,乖巧的好似小狗。

謝雲淵帶著四人,騎上了應龍,下一秒應龍扶搖而上,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鳳天天第一次坐上修仙界的勞斯萊斯。

她卻來不及興奮。

畢竟剛才她疑似吃了一口大瓜。

鳳天天不怕被逐出師門,更不怕大佬謝雲淵。

她眼睛轉了一圈,冷不丁問道:“師父和魏掌門以前認識?”

回答她的,不是謝雲淵,謝雲淵負手而立,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倒是雲修竹回答道:“這不是什麽秘密,你稍微打聽下便能知道。師父和魏掌門,以前是同門師兄弟。”

鳳天天愕然。

那怎麽一個成了正道魁首,一個墜入魔道?

她嘴比心快,“那師父怎麽入了魔道,這不科學!”

雲修竹:“……”

你還真是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問啊……哪天神仙都救不了你。

莫虛白和許易安渾身一震,也一臉冷汗。

哪知謝雲淵隻是平靜地回頭,他衣袖飛舞,漆黑如墨般的長發也風中飄揚,玄衣和黑發交織,宛如一雙黑色的翅膀。

“因為為師,屠了正璃峰上所有人。”

“……”

“唯獨魏行止一人,活下來了。”

作者有話說:

何:(我那麽拉風站在師父身旁誒坐旁邊,她是不是喜、喜歡我?身為魔道人士也忍不住喜歡我?)

再次限定了作話技能的鳳天天:……………你和冷燁組隊交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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