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魔槍的頭籌終於被邱坎搶到了,而青顏在口中呼聲出口時,眼中卻是浮現出一抹戲謔的笑意,這個老家夥如此迫不及待,恐怕這個醜是出定了。

沈非的這把噬魔槍,青顏已經見識過多次了,從當初的火妖山並肩作戰,再到後來地院之中沈非一記飛槍將那司徒星右臂轟得整個粉碎,而這些,以沈非的丹氣修為,都是不可能辦到的。

從這些情況之中推理,青顏自然得出這把噬魔槍不凡的推論,雖然她並不清楚噬魔槍本身的底細,可是那種詭異,或許會給這個貪婪的二長老一個很深刻的教訓。

除了青顏之外,在場的諸人恐怕就隻有月離大長老知道一些端倪了,不過以月離的性子,對這辰宮一係之人都是厭惡之極,她又怎麽可能去提醒邱坎?就是青顏那一道脫口呼聲,也讓她狠狠瞪了一眼自己這個大弟子呢。

現實的情況,也並沒有出乎青顏師徒的預料,當邱坎五指抓住噬魔槍杆,想要將之提起仔細把玩一番的時候,卻是發現那杆看似毫不起眼的黑色長槍,竟然在自己一抓之下紋絲不動。

“咦?”

當此情形,邱坎還沒有意識到這把黑色長槍遠非他所能撼動的,他隻是感覺到這把槍有些沉重,所以口中驚噫聲發出,一抹丹氣已經是從其五指之間湧出。

有了丹氣的加持,再加上邱坎肉體力量的增力,這第二次的提槍力道比之前那一次強了有數倍。

隻不過這強了數倍的力量注定還是無功而返的,安靜躺在地上的噬魔長槍依然紋絲不動,這一下就連辰懷等人都是發覺這其中的不對了。

邱坎的丹氣修為雖然比不上辰懷,但那也是貨真價實的初入九重人丹境啊,在這南火學院之中,恐怕隻有總院長副院長大長老三人才在他之上了。

可是以這種實力的肉體力量再加上丹氣的加持,竟然沒能提得起那把看似極為普通的黑色長槍,所有人眼中都不由露一抹驚歎之意。

似乎是感應到了周圍有些異樣的目光,邱坎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旋即口中大喝一聲道:“我就不信了!”

喝聲落下,邱坎身周的紫色丹氣仿佛濃鬱得要化成水一般,這是丹氣催發到極致的體現,看來為了拿起這把噬魔槍,這個南火學院的二長老也要孤注一擲了,但是……

“給我起!”

最強力量爆發開來之時,邱坎仿佛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這一道厲喝聲回蕩在整個擂台殿之中,倒也顯得頗具威勢。

可是這喝聲固然神威凜凜,但是那把漆黑色的長槍卻是半點不聽話,在邱坎全身勁氣都爆發開來之後,依然平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起……起……起……”

邱坎大喝的回聲還悠然不絕,但是配合著他脹紅的臉色,顯得是那樣的可笑,這個南火學院的二長老,九重人丹境的超級強者,終究還是沒有能提起那黑色長槍分毫。

見到這一幕,想通其中關節的諸位南火學院長老甚至是辰懷,臉色不由都是浮現出一絲凝重,那看向漆黑色長槍的目光,蘊含著某些莫名的意味。

在這一刻,辰懷不禁有些慶幸邱坎的搶先出手,要是自己去的話,能不能拿起那把黑色長槍,還是兩說之事呢。

當然,這隻是辰懷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已經相信自己要是處於和邱坎同樣的境地,那這個臉也一定是丟定了。

不過這樣一來,辰懷對於這把黑色長槍自然是更加火熱了,此時的他,已經在想著怎麽從沈非口中套出控製這黑色長槍的手段,如果自己也能擁有一把這樣的神器,那就算是總院長薑燃,也一定不會再是他辰懷的對手。

辰懷這一想不由就想得有些遠,而那邱坎用盡全力都沒能撼動噬魔槍之後,終於是一臉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那把平平淡淡的黑色長槍,仿佛如同剛才一樣平躺在擂台殿的地麵之上,就像它的主人一般,乍看起來是那樣的普通,但是一瞬間的耀眼,卻是誰也掩蓋不住。

“好了,這是沈非的武器,還是等沈非醒過來後自己來收取吧!”月離戲謔地在邱坎臉上掃了一眼,口中說出的話,也蘊含著某種諷刺。

不過在月離這話落下之後,場中眾位南火長老便都緩緩散去,雖然丹魔突然出現在南火學院極其詭異,但是其中因果,也隻能等沈非將張鬆三人的血魔蝕心術解除了之後才能知道了。

沈非這一次的昏迷自然是不會像上一次那麽久,甚至是他的靈魂,也沒有被再次吸入天殘空間之中,畢竟那是天殘空間的自主保護,這一次傷得沒有那麽重,當然不用再次禁錮沈非的靈魂之力了。

三天之後,在上官玉的悉心照料之下,沈非十成傷勢已經好了七成,當他從昏迷之中悠悠醒來之時,看到的是一張有些憔悴的俏麗臉龐。

上官玉有些疲憊,竟然就這樣趴在沈非的床前睡著了,而那正對著沈非醒來目光的右側臉頰,不由讓得剛剛醒來的沈非有些恍惚。

回憶如同潮水般回到數年之前,那是沈非剛剛被靈妖咬斷手臂昏迷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身影和臉龐,和眼前如出一轍。

“玉兒,你當初……為什麽……為什麽?”

沈非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上官玉的背叛確實是讓他憤怒不已,曾經他一度想要修煉有成直接將上官玉和落天都殺了。

可是憤怒歸憤怒,那從小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十多年的相處之情,卻不是想要抹去就能抹去的。

那些東西,都是銘刻在沈非靈魂之上的烙印,強行將之抹去,那所要承受的痛苦,絕對非常人所能想像。

就比如說現在,當那一張靠在雙手之間的俏臉呈現在沈非眼中的時候,曾經的一幕幕自然也是瞬間浮現,讓得他右手不由自主地朝著眼前這張潔白無暇的憔悴臉龐撫去。

“嚶!”

然而就在沈非右手手指將要觸碰到上官玉臉頰的那一刻,少女卻是陡然被驚醒,那睜開的雙目,當好看到沈非遲滯的五指。

“沈非,你……”

似乎是猜到了沈非之前的想法和舉動,上官玉臉頰有些微紅,但內心卻十足甜蜜,隻不過這開口出聲,將沈非從回憶之感中拉了出來,當下便是倏地縮回了手掌。

狠狠平複了一下心神,沈非目光瞬間變得淡然,輕輕嗯了一聲之後,說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上官玉聽著沈非的口氣,一抹黯然升騰而起,幽幽地說道:“你我之間,真的需要如此客氣嗎?”

沈非此時已經恢複了心神,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談,當下從床上一躍而起,四周打量了一下,見得是自己房間,問道:“這幾天學院之內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吧?”

沈非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的,連九重人丹境的丹魔強者都已經混進了南火學院,還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上官玉哪裏不知道沈非是故意轉移話題,心中暗歎了一聲之後,便是正色說道:“學院長老這幾日都嚴加戒備,火妖山之中也派出了巡邏隊,那些丹魔再想混進南火學院,可沒有那麽容易。”

沈非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當下右手一伸,旋即他右手掌心之上已是憑空多了一座尺許來高的小塔。

見到這座白色小塔,上官玉心下剛剛一動,耳中便聽得沈非說道:“我現在要進入塔內解除張鬆等人的血魔蝕心術,你是繼續呆在這裏,還是先回避一下?”

聞言上官玉心頭一喜,忙道:“我可以留在這裏嗎?”

沈非不動聲色,輕聲道:“我要進入塔內,這殞魔塔對丹魔的壓製效果可能會讓我事半功倍,你願意的話,就在外邊給我護法吧。”

上官玉喜形於色,連連點頭說道:“我願意……願意!”

沈非這看似淡然的態度,卻是給了上官玉莫大的希望,雖然這個獨臂少年一點不願談及兩人之間的事,但已經不像之前的冷言冷語,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信號呢。

見得沈非手下有了動作,上官玉忽然想起一事,說道:“青顏師姐帶話過來,你的噬魔槍遺留在擂台殿了,有時間去收取一下吧。”

沈非一愣,旋即想想確實有這麽回事,不過他也知道噬魔槍就算是遺落在外,也沒有人能夠拿得走,當下也不著急,點了點頭,心念動間,整個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見狀上官玉不由有些驚歎,看著那在空中緩緩懸浮旋轉的白色迷你小塔,心中卻是思緒如潮,當年和沈非在烈雲宮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浮上心頭,那盯著殞魔塔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半分聚焦。

然而就在沈非進入殞魔塔空間之中想要化解張鬆三人身上血魔蝕心術時,在離南火學院不遠的南火城,一處隱秘的地下秘室之中,幾道壯碩的身形圍桌而坐,其中一人的右側肩膀之上,散發著一抹淡淡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