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淡笑著對淩玄說了一句蘊含著莫名意味的感謝之言後,便是轉身朝著擂台之下走去。

不過在走到擂台邊緣之時,沈非卻是突然轉頭,將目光投向了西北方向。在那裏,有著一老一少兩道身影,沈非知道,這兩個家夥,才是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雖然說這場魂醫賭戰最後的結果是讓沈非滿意的,但年豐躲在身後的這些陰謀,也讓得他對這個地院榜第一的家夥產生了極度的厭惡。因為這樣的人,比淩玄這樣萬事流於表麵的囂張之徒更加讓人可恨。

感應到沈非的目光看來,地院榜第一的年豐自然毫不示弱地回視,反倒是身為南火學院四長老的朱越,卻是對沈非灼灼的目光有些畏忌。

實在是之前鬼老所控製的靈魂之力太過強悍與霸道,那一刻朱越簡直就有一種要被這股靈魂之力壓得崩潰的感覺。

沒有身臨其境的年豐,自然是不可能有著朱越的感受,就算沈非在魂醫天賦之上如何驚豔,那也不過是一個剛剛突破到八重明丹境的螻蟻而已。

何況沈非的身份比起他年豐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人院分院長之孫,在這南火學院之內,想要找到身份比他更尊貴的,那隻能是去南火天院內找了。

對於年豐有些挑釁的目光沒有半絲回應,沈非瞬間便是轉過了頭,至於東北方向更加遙遠的上官玉三人,他倒是沒有發現。

見得沈非走下擂台,擂台之下的眾人便是自動分開了一條通道。沈非輕輕一笑,朝著徐洛等人打了個招呼,便是頭也不回地朝著擂台殿外走去。

那一個隻有八重明丹境的獨臂身影雖然單薄,但是此刻卻讓人感覺到是如此的穩重與不凡。經過了今天這場魂醫之術的賭戰。沈非已經不僅僅再是一個八重明丹境的地院學生了。

東北看台遠處,上官玉目光愣愣地盯著那個漸漸遠去的獨臂身影,久久沒有說話。

“咱們也走罷!”月離也將目光從擂台殿門之處收回。卻沒有發現上官玉的怔意,低聲說了一句之後。便即轉身。

“老師,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在這兒再呆一會兒。”在青顏準備開口招呼上官玉的時候,這個小師妹卻是突然說出這句話,讓得師徒二人都是一愣。

不過月離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也不擔心,反正在這南火地院之內。也沒有人能夠傷得了上官玉。

擂台殿西北,朱越此時也半分不想多言,朝著年豐說了一句告辭之後,便是閃身離開了這地院擂台殿。

今天的地院擂台殿,對於朱越來說和辰宮一樣,簡直就是一個傷心之地啊。鬼老的那一記靈魂鎮懾,相信在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會給這個學院四長老留下很深的陰影。

在朱越離去之後,年豐眼中卻是掠過一抹狠光,想起之前那個獨臂少年在院長室對他的揶揄。新仇舊恨不由一起湧上心頭。

“沈非是吧?在這南火地院之內,還輪不到你如此囂張!”蘊含著一絲狠意的喃喃聲從年豐口中傳出,其心中已是做了一個決定。

從擂台殿出來的沈非也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徑直朝著居住院落而去。回到院落之後,沈非盤膝坐於床榻之上,感應著因為突破而丹氣大增的天殘魔訣。

鬼老之前對沈非的靈魂控製也並非是全無影響的,隻是隨著沈非靈魂力量越來越強,這種影響也會越來越小。

但鬼老的靈魂力量實在磅礴之極,每一次控製沈非的靈魂之後,都會讓後者的靈魂產生一定時間的虛弱,所以沈非急著回來,便是想盡快恢複自己的靈魂之力。

不久之後。徐洛三人也回了院落之中,不過跟著他們回來的。卻是另外有著數人。這幾人跟徐洛三人的關係說不上極好,不過倒是比其他的地院天才和他們走得更近一些。

如果說徐洛雪荒曹破三人於沈非是近水樓台的話。徐洛三人便是這幾人的近水樓台。跟沈非一絲交情也無的他們,也隻能是先和徐洛等人打好關係,以期和沈非有更進一步的深交。

兩個時辰悄然過去,此時天色已經全黑,外間的徐洛等人在送走那些前來想要一見沈非的地院天才後,見得沈非房間兀自緊閉,當下都是微有失望地各自回房。

那些地院天才有著討好沈非的打算,徐洛三人又何嚐不是?隻不過他們三個都素來穩重,又知來日方長,沈非閉門明顯是不願見外客,再上前去打擾的話就有些不太合適了。

月光如水,將這夜晚的黑暗都驅逐開來,顯得這處院落是那樣的寧靜而安詳。

噠!

某一刻,盤膝坐於床榻之上的沈非耳中突然聽到一道輕微的響聲,當即功法停止,睜開眼來之時,卻見到自己的窗戶之上,不知何時已是破了一個細微的小洞。

嗖!

當沈非這一愣神之際,又一道微光從那窗戶小洞之上怒射而來,目標直指沈非胸口。

不過對於這種層次的攻襲,沈非卻是瞬間便感覺到對自己並沒有什麽威脅,看來發出這道光芒之人,隻是為了要引起自己的注意,逼自己出去而已。

伸手接過那射向自己的暗芒,原來隻是一枚普通的石子,沈非心下一動,當下便是從床上一躍而起,抓起床旁的噬魔槍,幾個跨步之後,閃身出房。

屋外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一片明亮,出房而來的沈非第一時間便是發現在他們這座院落之中,不知何時已經是站了一個身著藍色衣袍的青年。

“年豐?”

對於這個藍袍青年,沈非一點都不陌生,正是數天前在院長室和他有著一些口角之爭的年豐,堂堂地院榜第一的天才。

不過對於這個年豐,沈非卻是一點好感也無,無論是這家夥的無端傲氣,還是今天白天魂醫比試的陰謀,都讓沈非心中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絲忿怒之氣。

“閣下身為地院榜第一,深夜偷進別人住院,未免有失君子之道。”沈非言語雖然平淡,但其中的那一絲暗諷之意,還是讓年豐眼中掠過一絲隱晦的怒意。

“哼,我剛才要是想要傷你,恐怕你此刻已經不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了。”年豐絲毫不改他那絲高高在上的傲氣,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剛才他彈出的那一記石子攻擊。

沈非自然是能夠感應那道石子攻擊並沒有什麽力道,也確實是年豐未盡全力,但說出這種話來,這個自大的家夥未免也太有信心了吧?

“嗬嗬,不過是一顆小小的石子而已,想要傷人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沈非絲毫沒有示弱,淡淡的冷笑聲,不由讓得年豐怒意更盛。

外間簡單的幾句交談,讓得院落之中另外幾個房間也是動靜忽起,聽得房間門響之聲,徐洛雪荒曹破三人都從各自的房間之內走了出來。

“年豐師兄?”

對於這個地院榜第一的狠人,三人自然是不會陌生,而徐洛已經是有些驚意地出聲,他也不知道這個一向高傲跋扈的家夥,為何會深夜出現在這裏?

以年豐的身份,根本就不會對徐洛三人有任何的在意,此時他的眼中,隻有兩次落了他麵子的沈非,所以對徐洛的招呼理也不理,目光死死盯著麵前的獨臂少年。

年豐和沈非不說話,徐洛三人也自覺院中氣氛沉悶,當下也不好開口。

沉默了半晌之後,年豐終於是沉聲再次開口道:“沈非,南火學院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我給你三天時間,離開南火學院,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有絲毫麻煩。”

低沉的聲音從年豐口中傳出,沈非還沒有任何反應,一旁的徐洛三人卻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對於沈非和副院長一係的恩怨一點也不知情,也不知道沈非到底是怎麽得罪這個地院榜第一的狠人的,因為沈非在進入地院之後的三天,一直是呆在房間之中修煉的啊。

而年豐最後一句話中的威脅之意,幾人都是清晰地感應到了,離開學院不會有麻煩的意思,就是說不離開學院的話,以後就會麻煩不斷。

年豐一向頤指氣使慣了,自以為自己這番話軟硬兼施,這個獨臂小子要是識趣的話,倒確實是減少了他一番麻煩。

而且年豐也知道辰懷一係如此關注沈非的原因,如果真能從自己手中將這小子趕出學院,或許那上官玉也會跟著離開,到時候如此大功,恐怕連副院長都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吧?

正當年豐打著這如意算盤的時候,對麵的那個獨臂少年卻是冷冷地開口道:“如果我不離開呢?”

“嗯?不離開?”年豐似乎是被沈非的話怔了一下,但回過神來的他,臉上卻是瞬間浮現出一抹陰狠的笑容,輕喝道:“不離開,就是這樣的下場!”

年豐話音落下,其身周已是湧起一抹淡藍色的磅礴丹氣,二重靈丹境的修為,也確實不愧為南火地院的第一天才。

年豐丹氣暴湧間,下一刻已是一掌朝著沈非力劈而去,這種一言不和直接動手的風格,也確實是這個一向囂張的地院第一天才的拿手好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