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烈本意並沒有想到自己能夠請來古山,他雖然身為帝都三大宗門之一的宗主,但身份比起古山來就相差甚遠了。

而且上官烈還知道這個魂醫師公會的會長和沈非交情很不一般,現在烈雲宮和長寧宗鬧成這個樣子,古山完全沒有理由來管烈雲宮的閑事。

不過上官烈卻是不知道古山對沈非的看重,已經到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地步。

以古山的精明,自然不難發現沈非對上官玉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情,基於這種隱晦的發現,古山倒是不吝在這點小事上幫上官玉一把。

雖然看似沈非對烈雲宮恨之入骨,但當時在歸陰宗之內,上官玉與沈非的對話,所有人都聽在耳中。

對於不少知道沈非與上官玉當年那份關係的帝都之人,都能夠看出這兩人之間,似乎並不是所謂的深仇大恨。

隻是古山萬萬沒有想到,這以為不過是隨手能夠解決的事情,在他搭上上官玉手腕的一刻,便是知道自己還是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上官玉突破之時造成的經脈堵塞,古山已經得吳石告知了,而這時他一絲丹氣透入上官玉的腕脈之時,頓時發現以自己強悍的實力,丹氣竟然也是半點不能進入上官玉的經脈。

這種情況,古山感覺得到,自己的丹氣仿佛是遇到了一種什麽極強的阻力一般,讓得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進行進一步的探查。最//快//更//新//就//在黑//岩//閣

而且古山瞬間便是感應出來,這股上官玉體內的阻力,自己絕對無法將之清除。因為那股力量遠超他所想像,他實在想不通,以上官玉這樣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少女,體內為何為出現如此之強的阻礙力量。

古山耳中聽得上官烈的憂急之言,終於是緩緩放開了上官玉的玉腕,沉吟片刻之後,便是問道:“上官宮主,上官小姐以前是否經曆過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許是遇到過什麽強者?”

古山知道,上官玉體內的這股力量絕對不是憑空得來,而這問出來的話,也是在心中經過推測而來。

不過古山此言出口,上官烈低頭沉思了半晌,便是緩緩搖頭道:“小女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帝都,這些年,也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強者來過我烈雲宮。”

古山撫著短須,沉吟道:“那就奇怪了,上官小姐體內的經脈,似乎被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所堵塞,但是這種力量,絕對不是你我這等大丹境巔峰所能抗衡的。”

“古……古山會長,這麽說來,小女……小女豈不是……”

上官烈顫抖著聲音開口,他此時的心思,並不在古山話語之中的那股神秘力量之上。如果連這魂醫師公會的會長都沒有辦法的話,那上官玉的結局,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古山也是歎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緊閉雙目的靚麗少女,說道:“上官小姐的這種情況,老夫也是第一次得見,要是無法將其體力力量釋放一些的話,恐怕她撐不過三天。”

“三天……”聽得古山這決斷之言,上官烈身子一顫,心中的一絲絕望,便是不可抑製地攀爬上來。

“古山會長,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嗎?”吳石也是看著上官玉長大的烈雲宮老一輩人物了,他眼瞳紅潤地看了上官玉一眼,有些不甘地再次開口。

古山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上官宮主,或許這也是上官小姐的命數,一切,便看天意吧。”

古山此言一出,上官烈頹然地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以來,因為長寧宗和沈非的關係,烈雲宮已經是大不如前。現在出去帝都大街之上的烈雲宮弟子,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哪天長寧宗一個不快,將他們烈雲宮也給滅了。

可即便是如此,上官烈也沒有絲毫的怨言,畢竟當初是他們烈雲宮對不起沈非,有著這樣的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但是現在,在烈雲宮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時,上官烈卻是再也承受不了痛失受女的打擊了。連魂醫師公會的會長都下了斷言,上官烈的一顆心,仿佛瞬間變得冰冷異常。

古山見得上官烈這心如死灰的樣子,也是有些不忍,當下便是站起身來,不過在他最後看了一眼上官玉的臉頰之時,心中卻是陡然一動,突然開口說道:“或許,還有一個人,可能會有辦法!”

聽得古山這突如其來之言,上官烈渾身一顫,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當下也顧不得古山的身份,雙手一張便是抱住了古山的雙肩,連道:“古山會長,你說的是誰?是誰?”

古山此時也沒有在意上官烈的失態,隻不過其眼眸之中卻是掠過一抹古怪的神色,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沈非!”

“沈……沈非?”

驟然聽到這段時間在烈雲宮仿佛禁忌一般的名字,上官烈身子不由顫抖得更加厲害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古山口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竟然是那個將烈雲宮逼入穀底的獨臂少年。

對於沈非,上官烈現在早已沒有了恨意,但是雙方的恩怨糾纏,讓得上官烈再也不想和這個獨臂少年有任何瓜葛。

古山自然是清楚上官烈的心情,但他作為外人,隻是說出自己的想法,當下便是再次開口道:“不錯,正是沈非,經過了魂醫會之後,沈非的魂醫等級,並不會比老夫差多少,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我更強也說不定。”

古山這極高的評價之言,無疑是將一旁的吳石驚得目瞪口呆。當初那個他自小看著長大的沈非,在這短短的三年時間內,竟然已經成長到如此地步了嗎?

雖然吳石這段時間聽到了不少關於沈非的傳聞,但那也是對其戰鬥力和手腕的誇讚,對於這魂醫之術,倒是沒有過多的信息。

但此時由魂醫師公會的會長古山親口說出來,吳石絕對不會懷疑古山這口中之言有半點的虛假,那個獨臂少年,真的不再是當初那個張狂的烈雲宮第一天才了。

見得上官烈沉默不言,古山又道:“上官宮主,你可知道,當初沈非在參加魂醫會選拔之時,可是治好了一名經脈萎縮之人,而且在魂醫會最後一項開經考驗之中,還打通了十條隱藏經脈,這些手段,老夫也是自歎不如啊。”

古山口中的信息,上官烈這個外行之人還不覺得什麽,但一旁的中級魂醫師吳石已經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經脈萎縮,一向是凡域界大陸上的絕症,而那隱藏經脈,更是傳說中的東西。像吳石這樣剛剛才突破到中級魂醫師不久的人,聽到這些東西,未免有些太難接受了。

古山沒有遲疑,繼續說道:“上官宮主,上官小姐的情況,如果再沒有辦法的話,能不能撐過三天實在難說,而現在唯一可能有希望救治她的,估計隻能是沈非了。”

古山這話是在告誡上官烈,剛才他所說的三天,隻是一個樂觀的說法,若是這期間再出現什麽變故,到時候再要做什麽決定,可一切都晚了。

上官烈臉色有些複雜,內心在愛女性命和麵對沈非的糾結之中激鬥了良久,終於是露出一絲狠色,說道:“玉兒都快沒命了,我這張老臉,又算得了什麽?”

在古山鬆氣的臉色之下,上官烈不再猶豫,而是直接朝著吳石喝道:“吳石,通知邵長老,讓他備好厚禮,跟我去一趟長寧宗。”

見得上官烈已經想通,古山便是開口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先告辭了,不過如果沈非真的能治好上官小姐,還請差人通知老夫一聲。”

對於上官玉這種怪異的病症,古山也是好奇得很。不過雖然他向上官烈推薦了沈非,但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沈非能夠將之治好,所為的,隻不過是那一絲絲的希望而已。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多謝古山會長。”現在的上官烈仿佛是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絲囂張之氣,這接人待物,也是客氣了許多。

在將古山送上烈雲宮大門之後,邵平已經是提著一個禮盒快步而來,他朝著古山的背影看了一眼,不由開口問道:“宗主,小姐的病……”

古山揮了揮手打斷邵平的話,說道:“古山會長也是無能為力,不過他為我們推薦了一人,或許玉兒的命,要著落在那人身上了。”

聞言邵平不由得臉露古怪之色,疑惑地說道:“在這武月帝國,難道還有誰的魂醫之術比古山會長更加厲害?”

上官烈歎了口氣,說道:“是沈非!”

“啊,沈非?”對於這個名字,邵平自然也和上官烈一樣不願提及,他萬萬沒想到這到得最後,居然還要去求沈非幫忙。

上官烈倒是已經平複了心神,朝著邵平手中的禮盒瞥了一眼,說道:“是按我吩咐準備的東西吧?”

邵平臉色猶自有些不太平靜,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那東西,不過宗主,咱們真的要去求沈非嗎?他……恐怕不會出手相助吧?”

邵平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烈雲宮和沈非鬧得這麽僵,沈非確實是沒有理由來管烈雲宮的閑事,會因此再將沈非激怒倒是大有可能。

“唉,我又何嚐不知?”上官烈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歎了口氣說道:“隻是玉兒性命危在旦夕,沈非是最後的希望,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玉兒就這樣死去。”

上官烈說完,便不再多說,隻不過那朝著烈雲宮宮門外而走的腳步,卻是透露出一絲極度的落寞。

這個烈雲宮的宮主,再也沒有了三大宗門之一之主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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