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上官玉!”

看著這一對今天的主角新人緩緩走來,不少人都是心中感慨。

這二人一個是歸陰宗年輕一輩第一天才,一個是烈雲宮宮主之女,這種門當戶對,或許整個帝都之中,都沒有人能夠及得上了。

隻是這些勢力之主感慨的,卻不是這個,他們都是知道,那個烈雲宮宮主之女,此時的新娘,乃是最近在帝都強勢重新崛起的沈非之青梅竹馬,當初這帝都的一對璧人,不少人都是知之甚深。

他們感慨,當初的那個烈雲宮第一天才斷臂跌落神壇;他們感慨,這個被烈雲宮下放到長寧宗的獨臂少年,竟然會再一次地強勢崛起;他們感慨,曾經的一對才子佳人,今天卻已經物是人非。

而知道這一段往事的勢力之主們,都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那個烈雲宮的宮主上官烈。相信這個滿臉濃須的烈雲宮主心中,應該也有著一絲絲的後悔吧。

此次的聯姻,在場大多數人都是清楚,那是因為長寧宗的強勢崛起才不得已為之的決定。沈非從魂醫會回來便連殺兩大宗門三大長老的事情,這段時間已經在帝都傳開了。

當初隻不過是寧城一個小宗門的長寧宗,在沈非的強勢回歸之後,已經變得不弱於帝都老牌的三大宗門。而以歸陰宗烈雲宮和長寧宗的關係,竟然要走到聯姻結合這一步才能抗衡,實在是讓人感到萬分的不可思議。敗獨壹下嘿!言!哥

但不管怎麽說,歸陰宗和烈雲宮的聯姻之舉已成定局,這一對新人也已經走到了絕陰殿的中心。而這帝都兩大老牌宗門的聯合,又將產生怎樣的效果,所有人都很是期待啊。

待得落天牽著紅紗相連的上官玉走到絕陰殿的中心,歸陰宗大長老常山滿臉的笑容,仰聲高呼道:“吉時已到,一拜天……”

“且慢!”

而常山話音還未落下,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對新人緩緩跪在的時候,一道有些冰冷,又無比清晰的聲音卻是突然傳來,讓得歐陽火和上官烈的臉色,都是倏然一變。

“什麽人?膽敢擅闖我歸陰宗!”

在那道聲音出之後,位於絕陰殿門口的那個接待之人自覺失職,當下便是大喝出聲,旋即數道人影已是悄然出現在殿門之口。

那接待之人自恃現在絕陰殿中強者如雲,自然是沒有將這幾人放在眼裏,當下便要出手阻攔。隻是他這剛跨出幾步,便覺一股大力襲來,頓時拿樁不住,蹬蹬蹬連退四五步,其人已經是身在了絕陰殿內。

“嗬嗬,歐陽宗主,上官宮主,這客人都還沒到齊,就這麽急著拜天地,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隨著那接待之人的倒跌而出,一行六七人已經是緩緩走近絕陰殿內。當先一個背負長槍的獨臂少年,那侃侃而談的笑容,卻讓所有人都是沒來由地一陣心寒。

“沈非?!”

歐陽火和上官烈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獨臂少年,剛才微變的臉色不由變得極其難看。

歐陽火雖然給沈非也出了請柬,但他也絕沒有想到沈非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而來。在這新人即將共拜天地的當口出聲阻止,簡直就是打歸陰宗的臉啊。

而一旁的落天在看到沈非的第一時間,身上已是爆出一股難以抑製的戾氣。他這個在歸陰宗身份地位都不低的天才,仿佛隱隱被那個獨臂殘廢壓了一頭一般,這讓得落天感到極為的不舒服。

歐陽火的這一道喝聲出口,被紅布遮蓋了紅顏的上官玉不由得渾身一顫,那個無數次出現在睡夢之中的名字,終於是再一次活生生站在自己的眼前了嗎?

三年之前,在沈非斷臂之後,上官玉對沈非無疑是極度絕情的,這中間有著上官烈的壓力,或許在上官玉的心中,還有著一些其他的心思吧。

上官玉知道落天對自己有著異樣的想法,當時的沈非,已經斷臂不能再修煉,也不再是那個在帝都不可一世的絕世天才,如果自己再和其呆在一起,恐怕這個斷了一臂的少年,會在哪一天不明不白地身死吧?

而且當初歸陰宗前往寧城覆滅長寧宗,上官玉為了求落天相救沈非,不得已答應了落天的求婚之言。現在在這大婚之禮上,上官玉驟然聽到那個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一時間不由得五味俱雜。

當初那個上官玉認為斷臂不能再行修煉的殘廢,現在已經成長為了歸陰宗和烈雲宮都要要慎重對待的強者,這對於上官玉來說,無疑也是一種極度的煎熬。

安靜的絕陰殿中,沈非施施然走上幾步,盯著歐陽火的眼睛說道:“歐陽宗主,歸陰宗和我長寧宗的賬,不如趁著今天這個機會,便好好算上一算如何?”

沈非此言一出,絕陰殿中所有人的臉色不由變得極為精彩。

自從沈非強勢出現,他們便是知道今天的這一場大婚之禮要生變故了,卻沒有想到沈非竟然這樣強勢,居然當著歐陽火和上官烈的麵,就說出要算賬的話來。

雖然他們都知道沈非已經今非昔比,但看到歐陽火和上官烈這樣的級宗門之主被人指著鼻子挑釁,這可真是他們從來沒有都想過的事情啊。

就在歐陽火臉色因沈非之言變得極度陰沉之時,一旁的落天已是大聲喝道:“沈非,今天是我和玉兒的大喜日子,我勸你還是不要搗亂,否則這絕陰殿,便是你葬身之地。”

大婚之禮被沈非破壞,落天一顆心被氣得簡直要炸開了一般。加之上官玉對沈非那念念忘的神情,此時一股腦兒地湧上落天心頭,眼前的這個獨臂少年,真是讓他直欲殺之而後快。

不過落天也知道,今天這件事,須得讓沈非先行動手,否則和其關係不淺的武月皇室和魂醫師公會,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所以落天強忍著心中即將爆的怒意,這看似留有餘地的話,在提到上官玉的時候,已經是隱藏了一根鋒利的尖刺,刺中了沈非曾經和上官玉在一起的十多年感情。

落天話音落下,沈非便將目光從歐陽火臉上移了過來,淡聲說道:“落天,你以為我還是三年前那個任你欺淩而毫無還手之力的沈非嗎?今天你和她,注定是完不成這大婚之禮的。”

沈非的淡聲,讓得落天臉色鐵青的同時,也讓一旁頭蓋紅布的上官玉嬌軀一陣劇烈顫抖。當初在烈雲宮安然亭外,沈非那句“你會後悔的”,直接是縈繞在上官玉的心頭腦海,再也揮之不去。

而三年前在安然亭外淒然轉身絕決而去的那個獨臂身影,配合著沈非現在這極度自信的話語,無疑在上官玉心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反差,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心口有些莫名的疼痛。

一旁的歐陽火和上官烈在聽到沈非之言後,雙雙對視了一眼,而這個歸陰宗宗主沉著臉開口說道:“沈非,今天是我歸陰宗大喜的日子,如果你再執意搗亂,莫怪我歸陰宗不客氣了。”

接著歐陽火的威脅,上官烈也是勸道:“沈非,念你和我烈雲宮還有著一段交情,你還是走吧,現在的長寧宗,可不是歸陰宗和烈雲宮聯手之敵。”

“哈哈,交情!交情?上官宮主,你居然在這裏和我說什麽烈雲宮的交情?”

沈非聽得上官烈之言,表情突然之間變得有些猙獰,目光狠狠盯著上官烈,厲聲說道:“我在烈雲宮十四年,除了老師韓池之外,有誰是真心對我好的,自我沈非斷臂以來,你們這些所謂的掌權者,對我極盡打壓羞辱,你,老賊唐勝!”

沈非說著,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烈雲宮大長老,沉聲說道:“為了將自己的親孫子扶上烈雲宮第一天才寶座的位置,將我折辱到極致,還有你,唐寧,當初的那些羞辱,我會一一向你討回的。”

沈非的手指從上官烈,到唐勝,再到唐寧,最後轉到那蓋著紅布的上官玉身上,聲音有些尖利地說道:“還有你,上官玉,我與你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十四年,你因為我斷臂之事,轉投落天這個家夥的懷抱,這份恥辱,我沈非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在上官玉劇烈顫抖的身形之下,沈非的手指,終於又回到了烈雲宮主上官烈的臉上,仰天大笑道:“這些,難道就是上官宮主你所說的交情?大家說說,我應該為這所謂的交情&#o39;,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生過嗎?”

沈非這一係列的“交情”,讓得上官烈等一眾烈雲宮所屬之人臉色青白一片。沈非話中字字屬實,這在帝都之中早已傳得人盡皆知,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駁斥。

如果沈非真的始終是一個不能修煉的殘廢,那烈雲宮的這些做法自然是不會有人再去提及。但壞就壞在沈非竟然在三年時間重新強勢崛起了,而且這崛起的勢頭,比當初身為烈雲宮第一天才之時還要強悍得多。

就是基於這樣的底氣,沈非的這番話,讓得整個歸陰宗絕陰殿內突然變得落針可聞。一時之間,一種詭異而冰寒的氣氛繚繞而起,那是風雨欲來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