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伯伯說得沒錯!”

血陌外冷內熱,對於沈非的關心並不見得比風殞少多少,而且她清楚地了解沈非的性子,這家夥所說的冒一冒險,絕對不會像其臉上的表情那麽簡單。

自從凡域界和沈非認識以來,血陌就不止一次見過沈非做出的一些瘋狂之事,很多事情在沈非看來再正常不過,可看在別人的眼裏,那簡直就是在玩命啊。

“看吧,小陌都這麽說了,葉鼎那老家夥的實力可不在我之下,一個不慎,你讓我……讓你母親如何接受得了?”風殞原本是想說“我”的,事到口邊,卻是改成了“你母親”三字。

原來風殞知道在沈非的心中,和沈月的感情,絕對比和自己這個曾經隻見過一次麵的父親深厚得多,從自己身上出發,恐怕根本就打消不了沈非的決定。

可即使是如此,沈非已經做出的決定,也並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風殞和血陌的輪番勸說,終究沒有起到半點作用,沈非臉上的堅決,已經讓這兩人心生無奈了。

“你也說了,你的實力不在葉鼎之下,隻要你們趕來及時,那我就不會有什麽危險!”沈非輕輕搖了搖頭,完全沒有理會風殞和血陌的勸說。

因為沈非知道,萬年輪回的血靈族之難爆發在即,如果真有葉家這麽一個家族裏應外合的話,對於丹武大陸的血肉生靈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這一點,從之前血丹魔一族的詭異到來,就可見一斑了,沈非有理由相信那正是葉家的陰謀,或許連血魔王禦天都被蒙在鼓裏。

連禦天這樣超絕於世的人物都可能受到了葉鼎的蠱惑,若是讓葉家以五大家族之一的身份到處遊說,說不定天玄界很多家族都要被其花言巧語給迷惑了。

由於血靈族之難迫在眉睫,沈非不敢再行耽擱,身為天殘魔訣的傳承者,他有義務為丹武大陸清除這些潛在的危險,哪怕是這樣做有著失去性命的危險。

“唉……,你小子……”風殞看著沈非堅定的麵容,口中歎息了一聲,似乎是在責備,但是口氣之中卻是蘊含著深深的讚歎和自豪。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哪怕沈非和風殞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對於這個兒子的性子,風殞已是知之甚深。

如果沈非真的臨陣退縮或是貪生怕死,那風殞反而要感到失望了,現在沈非義無反顧要去冒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他風殞的性格很是相符啊。

“嗯,你們不用太過擔心了,待此間事了,我就出發前往丹魔界!”沈非繼續說了一句,堅定的信心,總算是讓風殞和血陌稍稍鬆了口氣。

當下沈非將自己的計劃說了,聽得風殞這位狂魔王都是眼露精光,隻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除了沈非需要冒一冒險之外,葉家的底細,恐怕真的再也藏不住了。

“小非,你想什麽時候動手?”

風殞聽得沈非說完,一拍手直接問了出來,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似乎已經有所猜測了。

“宜早不宜遲,我相信那葉家老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說不定就在這雲霄城外哪裏等著我呢!”沈非回了一句,而後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去找外公借一樣東西。”

沈非所說的外公,自然就是沈家當代族長沈空了,也是沈家實力僅次於老祖沈玄的超級強者,聽得他這麽一說,風殞不由眼神一凝。

砰!

然而就在沈非身形剛動之時,一道大響之聲卻是突然從這李家總部深處傳來,讓得風殞血陌都是微微一驚。

當這三人將目光轉到聲音發出的地方之時,隻見兩道人影衝天而起,最後又一道紅色身影倏然出現,擋在了那兩道身影的中間。

風殞三人都是何等實力,隻一瞬間便看清了那邊三人的形貌,當先衝起的兩道曼妙身影,赫然是沈秋和禦竹,而最後那道身穿紅色喜袍的人影,卻不是今日的新郎官李雲是誰?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沈非他們都能感應到那邊劍拔弩張的氣氛,從沈秋和禦竹身上各自繚繞著一道磅礴的氣息上來看,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

那邊的動靜不僅是驚動了沈非三人,而且將這李家總部的其他賓客們也都驚動了,不過諸多賓客也都是遠遠地看熱鬧,並沒有去插手的跡象,這其中甚至是包括沈李兩家的強者們。

“沈秋,你什麽意思?”

遙遠的天空之上,禦竹一臉的怒意,這一道喝問也蘊含著忿忿之意,想來是正在氣頭上,不過這話出口之後,李雲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

想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兩個新婚妻子在大婚當夜就大打出手,這簡直就是一件天大的笑話。

禦竹話音落下之後,沈秋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兒去,直接高聲道:“禦竹,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李雲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憑什麽今夜的洞房就隻許你一人?”

沈秋此言一出,諸多遠遠圍觀的賓客們盡都心頭恍然了,心道原來是李雲心向禦竹,要在這第一夜和禦竹圓房,卻是冷落了沈秋。

以沈秋的性子,當然不能吃這虧了,所以在新婚之夜大鬧洞房,這才引來剛才的那一道強橫能量波動。

不過這種事吧,旁人可不好插手,而且早在白天沈非提出那個一夫雙妻的提議之後,某些心思敏銳之輩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因為無論是沈秋還是禦竹,可都不是會輕易吃虧的主。

如果按李雲的性子,估計是對禦竹的感情更深一些,可這木已成舟,是以感情深就能衡量的嗎?比如說此時,沈秋自然是不會忍氣吞聲了。

在眾多賓客異樣的目光之中,被沈秋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喊出如此隱事,李雲一張臉已是青紅一片,完全不知所措。

李雲原本就是個溫溫吞吞的性子,雖然極其倔強,可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也是一籌莫展,這兩個女人,可都是不是他能左右的。

“哼,沈秋,你這幹醋未免喝得太莫名其妙了吧?今夜李雲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你管得著嗎?”禦竹自然也是不甘示弱,而且口氣之中蘊含著譏諷,潛在意思就是李雲對她的感情,可比對你沈秋要深得多。

沈秋何嚐不知讓李雲自己選肯定是選禦竹,但此時的她絕不會妥協,大聲道:“我也是李雲大哥的妻子,為什麽管不著?”

這其中的因果關係,說起來話可就長了,饒是以禦竹的脾性,也不可能在這麽多的人麵前解釋,心下也頗為著急。

然而禦竹目光一轉,突然轉到了不遠處一座大殿之頂上的灰白色身影,當下眼前一亮,高聲道:“沈非,你小子來評評理,今夜之事,到底誰對誰錯?”

聽得禦竹之言,整個李家總部之中圍觀之人,都將目光投射到了某處,在那裏的殿頂有著三個身影,正是沈非、風殞和血陌。

而禦竹身側不遠的沈秋,聞言也是心頭一動,當下接口高聲道:“不錯,小非,你可得好好評評理,憑什麽都是李雲大哥的妻子,她就能先入洞房?”

被無數道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視著,沈非臉上頓浮現出一抹尷尬之意,這樣的事情,你讓他怎麽管,又怎麽能管?

一邊是母親的親妹妹,自己的親姨娘,一邊又是所愛之人的母親,沈非這一刻真是左右為難,尤其是在身旁兩人都目光異樣盯著自己的時候,他更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風殞心中暗暗好笑,白天那一幕他是親眼所見,讓李雲同娶二妻也是這小子的提議,現在看來,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不過風殞還真想看看自己這個妖孽般的兒子,有沒有辦法化解這家務事,這小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說不定真有什麽辦法也說不定呢。

然而就在下一刻,風殞卻是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個被所有人盯著的小子,直接是一個閃身掠離了大殿之頂,留下的一句話,讓得所有人瞠目結舌。

“哈,今夜天氣真好……哎喲,我忘記還有事去找外公了,先走一步!”

沈非打了個哈哈,好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什麽似的,連看都沒有看沈秋禦竹那邊一眼,更好像沒有聽到她們剛才的高聲話語一般,轉眼消失不見。

如此一幕,讓得所有人麵麵相覷,暗道沈非這小子居然也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這明顯就是逃避現實嘛。

沈非當然得要逃了,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還是這樣糾纏不清的三角之戀,他可不是無所不能的,在這種時刻,裝傻充愣才是唯一的選擇。

至於禦竹和沈秋到底會鬧到什麽地步,沈非可就沒有心情去管了,他相信李雲自己會解決的,而且看那邊禦竹和沈秋雖然暗自交手,卻是很有分寸,絕不會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非還有多少大事要做,可不會為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來耽擱,他剛才消失之時所說的話也是事實,有一件東西,他必須得去向沈空先借來,以之揭露葉家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