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知道,這姬宏專門告訴自己這件事,是怕自己對當初的那件事情心有芥蒂,畢竟寧城落雲穀,乃是隸屬於落月門的下屬宗門。

而且落雲穀之於落月門,卻不像長寧宗於烈雲宮那樣是個獨立的宗門。嚴格來說,落雲穀隻是落月門在寧城的一個分部,用於代為管理落月拍賣場而已。

所以說如果沈非真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的話,說不定真會遷怒於落月門,因此姬宏不得不鄭重地在此給沈非提出道歉。

不過真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初的落雲穀穀主鍾傳其實並沒有做錯。落月門乃是以商起家,自然要以利益為重,那個時候的沈非,可還沒有達到讓落月門甚至是落雲穀重視的資格。

這鍾傳也算是倒黴,隻是因為當初的一個貪念,便將落雲穀穀主的位置生生斷送了。而且隻要以後沈非的身份地位不斷提高,他這個得罪過沈非之人,必將永遠得不到落月門的重用。

見得沈非緩緩點頭,姬宏心頭一喜,當下便又開口道:“現任的寧城落雲穀穀主,是和沈非兄你有過交集的董昌,如果長寧宗在寧城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去找他,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沈非瞥了姬宏一眼,暗想這個落月門不愧是商道巨擘,讓董昌做寧城落雲穀的穀主,必然也是知道了當初董昌半賣半送給自己鴻鈞六槍之事。

不過對此沈非還是頗感滿意的,雖然現在的他,已經並不將那鍾傳放在眼裏,但落月門的這示好之意,卻是讓得他好感大增。

當下和姬宏笑著聊了幾句,倒是相談甚歡。而見得這邊兩人臉上的笑容。歸陰宗和烈雲宮自然又是好一番陰鬱。

武月女皇在喝了幾杯酒之後,便是告罪攜著武輕離開了星月殿。畢竟武夢的心中,對於那銀魂始終念念不忘。很有些迫不及待地要讓武輕進行銀魂的融合。

至於這些,沈非便是絲毫不清楚了。他已經成功地將銀魂送出,就算是最後武輕融合銀魂失敗,武月帝國這個欠下的人情,也再也揮之不去。

長寧宗,沈非!

這一次的武月女皇壽辰,這兩個名字無疑成了最為耀眼的關鍵詞。相信從今天開始,長寧宗和沈非的名字將傳遍整個武月帝國。

一個小小的三流宗門,居然在這女皇壽辰之上一鳴驚人。這是在場這些勢力之主在來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長寧宗都已經成了這一次武月女皇壽辰之上最大的贏家,而這一切,都源於沈非所送那不知是何物的珍貴禮物。

直到此時,場中除了魂醫師公會的會長古山和皇室聶昌之外,還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沈非所送的禮物,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這並不妨礙這些勢力之主心中的猜測,那比魂醫師公會所送的高級升功丹還要貴重的禮物,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

這一頓壽辰之宴一直吃到深夜方休,而以藍清風二重大丹境的修為。都有些不能抵抗酒精的侵蝕。當然,這也是藍清風興奮異常,並沒有催發丹氣淨化那些酒氣的緣故。

藍清風都不知道自己有好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上一次,似乎還是他就任長寧宗宗主之時吧。可就算是那一次,也絕對沒有今天這樣讓得他興奮,這一點,從他回到攬月樓還抱著酒壇子猛喝的形象就可見一斑了。

隻不過這一夜,除了藍清風興奮得無法入眠之外,諸如武月皇室,還有那歸陰宗、烈雲宮等宗門的實權人物,估計都是睡不安穩吧?

那一個獨臂少年的強勢回歸帝都。這一回來便是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說是一役天下知絕不為過。

雖然說沈非的名聲早在數年前的帝都就已經人盡皆知。可是這一次的他,卻遠遠不是當初的那個烈雲宮第一天才能比的。

畢竟那個時候沈非雖然天賦驚人。卻還絕對不可能得到魂醫師公會會長或是皇室女皇的青睞。現在沈非身後站著的兩尊龐然大物,可比當初的烈雲宮強悍得太多了。

月朗星稀,一夜無話。

接下來的三天,沈非都呆在攬月樓天字區域沒有出門,倒是藍清風趁著女皇壽辰的風頭,三天時間都在和各大勢力之主結交。

雖然參加了女皇壽辰之後,長寧宗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但藍清風的性格卻是異常謹慎,並沒有顯出一種囂張跋扈趾高氣昂。這一點,也讓得這些勢力之主們再次高看了一眼長寧宗的發展前景。

而當第三天藍清風滿臉喜色回到攬月樓的時候,沈非倒是猜到了一些端倪,在沈非的房間之內,聽得藍清風笑著說道:“成了,女皇陛下親手批下月城東麵的一塊繁華之地,作為我長寧宗在帝都的建宗之所。”

藍清風話語之中掩飾不住一抹興奮,而沈非也是頗為高興,接口道:“嘖嘖,月城東麵,那可整個帝都最為繁華之所啊,這女皇陛下還真是大方。”

沈非對於這些帝都的地界自然是相當熟悉,而月城的東城,乃是整個帝都的精華所在,看來自己的那一份大禮,確實送得值啊。

不過沈非還是低估了那銀魂對於武月皇室的重要性,像這種劃地,隻不過是武夢一言而決之事,但一個強者的銀魂,卻是可遇而不可求,兩者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藍清風倒是沒有想這麽多,直接開口道:“既然地址已經選好,那是不是可以讓丁同李木他們過來了?”

沈非點了點頭,說道:“寧城那邊,就讓邱長老坐鎮吧,年輕弟子之中,資質稍好一點的,都盡數遷住帝都,以後咱們長寧宗的發展方向,須得慢慢轉向月城。”

對於沈非的建議,藍清風自然是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有可能的話,藍清風都想將自己這個長寧宗宗主之位讓給沈非了,因為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獨臂少年帶來的。

時間又再過去數日,這一天沈非推門而出的時候,卻見得藍清風陪著一個麵目陌生的青年正站在自己的門口。

而沈非靈魂力量微一感應那青年,卻是驚愕地發現,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竟然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中級魂醫師。

見得沈非出來,藍清風便是笑著介紹道:“沈非,這位是魂醫師公會的陶先生,奉了古山會長老之命,專程來找你的。”

那青年見藍清風已經提到了自己,便是拱手笑道:“在下陶立,古山會長是我的老師,這一段時間,可是經常聽老師提起沈非兄弟你啊。”

這陶立一看就是個自來熟的性格,這才剛開口說得一句話,便已經和沈非稱兄道弟起來。不過對於這種直爽的性格,沈非倒是頗有好感,當下便是笑道:“陶先生此來,是有什麽事嗎?”

陶立臉色微沉地說道:“沈非兄弟,你要再這麽見外,我可要生氣了,陶先生三字,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

聞言沈非和藍清風都是一愣,暗想這陶立身為魂醫師公會會長的弟子,身份在魂醫師公會肯定不低,但是這說出來的話,可是和其身份有些不符啊。

沈非倒是沒有去多想,當下便是笑著改口道:“既然這樣,陶兄,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得“陶兄”二字,陶立這才高興起來,笑道:“我是奉了老師之命,請沈非兄弟去魂醫師公會一趟,這一屆魂醫會武月帝國名額的選拔,今天就要開始了。”

“哦?魂醫會選拔?”

沈非心中一動,陡然想起當初在寧城的時候,古山似乎提到過這件事情,想不到這女皇壽辰剛剛結束,武月帝國魂醫會名額的選拔就已經開始了。

對於那整個凡域界魂醫師的盛會,沈非自然是不想錯過。當下朝著藍清風點了點頭,而後便是和陶立聯袂而出攬月樓,往武月帝都月城的東北方向而去。

沈非和陶立在馬車之中約摸走了半個時辰,終於是突然停了下來。而當沈非走下馬車看到眼前矗立的一座黑色大殿之時,一股古樸滄桑的感覺不由撲麵而來。

這是一座氣勢磅礴的黑色大殿,這座大殿如同一隻匍匐在地的黑色巨獸,那殿底的大門,就仿佛這隻巨獸的巨口一般。

這座黑色大殿的殿頂,是一個更加深邃的黑色藥鼎雕刻。而這個藥鼎標誌,身為曾經的烈雲宮第一天才,沈非自然不會陌生,因為那代表的是丹武大陸最為尊貴的一個職業:魂醫師。

“這,便是魂醫師公會嗎?”

沈非口中發出喃喃的聲音,曾幾何時,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可以親身而臨這武月帝國魂醫師的聖地,就算是能來,也不可能是以魂醫師的身份。

而就在今天,已經是一名真正中級魂醫師的沈非,終於是傲然站在這裏,他可以自豪地對著這座黑色大殿說:我,是一名魂醫師,我來了!

一旁的陶立,看著這個意氣風發的獨臂少年,不由有著一些感慨。以他的天賦,在沈非這年紀的時候,不過還是一名剛剛突破到低級的魂醫師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