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父親!”

兩道聲音,同時從二虎和狼彘口中傳出,隻不過一道明顯有些中氣不足,而另外一道變回人形的身體,卻是蘊含著輕微的顫抖。

來者正是烈狼一族的小狼王狼敖,而作為其義子的狼彘,卻是知道自己這位父親一向不講情麵,隻要是誰犯了錯,都會給其相應的嚴懲,就算是自己這個義子也不例外。

如果之前真的將二虎擊殺也就罷了,狼敖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死人和自己較真,怪隻怪狼彘在大殿之中沒有出全力,又或者是低估了二虎的肉體力量,讓得這可惡的人類小子此時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既然二虎沒死,那倒黴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正是想到這些東西,狼彘的身形才有著微微的顫抖,他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懼怕的,正是這個當初將他從瓦礫堆裏撿回烈狼一族的小狼王大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狼彘那小野狼的野性,如果不是狼敖這麽多年的強力約束,恐怕也達不到如今這樣的程度,更可能在某次外出任務的時候因為其心性而死於非命了。

狼彘在這裏心中忐忑,感應到二虎那紊亂氣息的狼敖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微一沉吟間,便知道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對於自己這個義子暗中的所作所為,身為烈狼一族的小狼王,狼敖怎麽會沒有察覺?他之所沒有和二虎說過,那是因為這狼彘還沒有將這些心思表現到明麵上。

而且狼敖還想利用狼彘的恨意,給二虎製造一點壓力,這樣對於二虎的修煉也有著極大的幫助,人都是在壓力之下才能成長最快的。

狼敖就不相信以二虎的聰明,會看不出這烈狼一族對他都有些不待見,狼彘叔侄二人雖然沒有明麵上對二虎動手,但是那偶爾碰麵時候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是狼敖萬萬沒有想到,這狼彘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然是如此狠辣,以堂堂九階中級的實力對付剛剛突破到三重帝丹境的二虎,連一點顧忌都沒有,這簡直就是動了殺心啊。

原本狼敖認為狼彘就算對二虎有什麽不滿,那也一定會找個機會正大光明地將二虎擊敗,好成就自己烈狼一族第一天才的名頭。

但狼敖不知道的是,二虎這一段時間表現出來的天賦,已經讓狼彘感覺到了極大的威脅,他不想等到二虎成長到和自己一樣的層次再出手。

因為那樣無疑會憑添無數的變故,而且他也不敢保證和自己一樣修為的二虎,自己能不能收拾得了。

正是由於這些原因,所以狠彘出手了,在他自認為百分百把握可以將二虎擊殺在這劇毒大殿之下,還是讓二虎逃出了大殿,更是第一時間引來了狼敖,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一切的陰差陽錯,狼敖微一沉吟便隱隱猜到了,一邊感慨自己果然沒看錯二虎之時,一邊已是將憤怒的目光,轉到了狼彘的身上。

“狼彘,你可知罪?”

狼敖眼眸之中閃爍著一絲綠色光芒,此言一出,狼彘不由狠狠一顫,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狼敖露出這樣的眼神,那一定是憤怒到了極點。

“父親,你不要生氣嘛,我隻是想和二虎兄弟切磋一下,一時沒有收住手,這才傷了他,我這就向二虎兄弟道歉!”不得不說這狼彘還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這頃刻之間的變臉,讓二虎都歎為觀止。

既然已經不可能再殺得了二虎,那狼彘自然是要為自己打算了,如果在狼敖麵前還要做出一副喊打喊殺的態度,那可真是在挑釁這位小狼王的底限了。

而這其實也是狼彘一直在狼敖麵前裝出來的假像,這一點兩父子都心知肚明,卻都沒有去捅破,這也算是給狼敖留了一個下身的台階。

“對不起,二虎兄弟,下次再切磋的時候,為兄一定會手下留情的!”狼彘一點也沒有拖泥帶水,這說出來的話,像是在道歉,卻又蘊含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所謂的“下次再切磋”,潛在意思就是在說你二虎別被老子再抓到機會,而“一定會手下留情”七個字,在狼彘這樣的暗示之下,也是變了味道。

口中說著手下留情,其實是絕對不可能再手下留情,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如果再給狼彘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在第一時間便開啟自己的最強狀態,將這個可能會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類給擊殺,不留半點餘地。

“嗬嗬,狼彘兄言重了,下一次再切磋,還不知道是誰手下留情呢!”二虎也不甘示弱,倒是沒有當場拆穿這狼彘的虛偽麵孔。

狼敖確實出現在了這裏,可是之前的戰鬥卻是沒有人得見,狼彘說這是在切磋並沒有什麽問題,畢竟那劇毒大殿的隔音效果,真的極為強悍。

而且以二虎的性格,雖然狼彘的實力比自己強,但也隻是年輕一輩之間的戰鬥,如果將狼敖這個十一階高級的頂尖強者牽扯進來,倒像是小孩子打架打不過,讓自己的家長出手教訓對手一般,這未免太沒有意思了。

二虎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那是因為他對自己極有信心,他相信狼敖出麵之後,這狼彘短時間內必然不敢再對自己出手。

隻要再給自己一段時間,讓自己突破到四重帝丹境甚至是五重帝丹境,二虎相信到時候就不用再怕這可惡的家夥了。

靈妖變異之毒的體質,再加上天殘魔訣丹氣壓製的毒丹,給了二虎得天獨厚的修煉天賦,他這一輩子除了對沈非心服口服之外,還從來沒有服過任何人或者是靈妖。

哪怕是讓小雪做了他們這一群夥伴之中的二姐,但是在二虎的心中,也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就比小雪差多少,這個自以為是的狼彘又算是什麽東西?

年輕一輩之中的恩怨,那自然是要自己來解決,二虎心中正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並沒有去拆穿狼彘的謊言,而是選擇針鋒相對。

聽得二虎的反唇相譏,狼彘心中雖然一陣憤怒,但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隻要二虎自己不將此事捅破,那狼敖必然不會再拿自己怎麽樣。

至於二虎口所說之言,狼彘是選擇性地遺忘了,他相信以自己的實力,就算是再給二虎一次機會,也一定能夠將之斬於爪下。

既然二虎都這樣說了,狼敖也確實是不便抓著不放,說實話對於年輕一輩之中的戰鬥,隻要沒有鬧出人命,他一般來說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切磋要有切磋的分寸,真的想要切磋的話,便上擂台殿正大光明的戰鬥,在這千毒殿私下解決算怎麽回事?”狼敖沉著臉說了幾句,這番話卻是讓狼彘心中一動。

“父親說得是!”狼彘先是肯定了狼敖之言,而後轉頭說道:“二虎兄弟,這一次咱們沒有分出勝負,不如找個時間到擂台殿再戰鬥一回可好?”

“這小子……”聞言狼敖不由一愣,旋即心頭苦笑,暗道自己這一次可是將二虎給逼到絕路上了。

要知道狼敖剛才說“切磋要有切磋的分寸”,這一條準則,是不適用於擂台殿的,和沈家擂台決戰一樣,隻要在家族強者公證之下進行擂台決戰,那便是不計生死。

哪怕是一方在擂台之上被人擊殺,也是不用負半點的責任,因為這樣的決鬥,可不會限製什麽點到即止的狗屁規則,那樣隻會讓戰鬥的雙方束手束腳,最後發揮不出原有的全部實力。

而且狼敖清楚地知道要是二虎真的答應了這場擂台決鬥,絕對會是凶多吉少,因為哪怕是再給二虎一兩個月的時間,他也未必能夠真正突破到四重帝丹境。

更何況二虎就算是突破到了四重帝丹境,那也隻不過是拉近了和狼彘之間的差距罷了,兩者之間,依舊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正當狼敖想要借自己身份強壓下這一場擂台決戰的時候,狼彘卻是微一轉頭,輕聲笑道:“二虎兄弟,你不會是不敢吧,如果你真的不敢,那為兄也不會勉強你,畢竟你們人類,都是怕死的!”

狼彘這一番話看似為二虎著想,實則句句相激,“不敢”、“怕死”和“你們人類”這樣的詞匯都說出來了,任何一個正常的血性修煉者,都不會就此退縮。

二虎確實是一個血性的人類修煉者,所以他完全受不了狼彘的這番挑釁,根本沒有去管一旁狼敖不停示意的眼色,而是沉聲接口道:“狼彘兄不必言語相激,我二虎什麽都怕,就是不怕死!”

“這麽說,二虎兄弟是答應和我進行一場擂台決戰了?”狼彘心中大喜,立馬敲磚釘腳地接上了一句,好讓二虎在狼敖的見證之下,不得反悔。

“嗬嗬,不怕死,也並不隻是體現在擂台決戰之上嘛!”二虎突然之間裂嘴一笑,在狼彘心頭微有不安之時,已是繼續說道:“比如,狼彘兄和我一起,進入烈狼一族的禁地‘天噬毒塔’闖一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