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耳中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而這幾匹馬似乎根本就不管行人是否會躲避,直接是橫衝直撞朝前急馳。其中幾個被馬蹄踏到之人,都是倒地慘呼,想來已經斷手折足。

“前麵那個殘廢,還不讓到一邊,想找死嗎?”

正當沈非打算跟著藍清風先讓一讓的時候,一道夾雜著怒意與譏嘲的聲音便是從身後響起,讓得沈非剛剛跨出一步的身形戛然而止。

“哼,找死!”

見得沈非竟然真的敢不避不讓,那個聲音又是冷哼一聲,而後手中馬鞭猛然一揮,聽得啪的一聲,這人竟然再次讓得那駿馬加速衝來。

但沈非的靈魂力量何等強悍,在那馬頭離他不過半尺的時候,這才施施然一個半轉身,而後右腳伸出,輕輕在那急衝的馬腿上一勾。

“律律……”

以沈非現在的*力量,或許那馬上乘客可以不當一回事,但隻是一匹駿馬,這一下直接是馬失前蹄,朝著前麵直撲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得所有人都是回不過神來。然而還不待他們有所反應,那馬背上的男子已經是伸手在馬頸上一撐,在那駿馬還沒有完全撲倒的時候,整個身子騰空而起。

那馬上男子反應也真是快速,這一手騰空,身子在空中轉了半個圈之後,便是穩穩地落到了攬月樓門前。隻不過因為他之前策馬亂衝的囂張姿態,對於如此精彩的一幕,竟然沒有一個人喝彩。

不過這領頭之人雖然憑借著反應和實力穩穩落地,但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匹馬就沒有這麽好運了。前麵馬匹的突然失蹄,讓得後麵幾人頓時措手不及。

砰!砰!砰!

一連幾道聲音響起,整整三匹馬都是控製不住。連人帶馬一齊摔倒在地。一時之間,這個攬月樓前人仰馬翻,比剛才他們策馬橫衝還要熱鬧得多。

此時沈非已經抬眼打量了那個領頭之人。隻見此人乃是一名身著錦袍的青年男子,但那狠厲的臉型顯示出了此人的梟雄本質。一雙眼瞳泛著怒光,正狠狠盯著自己。

不過在沈非感應到這名青年男子的氣息之後,不由得心下暗驚,他沒有想到這個行事如此張狂的家夥,本身居然是一名達到了七重小丹境的強者。

這名錦袍青年眼中怒意愈盛,以他的實力,自然清楚剛才自己的馬失前蹄,絕對是眼前這個獨臂少年搗的鬼。當下便是指著沈非罵道:“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沈非打量這錦袍青年的樣子,心中卻是忽然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隻不過聽得後者這不客氣的言語,一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冷笑道:“閣下在這鬧市之中策馬直衝,難道我明知道要被這馬撞死,還要站著不動不成?”

這犀利的反駁之語,讓得那錦袍青年不由有些語塞。以他的身份,在這月城之中早就已經橫行無忌。卻從來沒有遇到敢這樣對他說話之人。

片刻的安靜後,那錦袍青年不由得尖聲怒道:“小子,你知道不知道本王是誰?你是哪個宗門的。有種報上名來。”

沈非哈哈一笑,說道:“不如你先把名號報上來,看看到底有沒有資格讓我屈服?”

沈非話音剛落,那錦袍青年身旁一名剛剛爬起來的隨從便是大聲道:“小子,你聽好了,這位乃是靈山城的城主,女皇陛下大皇子,欽封靈山王的便是。”

“啊,這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靈山王武越!”

“聽說武越十二歲便被封為靈山王。在靈山城的勢力可是不小啊。”

“他是女皇陛下大皇子?可我怎麽記得下一任的國主繼承人叫武輕啊?”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武輕魂武雙修……”

“……”

那被摔得鼻青臉腫的隨從一句話。讓得這攬月樓前頓時嘩然一片,到處的議論之聲。想來也是對這個武越的身份知道得甚多。

而沈非聽到這些話,登時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那絲異樣從何而來。原來眼前的這個靈山王武越,和那武輕長得頗有幾分相像,這時一經點明,沈非自然是恍然。

對於皇室的這一樁事情,當初身為烈雲宮第一天才的沈非也是有所耳聞。這武越乃是當今武月女皇的大兒子,隻不過武越的資質卻並不出眾,受過魂醫師開經之後,也不過比普通修煉者略高一籌而已。

但是武月女皇的第二個兒子武輕出世之後,卻是表現出了遠超餘人的修煉天賦,更是在十歲的時候發生了靈魂變異,成為一名真正的魂醫師。

如此魂武雙修的武輕,自然是得到了女皇陛下更多的青睞。當時十二歲的武越,便被直接封為了靈山王,掌管武月帝國除月城之外的最大城池靈山城。

武月皇室的傳承之道,並不按照長幼之序,而是各憑實力。要不然上一代的國主,也不會將偌大一個武月帝國,交給武夢這樣一個女子來掌控了。

但身為大皇子的武越又豈會甘心?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重回帝都,一個小小的靈山城主,可還滿足不了這個堂堂的帝國大皇子。

而身為靈山王,今天在這攬月樓下吃了這麽一個大虧,麵子上又怎麽下得來?武越不敢對女皇或是武輕發難,但對於這些小宗門小勢力,卻是毫無顧忌。

見得沈非臉上驚疑不定的神色,武越還以為這個獨臂殘廢是被自己嚇到了,當下便是開口冷笑道:“既然害怕了,本王也不要你的性命,隻要你跪下給本王磕三個響頭,再將剛才踢傷我馬蹄的那一隻腳斷去,便饒你一命,如何?”

武越自問這一番話已經給足了麵子,對於這個隻有一臂的殘廢,他並沒有感到有絲毫的異樣,對他來說,能夠饒其一命,便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實在是武越這些年來甚少回帝都月城,隻能是趁女皇壽辰之際回來一趟,對於沈非這獨臂形象卻並沒有過多了解。

而沈非的事跡,也隻掌握在一些消息靈通的大宗門大勢力手中,這些低階的修煉者,也並不知道這個背負黑色長槍的獨臂少年,正是當初的烈雲宮第一天才沈非。

但武越自認為枉開一麵的話,卻是讓得沈非臉色微沉,接口道:“不如何!”

見得這個死殘廢如此不識抬舉,武越眼中殺機一現,獰笑道:“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看在母皇壽辰將至的麵子上,才饒你一命,可別因為自己的一時傲氣,將性命送掉了。”

沈非冷笑著開口道:“嘿嘿,莫說你武越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靈山王,就算是真的當上了武月帝皇,也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便隨便殺人吧?”

“你……放肆!”

沈非這暗含譏諷之言,實是戳到了武越心底深處最為痛心之處。他本來就因為武夢將武輕定為下一任的繼承人耿耿於懷,這個獨臂小子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一下武越頓時把持不住,大喝聲後,濃鬱的黃色丹氣氣已經是暴湧而出。

雖然武越已經感應到沈非乃是六重小丹境的修為,但是身為七重小丹境的他,卻是怎麽也沒有將這個獨臂小子放在眼裏。

這一下黃色丹氣湧入雙掌,武越直接是一記掌刀,便朝著沈非咽喉襲來。看這掌刀之上蘊含的丹氣能量,所有人都是知道這個武月帝國的大皇子,心中是起了絕對的殺心。

見狀沈非眼角的冷笑愈發濃鬱,天殘魔訣悄然運轉,丹田之中丹氣瞬間便是將打通了四十八條隱藏經脈的右臂灌注,鼓脹的右臂將整個右側衣袖都是撐得飽滿起來。

開山臂!

對於膽敢對自己下殺手的家夥,沈非沒有半分留情的打算。這一記凡階高級的丹武技開山臂,挾著無匹的氣勢,朝著武越急襲而來的掌刀怒擊而去。

對於這個獨臂少年居然敢硬接自己的掌刀,對自己有著絕對信心的武越也是露出一絲冷笑。他相信以自己七重小丹境的修為,這一記硬轟,這個獨臂小子至少也要吃個不大不小的悶虧。

轟!

哪知道在臂掌交接的那一瞬,這個武月帝國的大皇子,靈山城的城主武越便是臉色大變。那從沈非獨臂之上傳來的力量,簡直如排山倒海一般。

以沈非此時的實力,施展這開山臂,恐怕就是達到八重小丹境的強者,也不敢就這樣的硬接,何況是準備不足的武越了。

蹬蹬蹬!

在這記開山臂極致的力量之下,武越連一瞬都沒有堅持住,便是直接連退了數步。而他的嘴角,已是溢出了一絲鮮血,看來這一記對轟中,武越已經是受了一些內傷。

“你……你到底是誰?”

這臂掌之間的一記對轟,感受著沈非強大力道的武越,終於是不敢再輕視這個獨臂少年,這問出來的話,除了憤怒之外,更是有著一絲驚懼。

呼……

沈非一臂逼退武越之後,右臂衣袖一擺,收回右臂之後,剛好聽得武越出聲所問,當下便是朗聲開口。

“寧城,長寧宗弟子,沈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