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的靈智,已被天魔魂氣所侵蝕,而達到四重破神境的他,雖然依舊無法匹敵一重丹帝強者,可是卻給了他一絲逃命的機會。

之前沈非在靈智被侵蝕的一瞬間,給自己灌注的執念,也絕不是要和這個莫名其妙的一重帝丹強者拚命,他唯一的念頭,隻有脫身而已。

所以見得沈穀那強橫丹武技木刺朝著自己胸口刺來,他連一絲抵擋的念頭都沒有,直接是身形一動,背後黑火雙翼微振,整個身形,已經是直接朝著後方退出了數丈。

“嗯?這小子的速度怎麽如此之快?”

沈穀明顯是被沈非這一刻表現出來的速度驚了一下,因為他這一門化手為木刺的丹武技,乃是在他一重帝丹境丹氣的加持之下發出,一個依靠秘法才將丹氣修為提升到四重神丹境的小子,又怎麽可能躲避得了?

在沈穀看來,除非沈非是施展剛才那一種詭異的空間位移之法,或許才有可能有一絲絲的機會避開自己這一記木刺,但是現在看來,這小子明顯沒有施展那詭異空間位移,而是單憑著自己的速度,就避開了這致命一刺。

見得沈非的天賦越是如此不俗,沈穀心中的殺意就越濃,他根本沒有意識以這是沈興在借刀殺人,他眼中隻有這個殺了自己兒子的大仇人,所謂仇恨產生的怨毒,有時候是會蒙蔽一個人的眼睛的。

一刺不中的沈穀,心中雖然吃驚,但卻並沒有絲毫猶豫,見得他一個黑衣身影倏然追擊而上,沈非那靠著天魔之翼加持的速度,僅僅數息之間,便已經被沈穀給追上了。

麵對一名一重丹帝強者,沈非所有的手段,似乎都沒有了用武之地,就算是這些手段極為讓人驚異,但也隻能是可一不可再。

在丹帝強者麵前,天殘空間的位移之法隻有數十丈,根本就不可能脫卻沈穀的追擊,所以沈非那血紅色的眼眸,隱晦地朝著那緩緩飄遠的紅黑色火焰看了一眼。

就算是沈非靈智已經被侵蝕,可他的潛意識之中,還是知道那魔血之火是自己唯一的機會,隻要自己再扛數息,讓這魔血之火飄出數裏的距離,到時候再施展魔血火遁,一定能夠擺脫這丹帝強者的追擊,從而騰出時間好讓自己獲救。

隻是魔血之火飛行的速度未免有些太慢了,沈非能扛過這數息的時間嗎?他殊無把握,但此時神智混沌的他,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拚盡全力,因為這是在生死關頭。

嗖!

沈非手中印訣變動間,那剛才被沈穀轟得遠遠飛出的噬魔槍,無風自動,直接從某一個方向怒飛而來,那槍尖所指的方向,正是沈穀的後心。

沈非現在的攻擊手段,恐怕也隻有這噬魔飛槍能夠傷得了這一重丹帝強者了,而這種出其不意的飛槍攻擊,一向都是他以弱勝強的不二法門。

這一次的噬魔飛槍來得確實有些突兀,沈穀一心想要先將沈非給刺個對穿對過,卻不料隱晦的致命危險卻是從自己的身後突然襲來,讓得他有些猝不及防。

雖然沈興已經提醒過沈穀要小心沈非這把上古神器長槍,但作為一個一重丹帝強者,沈穀卻是聽過便算,沒有太過在意。

所以這一下沈穀竟然並沒有絲毫躲避的念頭,那一隻右手青色木刺依舊朝著沈非刺來,而其左手,卻是頭也不回地朝後一撥。

以沈穀對自己丹氣修為的自信,他相信自己這一撥,一定能夠將那黑色長槍給撥到一邊,而如果這就是沈非的依憑的話,那也未免太過天真了。

事實證明,不是沈非太天真,而是這個一重丹帝強者太過自信了,直到他右手木刺差不多已經離沈非前胸不到兩寸之時,他的那隻左掌,終於是撥到了噬魔槍的槍杆之上。

“嗯,不對!”

左掌甫一接觸到噬魔槍的槍杆,那黑色長槍中無可匹敵的力量已是瞬間爆發,如此漫不經心的一撥,又怎麽可能讓噬魔槍產生哪怕一絲一毫的移動?

不過沈穀畢竟乃是不輸於當初那蕭家蕭重的一重丹帝強者,在意識到了不對之後,他反應極快,那眼看就要將沈非胸口刺出一個透明窟窿的右手木刺,再也不敢一往無前,隻能是一個轉身,以期用雙手之力,將那黑色長槍刺出的方位,給移動一些。

不得不說沈穀的實力還是異常強橫的,沈非這無往而不利的噬魔飛槍,繼當初蕭家蕭重之後,再一次失手了。

當沈穀雙手都觸碰到噬魔槍的黑色槍杆之時,這把重量極其驚人的丹魔族聖物,終於是被其強大的丹帝力量生生朝著左側移動了半尺,而這一下噬魔槍尖所對的方向,已是從胸口轉移到了沈穀的左肩。

就在沈穀以為自己終於僥幸逃過了一劫的時候,沈非那不受大腦控製的雙手印訣卻是倏然一動,旋即一抹隻有沈穀才能聽到的詭異音符,便是隱晦地傳進了他的耳中。

嗚……嗚……

沈非此時施展的,自然就是噬魔槍自帶的音波丹武技噬魔天音了,而在此時施展這噬魔天音,無疑是讓沈穀防不勝防。

哪怕沈穀乃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一重丹帝強者,可是那靈魂之力卻是比沈非差了不少,所以這一刻,當噬魔天音侵蝕入他腦海之中時,他的雙手動作,終於是遲滯了那麽一瞬間。

僅僅隻是一瞬之間,沈穀便已經反應了過來,而當他雙目變得清明的時候,不由駭得魂飛魄散,因為那把黑色長槍的槍尖,已經離著他的左側肩膀不過寸許距離了。

好個沈穀,在這左肩即將被噬魔槍轟出一個血窟窿的時候,終於是爆發出屬於他一重丹帝強者的實力與反應。

也不知道沈穀是用了一個什麽樣的身法,竟然硬生生將自己的身體,朝著右側移了數寸,而同一時間,他的那隻左臂,也是如同左臂一樣,化為一襲青色的木刺。

原來沈穀是不敢保證自己這數寸的位移距離,能不能讓自己脫卻這把黑色長槍的槍刺範圍,而以他血肉之軀,這黑色長槍重量如此驚人,難保不**溝裏翻船。

沈穀這些防患於未然的動作,事實上是很有必要的,當他朝著右側位移了數寸,再次將整條左臂都化為一襲木臂的時候,噬魔槍的槍尖,終於是刺臨了他的左肩外側。

噬魔槍雖然不是以鋒利見長,可是那槍尖的鋒銳程度,也並不是一些普通的上古神器能比擬的。

嗒!

一道怪異的聲音傳出,原來是沈穀這一次的位移,終於沒有能完全避過噬魔槍的飛槍攻擊,那黑色槍尖的左側鋒刃,直接從其化為青色木臂的左肩之上一劃而過,帶起了一片木屑飛濺。

化臂為木的沈穀左肩,雖然噬魔槍劃過的乃是木屑,其實那也是他的血肉之軀,這一下雖然受傷不重,可是那碎屑飛濺的場景,還是讓得一旁的沈洛瞠目結舌。

沈洛雖然對沈非有著十足的信心,可是這種信心,也不過是有著幾分沈非能夠脫身而逃的機率,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家夥,竟然能夠真的有傷著一重丹帝強者沈穀的那一刻。

沈穀此時的情形,有些像是當初在接天鎮之上,那蕭家丹帝強者蕭重在不明噬魔槍底細的那一幕,這都是因為他們太過看輕沈非,從而被一個一重神丹境的小子給傷到了。

事實上,要不是蕭重和沈穀都是達到了丹帝階別的強者,那他們就不是劃破一點皮肉那麽簡單了,噬魔槍若是穿身而過,就算是丹聖強者在此,恐怕也是就此殞落的下場。

不管是當初的蕭重,還是今夜的沈穀,都為他們的自傲付出了鮮血的代價,哪怕這樣的輕傷,對於戰局的進程根本沒有絲毫影響,可是對他們的心情,卻是影響頗大。

作為一名一重丹帝的強者,沈穀萬萬沒有想到沒傷著沈非,反而是讓自己先受傷了,這種奇恥大辱,和那殺子之仇,恐怕都沒有什麽兩樣。

噬魔飛槍不中,沈非血紅色的眼眸之中,也是升騰起一抹無奈與失望,因為這已經是他可以傷到一重丹帝強者的唯一手段了,其他的那些丹武技,因為丹氣修為的差距,根本就毫無用武之地。

然而沈非在這邊失望,被左肩火辣辣感覺衝擊得憤怒欲狂的沈穀,無盡殺心陡然爆發,而那一隻化為木刺的右臂,直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襲到了沈非的胸前。

到了這個時候,沈非知道任何躲避都是徒勞的,那隻能是將自己的要害暴露在一重丹帝的沈穀麵前而已。

所以這一刻,沈非連想都沒有想,體內天殘魔訣丹氣狂湧而過,在經過打通了九十條經脈的右臂之後,盡數聚集在了右拳之上。

天罡殘魔拳!

原來沈非下意識之中,便想用這自己最強的一門丹武技來硬扛沈穀的木刺攻擊,而這樣的丹武技,能不能扛過一名一重丹帝強者的攻擊呢?他殊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