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昏昏沉沉,身體突然受到魂針刺擊,當下清醒了過來,他本身也是一名低級魂醫聖,一驚之下,已是明白過來有人在為自己療傷。

不過沈非早在受傷之初,便知道自己傷勢雖重,卻並無性命之憂,而且憑著他極其強悍的**力量,恢複起來絕對比普通的神丹境修煉者更快。

這還是沈非第一次見到貨真價實的高級魂醫聖強者,當沈譽那磅礴的靈魂之力襲出之時,他不由感慨這些天玄界的頂尖魂醫聖們,確實是有著遠超自己的強橫靈魂之力。

雖然鬼老肉身損毀之前也是一名高級魂醫聖,但現在畢竟隻是一襲殘魂,甚至是連那靈魂之力,都並沒有恢複到天階高級的層次。

既然知道沈譽並無惡意,那沈非自然是將全身的筋肉都放鬆了下來,任由那沈家高級魂醫聖施針療傷。

“咦?”

不過當沈譽在祭出魂針,靈魂之力襲出,清楚感應到沈非體內的傷勢之時,卻是發出一道驚噫之聲。

關心則亂的沈月,絲毫沒有聽出沈譽這道聲音之中的異樣意味,她還以為是沈非的傷勢太過嚴重,當下關切地問道:“沈譽長老,可是有什麽不妥?”

見得沈月問聲出口,包括沈空這個沈家族長在內的所有人都愣愣地盯著自己,沈譽不由一笑,歎道:“大家不必擔心,此子傷勢雖重,性命絕對無礙,我隻是有些驚喜他的**力量之強橫,恐怕比起一些達到九階低級的靈妖來,也不遑多讓啊!”

沈譽的感歎,讓幾人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讓沈月升騰起一抹自豪之感,因為那被沈譽毫不掩飾稱讚的小子,正是她沈月的嫡親兒子。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雖然沈譽平日待人和藹,可是眼界卻是極高,等閑想要得到他一句讚歎那是絕不可得,難得今日竟然說了這麽多的讚譽之言,那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由此也可以推斷,沈非的**力量確實極其強橫,可是這小子是從凡域界而來,是怎麽將這一身**力量修煉到如此強橫境界的呢?

“嗯?”

然而就在諸人心中感慨的同時,沈譽的口中,卻是再次發出一道訝異的聲音,將眾人又是驚得臉色一變,齊刷刷地將目光再次轉回了沈譽的身上。

“這小家夥的血脈……似乎有些不對啊!”沈譽這一次沒有賣關子,而聽得其喃喃聲出口後,一旁的沈柏兩位長老不由對視了一眼。

而深知沈非內情的沈氏姐妹更是心中一跳,因為他們知道沈非身上固然是流著沈家的嫡係血脈,更是流著一半狂丹魔王族血脈。

相對來說,沈家血脈雖然強橫,但是比起狂丹魔王族血脈來說,卻是稍稍差了一籌,此時沈非在重傷之下,不能控製自己的血脈流動,那種狂丹魔王族血脈便是自主爆發替其修複傷勢,自然會被靈魂之力極度強橫的沈譽給發覺了。

好在此時沈非的沈家血脈和狂丹魔王族血脈都極其微弱,沈譽也是隱晦地感覺到哪裏不對,而他對狂丹魔王族血脈知之不深,也沒有意識到沈非的真正底細。

不過就在這一刻,一旁的沈柏已是若有所指地問了出來道:“沈譽長老,沈非的血脈哪裏不對了?”

聽得沈柏這話,沈月姐妹倆都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沈譽,她們生怕這個沈家第一魂醫師瞧出一些端倪,那樣的話,沈非的身份未免就保不住了,說不得又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

沈譽似乎是利用魂針再仔細地感應了一番,而後才說道:“現在他的血脈運行極是微弱,我隻是感應到他的沈家血脈並不是很精純,而且還有另外一種血脈在影響著沈家血脈,卻不清楚是什麽原因!”

聞言沈氏姐妹不由鬆了口氣,而一旁的沈柏眼前一亮,突然側頭朝著沈空說道:“族長,咱們沈家不是一向有個規矩,從分支回到沈家的年輕天才,都要例行測試一次沈家血脈嗎?這沈非雖然是從地通界而來,但應該也要測試一下吧?”

“這老家夥,還真是不死心啊!”聽到這話,沈氏姐妹不由對視了一眼,心中當然清楚沈柏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今日沈柏雖然迫於族長的威勢,暫時不敢對沈非做什麽小動作,可是他對沈非可依舊沒有絲毫好感。

家族的血脈測試,那是一種特殊的手段,一來可以測試這些分支回到總部的天才血脈之力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二來也可以杜絕其他家族想要混進沈家的奸細陰謀,如果沒有沈家血脈,那可是會顯原形的。

沈柏倒是沒有懷疑過沈非的沈家血脈,因為沈非乃是沈秋親自帶回沈家的,要是這小子真是奸細,那可就太小看沈秋的本事了。

這個沈家的二長老,應該是認為沈非乃是從下三界而來,體內的沈家血脈並不是特別精純,到時候在血脈測試的時候,就可以讓沈非出一個大醜,也算是對這小子無禮舉動的一次警告吧。

沈空自然是不清楚深譽心中的這一些異樣想法,不過族規一向如此,他也不會駁斥,見得他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十天之後,應該就是年滿十六歲和分支年輕天才統一測試血脈的日子吧,那時候沈非應該也養好傷了,就讓他和那些小家夥們一起測試血脈好了。”

“嗯,我這就去安排!”見族長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沈柏眼眸深處一抹精光閃過,而後朝著身旁的三長老使了個眼色,便再也沒有管沈非,徑直消失在了這擂台殿之中。

嗖嗖嗖!

與此同時,沈譽已是將插在沈非身上的魂針盡數收回,而後再次歎道:“此子**力量之強,恐怕已是低級神丹境之最,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他的傷勢竟然又恢複了幾分,看來用不了十天,便能恢複如初了。”

聞言沈月終於是放下心來,扶著沈非站起,微微頷首道:“多謝沈譽長老了!”

“沈月小姐客氣了,以這小家夥的**力量,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到時候我會再去給其通一次脈,爭取讓得此傷再無後遺症。”沈譽明顯看出了沈月對沈非的態度太過不一般,這種人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沈月點了點頭,根本就沒有回頭看自己的父親一眼,而是側頭說道:“小秋,你送沈非回住院吧,記住,這幾日之內,不要再讓其他人去打擾他!”

話音落下,沈月身形微動間,已是消失在了原地,讓得沈空想趁機說上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見得空空渺渺的擂台殿,哪裏還有沈月的身影?

“看來在小月心中,還是沒有原諒我這個父親啊!”沈空有些惆悵,不過這種事情他這些年來經曆得也習慣了,並沒有再去多想。

不過看到被沈秋扶著走出大殿的那個年輕人背影,沈空卻是若有所思,心道:“小月二十多年足不出院,今日竟然為了一個初回家族的小子破例,看來沈非這小家夥身上,也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啊。”

作為沈家族長,沈空自然是能看到一些常人不易看到的東西,何況他對沈月的了解,恐怕除了沈秋之外無人能出其右。

如果不是沈非身上有著一些特殊的東西,相信沈月絕不會破例出院,甚至還差點和沈興大打出手,這實在是太過詭異和奇怪了一點。

擂台殿中,沈家族長若有所思,而其他的那些年輕天才卻是紛紛議論了起來,實在是今日在這殿中發生的事太過精彩了,恐怕這將會成為他們此後一段時間最為有料的談資啊。

…………

天色漸晚,沈家總部某處!

這裏是一個看起來並不如何華貴的院落,而此時在這院落中的某一個房間之中,卻是站著一個滿臉陰沉而悲傷的中年人。

在這個臉現傷痛的中年人身前,橫躺著一個已經氣息全無的年輕人,如果沈非在這裏的話,或許就能認出,這個毫無生機的年輕人,正是在擂台殿之中被沈興施展空間之力倒黴弄死的沈家天才沈弓。

這個中年人,也並不是別人,乃是沈弓的親生父親,堂堂的一重帝丹境強者,是沈家的一名執事,也算是有些權勢。

今日在擂台殿之中發生的事,那將沈弓屍身送回這院裏的沈台等人,已經盡數告知了這名沈家丹帝執事。

而隻是一個小小的一重丹帝,又沒有絲毫背景,此人又怎麽敢去找高級丹聖強者沈興的麻煩?哪怕現在的沈興,已經不再是沈家的五長老了。

“弓兒,你死得冤枉啊,為父無能,不能替你報仇,你可不要怨怪為父啊!”這一重丹帝的沈家執事滿臉淚光,聲淚俱下,老來失子,實是讓他傷心到了極點。

嗖!

突然之間,在這院落之中卻是傳來一道破風之聲,緊接著這房間的大門也被人嘎吱一聲推開了,看著那個站在門外的熟悉蒼老身影,這丹帝執事的眼眸深處,不由掠過一抹極度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