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非真的隻是一個從下三界而來的一重神丹境小子,那錯了也就錯了,可是現在沈柏二人都知道,這小子一定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要不然沈氏姐妹也不可能這樣維護於他。

尤其是沈月,那可是二十多年都沒有出現在人前了,今日竟然為了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不惜現身甚至是要和沈家長老大打出手。

而且沈柏他們兩大長老還清楚地知道,沈月在現身維護沈非之時,根本就不知道這其實是沈興所搗的鬼,那個時候的沈月,隻是不問情由毫無道理地要保護沈非,這就更說明了其中一些隱晦的問題。

當然,現在這個時候,卻不是想這些的當口,因為沈興暗中施展手段想要嫁禍沈非殺人的關鍵時刻就要來臨了。

所有人清楚地看到,在沈空的某些手段之下,那天空之上的青光影像,已是將沈興那隱晦的動作一點點暴露了出來。

而隨著沈興的這個動作,一絲隱晦的波動從其指尖噴發而出,那行進的路線,似乎正是沈非和沈弓所在的地方。

如果是在正常速度之下,沈興這一道隱晦的空間之力,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發現,哪怕是同為高級丹聖強者的沈柏兩位長老,在沒有仔細感應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有所察覺。

可是此時在沈家族長的有意控製之下,沈興從施展空間之力開始,那道空間之力就以幾乎慢了十倍的速度顯於青光影像之中,就連那些年輕一輩的沈家天才,都能看到那一條路線之上空間波動的不同之處。

到了這一刻,沒有人會再認為沈興是無辜,這一道清清楚楚的空間波動,是那麽地明顯和緩慢,這就仿佛是有人用腳不斷在沈興的臉上碾過一般,讓得他的一張老臉,瞬間變得青白一片。

什麽叫做打臉?這就叫做打臉!

之前沈興還在信誓旦旦地說絕不關自己的事,這一切都是沈非的殘忍所鑄成,但是在此時此刻,當那青光影像之中的回光之影像是慢動作一般緩緩放出之時,這種感覺,恐怕沒有人能體會。

沈空其實早在沈月讓其回放沈興的動作時,就已經有了十分的肯定,現在他是將沈興的那些齷齪陰謀盡數揭露,要讓得這個為老不尊的沈家五長老顏麵盡失。

這一來是沈空覺得對不住初回家族的沈非,二來卻是要在沈月麵前盡力做到公平公正,以緩和一下父女之間二十多年來的冰點關係。

“哼!”

眼見事實已經水落石出,自己的清白也得以證明,沈非再也支持不住,悶哼一聲,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那嘴角邊上,再次溢出一絲殷紅的鮮血。

“小……沈非,你怎麽樣了,是不是很痛?”見狀沈月不由有些手足無措,所謂關心則亂,一向穩重的她,此時心中一片慌亂。

還好一旁的沈空還算平靜,見得沈非坐倒在地,當即朗聲喝道:“沈譽長老,請速來擂台殿!”

聽得沈空的這一道高聲,所有沈家年輕天才都是心神一凜,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沈譽長老乃是沈家的四長老,不僅是丹氣修為已經達到了高級聖丹境,而且還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高級魂醫聖。

在整個沈家之中,恐怕沈譽長老已經可以稱為沈家的第一魂醫師,那一手強橫的魂醫之術,就連魂醫聖山的那些魂醫強者,也是讚不絕口。

沈空這一道朗喝聲蘊含著一絲他頂尖丹聖強者的強橫丹氣,從擂台殿之中遠遠地傳了開去,恐怕整個沈家總部,都能耳聞。

聲音落下,沈空便再也沒有去管沈非,而是將頭轉將過來,臉色已是一片陰沉,聽得他厲聲喝道:“沈興,你可知罪?”

原本心頭一片絕望的沈興,在族長大人的淩厲喝聲之下,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連道:“族長大人,是我一時糊塗,還請你看在我是因為孫兒重傷,一時失去了理智,這才鑄成大錯的份上,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看來沈興也知道在那靈木回光晶的青光影像之下,自己就算再怎麽狡辯也是無濟於事,所以隻能是在這第一時間打起感情牌了。

而且在沈興的心中,還有著一絲奢望,自己身為沈家的五長老,無論是從丹氣修為還是身份地位上來看,都比一個初來乍到的沈非高了不止一籌,這些年來也為沈家立過無數的汗馬功勞,想來族長大人應該是不會如何重罰自己的。

可是沈興這一次卻是大錯特錯了,如果沈非真的毫無背景,那沈空或許都不會出現在這裏,誠如沈興所想,一個一重神丹境小子,怎麽可能和高級丹聖強者的五長老相比?

但是今日此事卻是非比尋常,沈非的天賦暫且不說,單單是沈月出現在此維護沈非這一節,沈空就不可能輕饒了沈興。

沈非的身份比不上沈興,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沈興這個家族五長老的身份,在沈空的心中,比起沈月這個一直讓他心懷愧疚的寶貝女兒來說,又什麽都不算了。

沈家族長在族內一向都是一言九鼎,哪怕是沈家大長老,也不敢有絲毫違背沈空的意願,更何況此時證據確鑿,又是在如此眾多的沈家年輕一輩眼前,要是不將這個膽大包天的沈家五長老重罰,恐怕以後會人人自危。

試想如果真在年輕一輩的擂台生死戰之中,諸多沈家丹聖長老都像沈興這樣來一手,以他們的實力,影響一場神丹境階別的戰鬥,應該隻是舉手之勞吧?

所以沈空根本就沒有理會沈興的言中求饒之意,冷聲說道:“哼,沈非和沈光的擂台生死戰,那是經過雙方同意的,哪怕是一方身死,也不得有絲毫怨言,何況沈非還手下留情饒了沈光一命,你卻在事後不依不饒栽贓嫁禍,如此拙劣行徑,與卑鄙小人有何不同?”

沈空這一番疾言厲色,讓得沈興的一顆心不由沉到了穀底,見得他身形微顫,口中又道:“族長,此事是我錯了,我認罪,我願意補償沈非,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可以!”

“哼,補償?沈興,今日要不是小秋和小月及時趕到,恐怕沈非已經被你……你們廢去丹田逐出沈家了吧?看來本族長這些年來還是有些太過仁慈了,這才讓你們如此放縱!”沈空口氣越說越厲,而這幾句話,卻是將沈柏兩位長老也包括在裏邊了。

這由不得沈空不氣啊,沈非乃是這些年唯一一個從下三界被帶回沈家總部的天才,可是剛剛回到家族第二天,便差點遭受了這不白之冤,誠如他口中所說,要不是沈秋和沈月接連趕到,這件大錯事鑄成,可就真的回天無力了。

見沈空竟然有責怪自己二人的意思,沈柏連忙站出來和沈興撇清關係,聽得他恨聲說道:“族長明鑒,我們也是受了沈興的謊言欺瞞,這才失了分寸,這家夥如此不顧族規,妄圖施計害人,可不能輕饒了他!”

沈柏的落井下石,讓得沈興更是陷入絕望的深淵,而這一次,沈空根本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是朗聲喝道:“沈家五長老沈興,以卑鄙手段,施空間之力擊殺沈弓,更妄圖汙蔑無辜之人,罪大惡極,族規在上,剝奪其沈家五長老之位,流放域北蕪城,百年之內,不得擅回家族總部!”

“啊!”

聽得沈家族長這一番懲罰之言,在沈興癱軟在地的同時,諸多沈家年輕天才們,都是發出一道道驚呼之聲,似乎這懲罰的嚴重性,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啊。

因為沈非不過是一個剛剛回到家族的一重神丹境年輕天才,這種天才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根本就不可能和高級丹聖強者的五長老沈興相提並論。

原本在諸多沈家年輕天才們看來,哪怕是沈興這一次做得確實不對,恐怕沈家族長也不會太過重罰於他,畢竟一名高級丹聖強者,對於任何一個家族來說都是支柱一般的存在。

可是現在,沈興五長老的身份被剝奪,更是被發配到北域的蕪城,百年不得回歸家族總部,這對於這個一向頤指氣使的沈興來說,恐怕比殺了他還要讓他感到羞辱難當吧?

光從蕪城這個名字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怎樣的蠻荒之地,而在這樣的地方,哪怕是做個土皇帝分封一方,那也絕對沒有在沈家總部之中獨掌大權來得愜意。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才回到家族不過兩天的灰袍小子,當擂台殿中所有人都知道一切已經無可挽回之後,都將目光投射到了那氣息極度萎靡,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昏暈在地的年輕人身上。

諸人今日不過就是想來看一場別開生麵的生死擂台戰,卻沒有想到真正的精彩,卻是在擂台戰之後,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他們生平從所未見,那種精彩程度,或許會讓他們一輩子都不能或忘。

而從今日開始,他們的腦海深處,也會深深銘刻上一個陌生的名字,他,叫做沈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