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沈月這說打就打突如其來的一掌,直接是印在了沈興的胸口,將這個高級丹聖強者轟得倒飛而出,那紊亂的氣息,昭示著他在這一掌之下受傷不輕。

突然之間的變故,又讓整個擂台殿之中變得鴉雀無聲,所有年輕天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實在是如此高端的戰鬥,他們根本就插不進手。

而沈月一掌將沈興給轟飛的一幕,也讓這些年輕天才們第一次見識了當年秋月雙珠之一的厲害,這個沈家族長的長女,實力似乎比沈秋還要強上不少啊。

這些沈家的年輕天才,自然是不知道剛才沈月能一掌得手,隻是因為出手太快,沈興又猝不及防,這才著了道兒,若是再來一次,恐怕結果就會是兩樣了。

倒飛出去的沈興,倒是很快穩住了身形,可是那嘴角之處溢出的一絲鮮血,卻是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因為自從沈興突破到聖丹境階別以來,加上他身份尊貴,已經好久沒有受過傷了,卻不料今日隻是對付一個一重神丹境兼且初來乍到的小子,竟然會受傷溢血,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受到如此羞辱的沈興,無疑是將沈月也給恨上了,這一刻,他選擇性地遺忘了沈月實力比自己強,還是族長之女,他隻知道今日自己這臉是丟盡了,如果不能扳回來,以後還怎麽當這個沈家的五長老?

當沈興定下身形,心中鬱悶難當的時候,另外一邊的沈柏也終於是回過神來,他似乎是怕沈月再暴起追擊,當下身形一動,擋在了沈月和沈興的中間。

“小月,你這麽做是不是太過份了?”沈柏陰沉著臉,第一句話便是蘊含斥責,而且在他看來,沈月這完全就是無理之舉。

沈柏心中先入為主,認定沈非確實是擊殺了沈弓的凶手,他也相信沈興不會欺騙自己,所以此時才站出來維護沈興。

更何況要說打傷沈非的責任,沈興負主要的,他沈柏也逃不了幹係,現在他們已是處於同一陣線,而且如果光看人數的話,依舊是他們這一邊占優。

“沈柏,我敬你是沈家二長老,今日之事不來與你計較,可是沈興這老家夥,我是非收拾不可!”沈月感受著身後沈非越來越萎靡的氣息,愈發惱怒,說話也是不客氣之極。

原本就已經被激怒的沈興,聽得沈月這句話之後,已然是崩斷了最後一根弦,一下從沈柏身後竄將出來,厲聲道:“沈月,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我沈興今日的所作所為,全是沈家族規所列,若你仗著實力強橫又是族長之女要殺我,那我沈興也不會束手待戮!”

“哼,好一個不會束手待戮,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涉及到自己的兒子,沈月也絕不再是那個溫婉的女子,此時她身上散發著一股極度的戾氣,就是沈柏看來也暗暗心驚。

“經過二十多年的潛心修煉,這妮子的修為,恐怕比起族長都相差不遠了吧?”沈柏心驚之餘,想到某些念頭,他突然之間好像有些不太想摻和這事了。

為了一個一重神丹境的沈非,而且雙方之間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如果因此一舉得罪這沈氏姐妹,那恐怕他沈柏以後在沈家族內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畢竟沈柏雖然身為沈家二長老,可是在他的頭上,還有著大長老和沈家族長呢,和沈月沈秋相比,沈柏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在沈家族長的心中到底孰輕孰重?

如果沈非隻是一個簡單的一重神丹境天才,就像那詭異慘死的沈弓一般,那沈柏自然不會有太多顧忌。

可是眼前這小子引出的強者越來越多,看這沈月的架勢,如果誰再敢傷害沈非,那真的是會和其不死不休的,這可就萬萬犯不著了。

沈興可不知道沈柏心中已經起了這些異樣的念頭,他還認為這個沈家二長老一定會支持自己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是鬧到族長那裏去,自己也是占住道理的。

此時整個擂台殿之中的沈家年輕天才們都呆滯了,這件事實在是鬧得太大了,一個不慎,可能就是會讓沈家損失一名丹聖強者的大事,他們能夠目睹,說不得是一件另類的榮幸啊。

場中鴉雀無聲,隻有著越來越濃鬱的丹氣壓迫在空氣之中流淌,這正是沈月和沈興劍拔弩張之下的凝重,或許下一刻,這兩大高級丹聖強者便要大打出手,拚個你死我活。

之前沈月固然是一掌就將沈興給擊傷了,可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沈興不及防備,這才被她鑽了空子,這一認真起來,這一場戰鬥到底會打成什麽樣,這些年輕天才又怎麽可能猜得到?

“唉,住手罷!”

然而就當擂台殿中的氣氛快要凝結到一個即將崩潰的冰點之時,一道極其威嚴的聲音突然從某處傳出,將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吸引了過去。

而諸如沈月沈柏這些高級丹聖強者,卻都是臉上倏然變色,因為他們對這個聲音極其熟悉,甚至是熟悉到了骨子裏,從來都沒有一刻或忘。

“族長!是族長大人來了!”

安靜的擂台殿之中,也不知道是誰率先喊了一句,旋即所有的沈家年輕天才們,臉上都是露出一抹狂熱,因為那正在從空中緩緩降下的身影,正是屬於沈家的現任族長,沈家至高無上的掌權者。

在場很多人或許隻是在一些重要的場合遠遠見過沈家族長沈空一兩次,對於這個沈家掌權者並不是太過了解,但這一點都不妨礙沈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和崇拜。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有著一種不虛此行的感覺,隻是一場低級神丹境的擂台生死戰,不僅是引來了三大沈家長老,引來了沈氏雙珠,現在更是連沈家族長沈空都親自現身了。

“那個叫做沈非的小子,到底是什麽人?”

同一時間,在眾人心中升騰起異樣之時,又隱晦地在那個氣息萎靡的灰衣青年身上掃了一眼,沈非的形象,在他們眼中陡然間變得更加神秘了起來。

“見過族長!”

“見過族長!”

“父親,你怎麽來了?”

在一眾長老恭敬的聲音之中,沈秋卻是跨前幾步,一把抓住沈空的右臂微微搖晃,那親密的狀態,讓得沈柏等三大長老不由微微皺眉。

至於另外一邊的沈月,則是看都沒有看沈空一眼,攙扶著沈非走到一旁坐下,自顧感應著沈非那極度嚴重的傷勢。

不過沈月不想搭理自己那個狠心的父親,沈非卻是在坐下之後,透過沈月的身側,將目光投射到了沈家族長沈空的身上。

“這位便是沈家族長,我那個狠心的親外公嗎?”

沈非眼眸之中有著一絲好奇,因為他身上所流的沈家血脈,正是從這個沈家族長傳下來的,兩者之間就算是一次麵也沒有見過,但是血脈相連的感應,還是有著一絲的。

隻是沈非心中先入為主,認為沈家族長乃是一個隻認族規不認親情的狠心之輩,那今日出現在這裏,憑著自己母親和姨娘沈秋,能不能護得住自己,那恐怕就是兩說之事了。

因為如果沈空真的顧念親情,當初也不會和其他幾大家族聯合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出手了,更不會因此將沈月禁足在沈家二十多年。

在沈非朦朧眼眸打量沈家族長沈空的同時,沈空似乎心有所感,側頭朝著沈非看去,這一看之下,那一絲心底深處的血脈感應,讓得他倏然之間升騰起了一絲異樣。

雖然沈空是第一次得見沈非,但這個受傷頗重的年輕人卻是給了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哪怕他乃是經曆過無數大事,活了萬年之久的絕世強者,對這種感覺也是極其隱晦。

不過此時畢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而且因為沈空已經知道今日之事全是因這小子而起,所以他下意識地便認為沈非乃是一個惹事精,心下頗有不喜。

因此沈空隻是看了一眼沈非,便略過不提,而且將目光轉到了沈非身旁的沈月身上,柔聲問道:“小……小月,你怎麽出來了?”

說實話沈空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和自己這個大女兒說過話了,所以哪怕他身為一族之長,此時的心神也是有些激蕩,任誰都能聽出他聲音之中的一道顫抖。

沈月實在是不想和這個隻知道家族不顧親情的狠心父親多說一句話,但是今日為了沈非,她卻是知道不能和沈空把關係搞得太僵,如果自己這個身為族長的父親也如那沈柏沈興一般要和自己為難的話,那她還真的沒有把握保住沈非。

為了避免當初那件慘事的重演,沈月強忍著心中憋了二十多年的恨意,冷聲道:“哼,我怎麽出來了?我要是再不出來,這個才回家族僅僅隻有一天,而且隻有一重神丹境的少年,便要被這些所謂的沈家長老們廢去丹田,逐出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