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老家夥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啊!”

沈非強悍的靈魂之力,第一時間便是感應到了休讓那絲古怪的丹氣,而他之所以眼露異色,因為他發現了這抹丹氣的一絲不同尋常。

似乎在休讓的這絲丹氣之中,也有著一種吞噬之力,這絲吞噬之力,在襲入那病人小腹之後,便開始了對其丹氣之中多餘能量的吞噬,端地神奇。

不過沈非隻是驚訝一下便沒有太過在意了,因為休讓的這抹吞噬之力,比起他天殘魔訣的吞噬之力來,效果明顯弱了不知多少倍。

在沈非看來,休讓應該又是在自己身上施了一種什麽藥物,而這種藥物剛好有著一些微弱的吞噬之力。

當休讓將這種藥物附著在丹氣上打進那病人體內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對那些多餘的丹氣能量進行化解了。

不得不說這已經是治療神敗之症最佳的辦法了,就算是一些中高級的魂醫聖來此,應該也不可能比休讓做得更好,畢竟休讓隻是一名高級魂醫宗師而已。

隻可惜休讓手段是多,方法也對症,可是這神敗症可不是說治就能治的,能稱之為大陸之上的頑症,如果那麽輕易便被化解,那也未免將這神敗症看得過於簡單了。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休讓這用特殊藥物形成的吞噬之力太弱,根本達不到那融合丹氣能量的化解程度,而且藥物的支撐是有時效的,當一柱香時間過去之時,休讓這吞噬藥物的效果,便是緩緩消減了下來。

沈非感應得很是清楚,休讓這一次的手段,看來是失敗了,因為那平台上的病人體內隻是微微好轉,但要說就此化解其丹氣能量,讓得融合丹氣和靈魂之力兩相平衡,那還差得遠呢。

此時的休讓也沒有了剛才那一抹得意之色,反而是有著一種如渾水一般的陰沉,原本信心滿滿的他,連雪蟾丹都用上了,卻是沒有能讓這神敗症的病人有太過明顯的好轉,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對他來說無疑極為尷尬。

尤其是剛才因為沈非所激,休讓將話說得有些滿了,要是真治不好眼前這神敗症的病人,傳出去之後,於他名聲必有大損。

可是神敗症本來就是一種極其頑固的病症,原本治不好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此時休讓之所以如此鬱悶,一來是話說得太滿,二來是損失了一枚雪蟾丹有些心痛。

“都怪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鬱悶過後的休讓,側頭看著那臉上依舊帶著淡淡微笑的灰袍青年,頓時遷怒於沈非,隻覺得自己今日的丟臉和損失,都是這討厭小子造成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沈非的確脫不了幹係,但誰叫這休讓為人自傲目中無人呢,如果他客氣一點,或許沈非也就抬抬手過去了,一想到這老家夥忽悠蒙回婉柔,還如此理直氣壯,沈非就有些氣不過。

對於休讓的目光,沈非並沒如何在意,他也知道這老家夥在失敗之後一定會惱羞成怒遷怒自己,可是這種麻煩事,他這些年經曆得還少嗎?

現在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沈非不相信休讓就敢在這裏對自己出手,畢竟在人前他還是要裝出一副大度樣子的,哪怕其眼神已經將自己給割成碎片了。

哢!哢!

就在沈非和休讓微笑對視的當口,一道略有些清晰的哢嚓聲忽然傳進眾人耳中,旋即他們循著聲音望去,卻見得那原本被凍成一個冰人的病人,身上的冰花已經開始漸漸消融,現出了其中的人形。

“嗬嗬,休讓宗師施針完畢了嗎?不過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效果啊?”沈非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靈魂之力何等強悍,感應到那病人體內的情況,當即笑嗬嗬地開口。

“你……”沈非及時的開口,讓得休讓老臉一沉,但旋即眼珠微轉間,已是有了主意,聽得他說道:“誰說沒有效果,你讓他自己說說,他體內神敗症的症狀,是不是緩解了許多?”

此時那病人已經是恢複了神智,雖然身上依舊插滿了數百枚魂針,顯得極是怪異,但聽休讓這麽一說,他還是依言感應了一番體內的氣息,當即臉現喜色。

“真的好了許多,多謝休讓宗師!”那病人驚喜交集,全然沒有意識到此中的貓膩,他隻覺這一段時間以來從未有過如此舒服的時候,不由對休讓感激莫名。

“既然已經好了,那便付了醫金,速速離去吧!”休讓似乎有些急不可待,聽得那人之言後,眼中掠過一抹喜色,連忙開口說道。

聞言那病人不敢怠慢,而見得他馬上就要伸手去腰間容袋上抹動,沈非不由輕笑著開口道:“閣下真的好了麽?我看還是多等一下再說罷!”

“小子,是非隻為多開口,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的好!”聽到沈非之言,休讓老臉一變,而這話中的意思,任誰都能聽出一絲濃鬱的威脅之意。

那病人當然也不是傻子,他隻是因為這一段時間被這神敗症折磨得狠了,這一朝得到緩解,竟然不及細想,便要依從休讓之言。

但此時聽沈非這麽一說,這病人心下一動,下移的手掌也是微微一僵,竟然沒有再有所動作,想來他已經明白了沈非的意思,想要再等等看了。

見得此人的動作,休讓哪裏還不明白,自己的小算盤,再一次被這灰袍青年給破壞了,剛才隻是惱怒沈非讓自己損失一枚雪蟾丹的他,心中不由升騰起一抹怨毒的殺意。

剛才那病人之所以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神敗症有所好轉,那隻是因為雪蟾丹的藥性還沒有過,雖然其表麵的冰花已經消融,但是他體內的冰寒氣息,卻還能持續一段不長的時間。

雪蟾丹的冰寒屬性,對丹氣的流動速度有著極為明顯的壓製作用,丹氣流動減慢了,那融合丹氣能量對靈魂的侵蝕自然就有所緩解,這就是此時那病人的直觀感受,讓得他下意識地便認為自己的神敗症,已經被休讓給治好了。

休讓之所以讓那人付了醫金趕緊離開,就是想要打這麽一個時間差,如果此人在離開自己閣樓之後,雪蟾丹的冰寒藥性再解除,那就和他休讓沒有半個金幣的關係了。

可是偏偏這樣外人難測的小伎倆,卻被這討厭的灰袍小子一眼看破,如果真等那病人體內的雪蟾丹藥性消失,那一切回歸原點,剛才他休讓所做的一切,自然全都白費了。

俗話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沈非這一次可不僅僅是擋了休讓財路那麽簡單,還讓這個一直名聲頗佳的休讓大師麵臨著顏麵大損和虛言欺人的危險,這可真是堪比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了。

所以此時休讓看著沈非的目光如欲噴出火來,要不是現在這裏人多眼雜,他都會忍不住對沈非出手,一個九重仙丹境的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這個二重神丹境強者的一合之敵。

對於休讓的威脅言語,沈非連眼角都沒有牽動一絲,反而是側頭說道:“閣下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自行運轉丹氣,將體內那絲冰寒氣息驅逐,然後再來感受一下。”

見沈非連辦法都說出來了,休讓臉色更是黑得猶如鍋底灰一般,但他又勢不能阻止那病人依沈非之言而行。

而且休讓還清楚地知道,隻要眼前這病人運轉丹氣,那雪蟾丹殘留的冰寒藥性,必然會在頃刻之間煙消雲散,他想要做出的假像,也再無用武之地。

可以說沈非這句話,將休讓的最後一條路都給生生堵死了,接下來,他便得接受失敗的後果,哪怕那病人並不敢拿他休讓怎麽樣,但今日這個臉,卻是丟定了。

原本就有所懷疑的病人,聽得沈非之言,當下沒有絲毫怠慢,而當他體內丹氣流轉之下,那雪蟾丹的冰寒藥性瞬間被驅逐。

“竟然是……是真的……”感受著寒氣散盡,體內又恢複到之前那種狀況的這個病人,臉上瞬間升騰起一抹絕望之色,口中也是喃喃出聲。

試想這個世界之上,又有什麽是比從希望的巔峰跌落進絕望的深淵來得痛苦呢?被神敗之症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此人,在這一刻又恢複到那種生不如死的狀態,那是如何的絕望,絕非常人難以想像。

當然,此時休讓的心情,也並不會比這人好到哪兒去,雖然那病人並沒有明言自己剛才的手段沒有絲毫效果,但看其臉色就已經知道個大概了。

感受著四周有些異樣的目光,休讓就恨不得找個地洞先鑽進去避避風頭,實在是他先前沒有料到有如此後果,將話說得太滿,此時再想將之圓回來,無疑極為困難。

短暫的安靜之後,休讓終於是再次將目光轉到了那個灰袍青年的身上,此時他是怎麽看沈非怎麽不順眼,而在他深吸了兩口氣之後,便是冷然出聲。

“小子,這裏不歡迎你,趕緊給我滾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