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長寧宗,可說是有史以來最為狼狽的一天。

宗主藍清風被一劍劈在胸口,直接是斷了好幾根胸骨。要不是血陌手下留情,恐怕憑著血神劍的鋒利,這一劍直接將藍清風劈成兩半也不是沒有可能。

二長老丁同,血陌那一掌連著他人和武器一齊轟飛,到現在丁同的胸口還一陣氣悶呢。剛剛突破到大丹境就遇到血陌這種超級強者,不得不說丁同的運氣確實是不太好。

至於三長老李木,早在藍清風等人來之前便被血陌一腳踹中,此時嘴角還有著微微溢出的鮮血呢。

整個長寧宗,自宗主以下,兩大長老俱都身受重傷,相對來說,那還沒有來得及出手的四長老邱厲,倒是場中唯一一個完好無損之人。

隻不過此時的邱厲,有些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呆了。隻有七重小丹境修為的他,何曾見過藍清風等人齊齊受傷的場麵?此時邱厲的思維,還停留在剛才血陌劈飛藍清風的那一劍上呢。

堂堂的長寧宗宗主,貨真價實的二重大丹境強者,竟然連那神秘紅衣女子的一劍也接不下,那是怎樣一種恐怖的實力,在武月帝國,有這麽強悍的人嗎?

邱厲隻覺自己的思維都有些不夠用了,直到一個獨臂身影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他才如夢初醒,抬眼看去,隻見沈非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沈非之前受到血陌的幾次攻擊,內腑也受到了一些傷,但憑著他強橫的*力量,此時卻還能勉強支持。相比於藍清風和丁同來說,他這個當事人最大的傷口,卻隻是胸口那一個劍創。

不過那一劍既然沒能刺穿沈非心髒。也不過就是個皮肉之傷,所以此時沈非走過來後,便即說道:“四長老。將宗主和幾位長老都先扶回宗內吧。”

邱厲瞪著一對大眼,忍不住問道:“沈非。剛才那……那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邱厲的口中有著一抹震驚的駭然,如果長寧宗真的招惹到如此實力強橫之人的話,那以後的日子恐怕會不太好過。

沈非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想她的目標應該是我,對長寧宗並沒有什麽敵意,要不然憑她的實力,你認為宗主他們還能活嗎?”

聞言邱厲終於是大大鬆了口氣。誠然如沈非所說,能一招擊敗藍清風的狠人,要是真的大開殺戒的話,整個長寧宗恐怕會瞬間血流成河。

踏踏踏!

正在沈非和邱厲交談的時候,長寧宗牌樓內終於是湧出了一大堆年輕弟子,而二虎更是越眾而出,一把搶到沈非麵前,連道:“沈非師兄,你沒事吧?”

見得二虎真情流露,沈非心頭一暖。搖頭道:“我沒事,讓眾師弟將宗主和幾位長老都扶回宗內吧。”

而二虎等人在見到躺倒在各處俱都身受重傷的藍清風等人時,不由得大吃一驚。剛才他們回宗報信。本以為藍清風和兩大長老出手,必然會將那神秘女子手到擒來。

可是二虎他們誰也沒有料到現在那神秘紅發女子蹤影不見,長寧宗自宗主以下,全都重傷,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啊?

見得眾弟子已經手忙腳亂地扶起了藍清風等人,沈非也覺腦中一股暈眩突然襲來,甩了甩腦袋,剛剛跨出一步,忽然又道:“二虎。將小雪帶上。”

此時小雪已經是恢複到了那個迷你白色小貓的形態,受了血陌一擊。小雪也是奄奄一息,看來這次所受的傷確實不輕啊。

而當長寧宗這邊亂成一團的時候。寧城的西南方向,地陰宗之內,卻是有著一番針對沈非的淡話。

…………

地陰宗,地煞殿。

這座磅礴大殿的名字叫做地煞殿,乃是地陰宗平時商議重要事件之地,一般隻有達到長老身份的地陰宗實權人物,才有資格進入這座地煞殿議事。

此時的地煞殿內,有著三道人影,如果沈非在這裏的話,會瞬間認出其中兩道身影,正是白天在會寧街千藥閣與之有過一番交集的薛常和石空。

而這兩人分左右而坐,位於地煞殿最上首位置的,卻是一個麵目陰狠,有著一對鷹眼和一隻鷹鉤鼻的老者。

能在地陰宗之內坐在薛常和石空上首的人,其身份已經呼之欲出,除了那寧城地陰宗的宗主謝鷹還有何人?

不過此時這個地陰宗宗主謝鷹的臉上,卻是有著一絲莫名的意味。那一雙鷹目之中,精光四射,目光不住在下首薛常和石空身上掃來掃去,並沒有說話。

相對來說,身為魂醫師的石空就要自在多了,無論謝鷹的目光怎麽樣掃過,他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靜靜地坐在那裏,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地煞殿中的詭異氣氛似的。

反觀石空對麵的薛常,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在被謝鷹目光掃過幾眼後,終於是忍不住站起身來,躬身道:“宗主,今天這件事,實在是因為情報不準,誰也沒有料到,那個獨臂小子沈非,竟然是一名真正的魂醫師。”

薛常口中所說之事,自然便是白天在千藥閣和沈非打賭之事了,這件事情不僅將中寧街的萬丹樓輸了出去,還連帶著地陰宗也是麵子大失,所以此時謝鷹的臉色才會那麽不好看。

而聽得薛常之言,謝鷹冷哼了一聲說道:“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有探察出來,我地陰宗的情報部門,都是一幫廢物嗎?”

薛常臉色有些難看,因為地陰宗負責情報部門的長老正是他,而對於謝鷹這當麵的斥罵,薛常也是有苦說不出。

沈非是魂醫師這件事,就算在長寧宗內,也隻有宗主藍清風和幾大長老知道,其他諸如石新等人和沈非交好的年輕弟子也絕不知情。而地陰宗想要獲得這些情報,如果不去向長寧宗長老打聽的話,那便隻能去地下找袁成了。

嗬斥了一番薛常之後,謝鷹沉著臉說道:“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萬丹樓已經歸於沈非名下,不過我聽說石先生又跟沈非約了一次賭局?”

對於石空這個魂醫師,謝鷹就不會像和薛常一樣說話了。這口氣之間的轉變,讓得薛常又是一陣憋悶,這人與人的待遇,差別怎麽就那麽大呢?

但薛常也隻能是在心裏發發牢騷,這大殿之內一個地陰宗宗主,一個貨真價實的魂醫師,還真就屬他身份最低,因此他隻能是靜立一旁,聆聽著兩人的對話。

石空抬起頭來,說道:“是的,三天之後,我與那沈非,會在寧城廣場展開一場魂醫之術的對決,到時候誰輸了,誰便脫離宗門,離開寧城。”

聽得石空之言,謝鷹臉色微微一抽,沉吟道:“石先生,你這個賭注下得可有點大啊,難道你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贏那沈非?”

石空眼中掠過一抹自傲的光芒,說道:“我看那小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雖然靈魂力量強橫,但魂醫之術,可不是單靠靈魂之力就能取勝的。”

“哦?石先生似乎已經是胸有成竹了啊。”謝鷹眼前一亮,這麽大的一場賭局,他是真心不想讓石空輸掉,一名魂醫師對宗門的作用,那也不用再多說了。

石空緩緩說道:“我聽說一年前的沈非,並不是魂醫師,那他的靈魂變異,應該是加入屠魔軍這段時間才發生的了,這麽短的時間,想要在魂醫之術上有所成就,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啊。”

這有理有據的分析,讓得謝鷹不由得臉露笑容,耳中聽得石空又道:“而且我現在已經可以開擴十八條經脈了,我就不信沈非這個毛頭小子,會是我幾十年精研魂醫之術的對手。”

石空說完,便是站起身來,朝著謝鷹抱了抱拳,說道:“宗主,這三日不要讓人打擾我,我要閉關衝擊魂醫之術,如果能夠順利突破到開擴十九條經脈的層次,那這一次的比試,便是十拿九穩了。”

見得石空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地煞殿門口,良久之後,謝鷹突然開口問道:“薛常,白天你也在場,那沈非的魂醫實力,到底達到了何種地步?”

聽到謝鷹見問,薛常沉吟著說道:“此人年紀雖小,但看其施針卻如行雲流水,完全不像一個初晉魂醫師的新手啊。”

聞言謝鷹眼眸之中精光連閃,沉聲道:“這個石空,魂醫實力不俗,就是太自傲了,對沈非的小看,或許會成為他的致命之處,為了確保這次比試的勝利,恐怕我們還得為他做點什麽啊。”

“宗主,你是想?”薛章聽得謝鷹這意有所指之言,不由得臉現興奮之色,口氣之中,有著一抹期待。

謝鷹一雙鷹眼望著地煞殿的大門之處,緩緩說道:“沈非之前殺了歸陰宗的蘇林,據歸陰宗的回信,明天會派人前來寧城,嘿嘿,對於蘇林的死,我想歸陰宗是絕對不會放任沈非這樣發展下去的,此事明天再說吧。”

謝鷹話音落下,這座地煞殿中便再次陷入沉寂。而一種肅殺而陰鬱的氣氛緩緩流淌,映襯著謝鷹雙目之中的精光,顯得是那樣的詭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