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

看到這個獨臂身影,所有人都不會陌生,可是為什麽他會突然被雲意從七巧空間塔內傳送到這裏呢?難道是他已經治好了穀主的狂躁之症?

諸人心中都是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不過他們在感應到那天魂穀總穀主依舊憤怒欲狂的目光之時,卻是清楚地知道,那個心中最期待的想法,定然還沒有被實現。

沈非腦中的昏眩已然消失,驟然看到如此之多的天魂穀長老,他對那困在六星縛日陣中老者的身份不由更加篤定了。

現在看這些天魂穀長老的臉色,如果不是那老者身份確實非同小可的話,他們又怎麽可能如此緊張,甚至是緊張到有些失態?

不過此時沈非對於七巧空間塔中的那些考驗還有點耿耿於懷,所以他一側頭之間,已是輕笑道:“雲意長老,貴穀這空間塔比試,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沈非此言一出,不少天魂穀長老都是臉現尷尬之色,因為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沈非在第六層所救治之人,乃是一個心髒受損的天魂穀長老,如此考驗,確實是超出了和白塵比試的範疇。

這還是這些天魂穀長老並不知道沈非在前兩層經受的考驗的前提下,雲意早在發現沈非魂醫之術不俗的時候,就已經在加重考驗強度了。

而其中少數的天魂穀長老,如那彌尤之輩,卻是微微皺了皺眉,實在是這種暗諷的話語,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人敢當著天魂穀長老的麵說了,何況還是在幾乎所有的天魂穀丹仙長老麵前,這小子的膽子,可真是大得很呐。

彌尤原本就對沈非不太待見,這裏見這小子如此無禮,當即沉聲道:“沈非,你要進入的是我天魂穀禁地孕靈池,所需要經受的考驗自然由我天魂穀決定,你有什麽可不滿的?”

“嗬嗬,天魂穀的考驗,難道就是施展魂針刺穿三百丈外的木牌?又或者,你讓那白塵過來,看他能不能治好一名心髒受損的重傷之人?”沈非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受得彌萬擠兌,這一次的冷笑,便再沒有掩飾。

“什麽?三百丈外的木牌?難道不應該是兩百五十丈嗎?”沈非此言一出,不少天魂穀長老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那第四層的考驗,他們都是知道的,三百丈,恐怕就連他們都有些力有不殆吧?

至於沈非所說的後麵一句話,讓得彌尤臉色驟然變得青白一片,他對自己的弟子白塵自然是極有信心,可要說能夠治好心髒受損的致命之傷,那可真是太難為他了。

試想要是白塵能夠治好羅邦的心髒重傷,那又何必讓得一眾天魂穀丹仙長老們束手無策?沈非此言明顯就是反話,他是肯定天魂穀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開玩笑,天玄界沈家血脈的生命力獨一無二,如果不是沈非已經激活了沈家血脈,也是絕對不可能救得活羅邦的,這一切陰差陽錯,卻成了此時沈非反嘲彌尤的最佳理由。

“你……”

“彌尤長老,不要再說了,這一次,是我天魂穀做得不對。”正當彌尤想以自己的修為和身份強壓一下沈非的時候,雲意卻是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而且話語之中,直指天魂穀行事不當。

雲意可沒有忘記眼前這小子在空間塔內的話語,那最後一句“有事相商”,說明他對於天魂穀穀主的狂躁之症,並不是沒有絲毫辦法。

要知道天魂穀穀主已經變成這樣十年之久了,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要是再得不到救治的話,或許就連這六星縛日陣,都要困不住這實力強橫的天魂穀穀主了。

沈非雖然表麵隻有二重天丹境的修為,更隻是一名中級魂醫宗師,這樣的人物天魂穀一抓一大把,可是在見識過沈非那些非比尋常的手段之後,雲意卻是對這個獨臂青年起了極大的信心。

“沈非,你治好了羅邦長老,敝穀上下同感大德!”雲意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朝著沈非深深地鞠了一躬,以一介天魂穀大長老的身份,竟然作出這樣的動作,實在是讓彌尤等人大惑不解。

“原來那心髒受損之人,是天魂穀的長老,名字叫做羅邦。”沈非心中暗道,不過見得雲意的舉動,他心中的不滿已經是瞬間煙消雲散,因為以雲意的身份地位,能做到這種程度,實是給足了他沈非麵子。

“大長老客氣了,我身為魂醫師,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分,哪怕他並不是貴穀長老,我也一定會竭盡所能。”沈非的真心話,讓得包括雲意在內的大多數天魂穀長老都對其刮目相看。

身為一名魂醫師,魂醫天賦還是次要的,最大的前提,就是你必須要有一顆濟世助人的憐憫之心,魂醫師之所以有一個“醫”字,便是指此了。

像那以煉毒害人聞名大陸的萬毒閣,其內修煉者也盡皆是靈魂力量強大之輩,但是他們並沒有利用自己強大的靈魂力量來治病救人,而是走了另外一條狠毒之路。

魂毒師和魂醫師從本質上來講同宗同源,但是又截然相反,有所區別者,就是一個救人,一個害人,這也是天魂穀的魂醫師們對萬毒閣魂毒師極不待見的最大原因。

現在沈非所說的這幾句話,算是道盡了作為一名魂醫師的真諦,更何況沈非所救的,還是天魂穀的長老,是為了得到重要情報才身受重傷的羅邦。

就連彌尤這個對沈非看不順眼的天魂穀三長老,此時也不便再多說什麽,而且他深知雲意讓沈非出現在這裏,說不定還會有一些其他的打算,自己可不能將之破壞了。

“沈非,大恩不言謝,總之你以後便是我天魂穀的貴客,受貴賓之禮。”雲意先是定了一下基調,而後終於將目光轉到了那六根黑色巨大石柱中間,或許說大陣之中的那個老者。

“沈非,你可知道他是誰?”雲意並沒有立時表明那老者的身份,而是幽幽地說了一句,在她心中,或許認為以沈非的智慧,應該能猜得出一二吧。

沈非心中早有自己的判斷,聞言沉吟道:“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這位前輩在天魂穀中的地位絕然不低,甚至……”

沈非並沒說出心中的那個猜測,不過這一次雲意已經是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他就是我天魂穀的當代穀主!”

“果然!”得到雲意的肯定,沈非心中暗道一聲,而後喃喃道:“原來他就是天魂穀穀主空矢!”

對於天魂穀穀主的名字,沈非早就從地強榜之上見過了,雖然這空矢已經十年沒有出現在地通界大陸之上,可正因為這樣,他那地強榜第一的名頭,才一直沒有變化。

萬曉閣製訂的年輕一輩地雛榜,那是每隔幾個月就會有所變化,但是這地強榜,如果沒有一些驚天大事,一般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在地強榜上排名前十的超級強者,大多都是一穀雙宗四門八閣這樣宗門的宗主掌權者,他們不會輕易便死,也不會輕易和其他強橫宗門開戰,所以地強榜前十的名次,基本不會有什麽改變。

除非是有一些達到九重丹仙巔峰的超級強者,向往那更高層次的神丹境,去往了天玄界,那萬曉閣才會作出調整。

可是天魂穀穀主空矢十年來都沒有露過麵,也沒有雲意等天魂穀長老出來有所表示,所以萬曉閣自然不會輕易改變其在地強榜上第一的排名了。

沈非之前也並不是沒有朝著這個方向想,隻是一來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二來地強榜上關於空矢的畫像早已和如今的空矢大不一樣,沈非一時之間也隻能是心有猜測而已。

這時得到雲意的肯定,沈非在震驚之餘,也隱隱想到了一件天魂穀的秘聞,恐怕正在朝著自己緩緩揭開麵紗。

果然,在沈非心中念頭轉動的時候,雲意已經是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沈非,你要答應我,今日所見所聞之事,絕不能傳於你之外的人耳中,切記。”

“嗬嗬,我那個同伴,肯定是不能隱瞞於她的。”沈非並沒有直接答應雲意之言,因為他有恃無恐,此時不講條件,更待何時?

沈非這話,明顯是將雲意和那些天魂穀大長老嗆得一愣,這個隻有二重天丹境的小子,竟然還敢討價還價,這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

雲意也是怔了一下,對於上官玉,她自然也不會太過陌生,而且那個在地雛奪榜戰上表現驚豔的紅裙少女,也給了她極其深刻的印象。

所以在這一刻,雲意不由感歎沈非這小子自己是妖孽,就連跟在他身邊的人,也是如此不凡,試想誰又能在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內,將丹氣修為從初入天丹境,提升到六重天丹境的層次?

原本雲意心中還有些遺憾自己的弟子欣雨沒有能和上官玉交手,那新一期的地雛榜排名第二和第三一直有爭議,現在看來,欣雨這個排名第二的地雛榜天才,永遠不可能是那紅裙女子上官玉的對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