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血玉島,幻影分閣。

經過三日時間的修養,幻影分閣的分閣主霜楓已經是恢複了一重天丹境巔峰的修為,而一想到煉化那血玉之心的凶險,他就不由有一些心有餘悸。

這一日清晨,霜楓召開了他大病以來第一次高層會議,血玉殿二層某個房間之中,諸多幻影衛和各處礦脈的護衛都是齊集在這裏。

位於上方的霜楓目光在下麵這些幻影分閣的修煉強者身上掃過,光他看到某個空著的位置之時,眉頭卻是微微皺了皺。

“郭能怎麽沒來?”

對於那些守護幾處礦脈的幻影衛,霜楓還是很熟悉的,這一看之下,頓時知道是守護那海邊一處礦脈的郭能沒到,當下便是開口問了出來。

幻影衛首領古明站起身來,恭聲道:“稟閣主,屬下昨日就已經派人前往那處礦脈通知於他,可能是……”

哐!

正當古明想要解釋一些什麽的時候,這房間的大門卻是被人直接給撞開了,發出一道大響之聲。

聽得這大門響聲,眾幻影衛包括霜楓這個分閣主在內都是齊齊起身,因為這裏乃是幻影分閣最為重要之地,來人竟然如此無禮,那說不得恐怕是幻影閣的敵人。

何況此時距離沈非當日所說的三日期限已過,那對血玉之心極度覬覦的血丹魔恐怕會按捺不住殺將過來。

因此房間之內的所有人都是如臨大敵,不過還是霜楓的眼神好一些,下一刻他便已經看清那撞門而進的,並不是什麽血丹魔,而是一名身著幻影分閣製式服飾的身影。

“嗯?閔鬆,是你?你怎可如此不懂規矩?”在霜楓臉色陰沉之下,古明也是已經發現了那道身影的底細,當下便是厲聲喝問。

要知道這閔鬆不過四重地丹境的修為,在這一眾高級地丹境的強者會議期間,居然直接不經通傳便撞門而進,這簡直就是對他這個幻影衛首領的打臉啊。

“衛……衛隊長,閣主,大……大事不好!”那閔鬆明顯並沒有因為古明的喝問而改變態度,隻見他身形略有些踉蹌地搶上幾步,那顫抖的聲音,讓得上首的霜楓不由心頭一沉。

“到底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去將郭能叫回來參加會議嗎?郭能呢?還有……小姐呢?”古明開頭的聲音還頗為嚴厲,但當他說到最後幾個問句的時候,卻是隱隱想到了一些什麽,當下聲音也有些變了。

“是不是餘朔他們襲擊了我幻影閣的那處血玉礦脈?”霜楓倒是比較沉得住氣,因為他知道就算是餘朔等人進攻那處礦脈,郭能黃開等人可能會沒命,但有沈非在,自己女兒霜影絕對不致有性命之憂。

那叫做閔鬆的幻影衛似乎因為瘋狂的疾奔而有些脫力,趁著古明和霜楓說話之際,狠狠地喘了兩口粗氣。

不過在霜楓話音剛一落下,閔鬆便是大搖其頭,而後神色沉重地說道:“整個……整個礦脈,全塌了,地底礦洞中人,無一……無一幸免!”

“什麽?”聽到閔鬆這話,場中眾人頓時齊齊發出一道驚呼,尤其是上首的霜楓更是臉色大變,身形微動間,已是直接來到了閔鬆的身旁。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霜楓一把抓住閔鬆的肩膀,聲音之厲眾人皆聞,他們都知道,這個幻影閣的天丹境分閣主,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被天丹境的霜楓捏住肩膀,閔鬆隻覺一陣劇痛襲來,仿佛自己的那隻左肩都要被捏斷了,此時他哪裏還能說得出話,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之上滑落而下,眼看便要背過氣去。

“閣主,你冷靜一下,先聽他把話說完。”古明眼見閔鬆已在翻著白眼,當下跨上幾步,對著霜楓勸道。

原本霜楓也不是這麽急躁之人,隻是因為此事關係到自己的愛女,他才如此失態,得古明一提醒,當即反應過來,在放開閔鬆肩膀的同時,一道丹氣也是隨之打入其體內。

得到了霜楓這一道丹氣的加持,閔鬆終於是吸了一口涼氣,斷斷續續將自己前往那處礦脈所見所聞給說了一遍。

隻可惜閔鬆在那處坍塌的礦脈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什麽,他隻知道整個地底空間都塌掉了,至於裏麵的人,那不用想也知道,根本一個都不能活。

無論是被坍塌的巨石給壓成肉泥,還是被那血玉池水給濺到肌膚之上,最後的結局也隻能是一個死字。

當初霜影和沈非去到那一處血玉礦脈的時候,自然是有人沿途將他們的行蹤給回稟閣內,所以霜楓才會這麽失態,而閔鬆能夠想到的他當然也能夠想到,看來沈非和自己的那個寶貝愛女,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走,去看看!”

霜楓畢竟乃是分閣之主,雖然心中傷痛擔憂,但還是大手一揮,沉聲發出命令,然後自然不會再開什麽會議了,當先出了房間,朝著那海邊礦脈奔去。

良久之後,十數道身影出現在那處海邊礦脈邊上,看著那整個山穀都坍塌而下陷進了地麵,霜楓便知道閔鬆所言非虛,那地底空間的血玉礦脈,恐怕此時已經是再無一絲生機了。

“影兒,影兒,是父親害了你啊!”老來失女,霜楓心中的傷痛瞬間湧起,同時也有些自責,因為原本是他自己要陪沈非來這處礦脈的,最後卻是因為拗不過霜影才同意由其陪同。

所以在這一刻,在霜楓心中,沈非對自己的救命之恩都被那痛失愛女的心情給消磨了,他反倒是對沈非有了些許的恨意,因為要不是這獨臂青年執意要來這血玉礦脈看上一看,久不踏足血玉礦脈的霜影,也不會無聊地跑到這地底礦脈之中,從而遭遇意外。

一眾幻影分閣所屬都有些戚戚然,霜影平日裏雖然冷言冷語,但為人卻是極好,對他們這些幻影衛也沒有擺什麽閣主之女的架子,這一朝身死,無不感到悲痛。

“哈哈,霜楓,原來你們都在這裏,倒是免得我再去血玉城走一遭。”正當霜楓和眾幻影衛低聲悲戚之時,一道霸氣的大笑之聲卻是突然傳來。

聽得這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霜楓倏然轉身,旋即便看到一個紅色身影淩空而來,而跟在這紅色身影下方的,還有著近十名同樣身著紅袍的身影。

“餘朔,你還有膽來?”正值悲痛之中的霜楓,在看到那個空中掠來的身影時,頓時怒不可扼,一腔因為霜影身死的怨氣終於也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在這血玉島之上,幻影閣和血丹魔之間已經相鬥了數年之久,隻不過幻閣根基要比血丹魔更深一些,霜楓本身實力又在餘朔之上,多次爭鬥,血丹魔一方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原本三日之前因為霜楓病重,對於血丹魔來說本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隻可惜沈非那血魔令的突然出現,讓得餘朔不得不暫忍這三日的等待之苦。

當日幻影閣死傷慘重,一眾高級地丹境的幻影衛也死得沒剩下幾個,餘朔知道夜長夢多,要是讓得霜楓再從地通界幻影閣總部調來強者,那他再想動這幻影分閣,可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這三日時間一到,餘朔便是點齊手下,想先對幻影閣這一處海邊的血玉礦脈出手,卻不料一來便遇到幻影閣眾人,想必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了。

而當餘朔在霜楓一眾人群之中沒有看到那個獨臂青年時,頓時大大鬆了口氣,隻要沈非不在這裏相幫幻影閣,那今日將這些幻影閣的家夥永遠留在這裏,就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餘朔的目光下一刻便又投射到了那血玉礦脈所在的山穀之上,這一看之下,臉色驟然大變,因為那一片狼藉的坍塌之狀,任誰看了也會膽戰心驚的。

和幻影閣鬥了數年之久,對於幻影閣在血玉島上幾處礦脈的位置,餘朔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了,而這一處海邊的山穀礦脈,是離血玉城最遠的一處,當初霜影為了和沈非多走一段路,自然是挑這最遠的礦脈了。

今日餘朔挑這處礦脈下手,也有著這個原因,在他看來,霜楓大病初愈,就算是得到了自己進攻這處礦脈的消息,要趕來這裏也需要一段時間,卻不料這處山穀礦脈,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因為地底空間的坍塌,整個山穀都陷入了地麵,餘朔是何等樣人,當即知道這一處礦脈已經是損毀了。

然而就在餘朔抬眼打量那山穀礦脈之時,耳中卻聽得霜楓瘋狂地大喝了一聲道:“餘朔,你害得我愛女慘死,今日我要你血債血償。”

看來霜楓已經被霜影的身死刺激得瘋狂了起來,嚴格說起來,霜影是因為和沈非來這處礦脈這才身死的,和眼前這個血丹魔一族首領可是沒有半點關係。

但因為之前的宿怨,還是痛失愛女的心神,霜楓在找不到人發泄的時候,自然會將滿腔仇恨都轉移到餘朔身上,隻見得下一刻,他已經是搶先掠出,朝著餘朔發出了一道淩厲的丹氣攻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