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間眾人各異的心思之中,進入房間之內的餘朔,自然是對房間內的情形一目了然,而且看那殘廢小子的狀態,好像是正在為他的死對頭霜楓治病啊。

“哪裏來的殘廢小子?竟敢不知死活壞我好事?”

餘朔對霜楓恨之入骨,見此情景,當下就連沈非也給恨上了,口中發出一道冷喝聲過後,也不知他使了個什麽身法,霜影隻覺眼中一晃,那個氣息極其恐怖的血丹魔強者,已經是出現在了沈非身後不到數尺之地。

“沈非,小心!”

霜影不過是一個二重地丹境的少女,在麵對一重天丹境的餘朔時,哪能有什麽辦法?可是她也不忍眼睜睜看著沈非被其一巴掌拍死,情急之下,隻能是出聲示警了。

在霜影心中,就算是因為自己這一道呼聲將沈非驚醒,最多也不過是讓沈非受到反噬身受重傷而已,那自然是比被餘朔拍死要好得多。

不得不說霜影為人還是很厚道的,她知道血丹魔一族忌恨的乃是自己所屬的幻影閣,如果沈非及時脫手不再救治霜楓,那說不定這丹魔強者還能枉開一麵饒其一命。

至於幻影閣分閣的未來命運,霜影卻是想不到那麽多了,這半日一夜以來,沈非的痛苦她都瞧在眼裏,她又怎麽能連累這一個為救治自己父親累死累活的青年死於非命呢?

隻不過霜影的這一道示警之聲根本好像沒有半點效果似地,不僅是那獨臂青年身形紋絲未動,而那餘朔劈出的血紅色掌擊,也根本沒有變動分毫方向。

在一名天丹境的丹魔強者麵前,沈非這表麵隻有四重地丹境人類殘廢小子,那和螻蟻也沒有什麽區別,這小子竟然敢救治他餘朔的大對頭霜楓,那就該死。

然而正當沈非體內各處血液內一股強橫的力量正在升騰而起的時候,卻又仿佛是感應到了什麽似地,瞬間收斂而下。

沈非體內的動靜,餘朔自然是半點不知,他隻想將這獨臂小子一巴掌拍死,然後再好好折磨那個讓他憋屈了數年之久的幻影閣分閣主霜楓。

呼……

哪知道餘朔那隻泛著血紅色魔丹氣的右掌離著沈非腦袋還有半尺距離的時候,一道強勁之極的破風之聲突然從其身後傳來,讓得他臉色倏然大變。

餘朔感應得很清楚,這一道從後轟襲而來的能量攻擊,絕對已經達到了天丹境的層次,甚至是那丹氣磅礴的程度,似乎比自己還要強上幾分。

這絲感應,讓得餘朔的臉色變得極不好看,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測,但他卻是對這道攻擊不得不避,因為這很有可能會讓他重傷甚至是殞命。

不得不說餘朔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在他那隻右掌堪堪要將沈非腦袋轟碎的當口,其直接是一個轉身,那隻右掌和沈非額頭擦身而過,在空中轉了個半圓之後,與身後的轟襲交擊在了一起。

砰!

兩擊相交,餘朔拿樁不住退了一步,而那將沈非額頭之上的頭發帶得飄蕩而起的勁風,也是讓不遠處的霜影狠狠吐出一口長氣。

相對於霜影因為沈非死裏逃生而大大鬆氣,被震退一步的餘朔抬起頭來,當他看到那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原本陰沉的臉色,更是如要滴下水來。

“虛硯,果然是你,你身為天魂穀分會長,難道說話也當放屁一樣嗎?”餘朔真是被急怒衝昏了頭腦,因此話語之中根本就沒有半分客氣。

因為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那個人影,正是之前作出承諾絕不插手幻影閣之事的虛硯,剛才在感受到那道攻擊的時候餘朔就有些懷疑,因為在這幻影閣分閣主霜楓昏迷之後,也隻有虛硯這一個天丹境的強者了。

餘朔之所以會如此失態,因為他很了解天魂穀的作派,一般來說都不會管其他宗門的閑事,而之前虛硯既然作出了承諾,那他就絕沒有再考慮過這個老家夥會插手。

可事實呢,餘朔眼看自己就要成功了,虛硯卻是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手,這中間除了對這個老家夥出爾反爾的憤怒之外,餘朔更是有著一種事態脫離掌控的感覺。

要知道不僅是天魂穀在地通界乃是龐然大物,就是眼前這個天魂穀分會的分會長虛硯,那一身丹氣修為也要比餘朔強上一籌,有他插手的話,今日之事,恐怕就又變得撲朔迷離了。

對於餘朔的厲聲喝罵之言,虛硯好像也並沒有過多生氣,在外間眾人有些愕然的目光之中,施施然一指床前的獨臂青年,說道:“幻影閣的事,老夫可以不管,可是沈非,你不能動!”

虛硯此言一出,外間眾人尤其是楊銳和洪戮,心中不由驚意更甚,那獨臂小子到底和天魂穀有什麽關係?竟然讓得這虛硯不惜得罪一名天丹境的丹魔強者也要出手相護?

至於另外一些事不關己的魂醫師們,那心中猜測則更加複雜了,而且從沈非那魂醫師的身份,他們甚至是在猜測這小子是不是天魂穀總部派來這界海之中曆練的天才人物?

相對來說,聽得虛硯這話,餘朔卻是微微鬆了口氣,隻要這老家夥不是要相幫這幻影分閣,那今天的事也還有可為。

不過當餘朔目光轉到那個站在霜楓床前依然緊閉雙目的獨臂青年身上時,卻又不由自主地微微皺了皺眉,目光之中,閃爍著一抹隱晦的血紅。

沈非在救治霜楓的情形一目了然,這一點餘朔自然也可以看出來,可是如果顧忌虛硯不對這獨臂小子出手的話,那難道任由這小子將霜楓給治好嗎?

此時沈非的臉色一片蒼白,那因為要煉化血玉之心而承受的痛苦,也來到了最後關頭,餘朔也不是沒有想過繞過沈非先將霜楓給擊殺了,可是那樣一來,這獨臂小子勢必也要受到反噬,那和對其直接出手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

餘朔固然是對自己天丹境的實力頗有信心,可要是真讓沈非將霜楓給治好了,那必然又是另外一番局麵了。

所以餘朔絕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見得他臉色陰沉地回過頭來,盯著虛硯說道:“虛硯,我可以保證不對這小子出手,但你要讓他立刻離開霜楓身旁,否則若有誤傷,那可怪不得我。”

餘朔先把話說在前麵,如果虛硯真能將那小子拉開,那他也不會對一個天魂穀庇護的殘廢之人動手,可是此時的情形,他這個丹魔明顯沒有虛硯這個中級魂醫宗師了解得深。

說實話,虛硯在將那餘朔逼開之後,早已經注意到沈非的狀態了,要知道霜楓的病症,可是連他這個中級魂醫宗師都束手無策的啊。

而且此時如此近距離感應沈非的靈魂之力,虛硯的心中立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樣的情況,明顯和天魂穀總部傳來的消息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

“竟然是……地階中級靈魂?!這……這怎麽可能?”

虛硯的這道顫聲並沒有出口,但這並不妨礙他心中的震驚之意,沈非這才多大,一看就才剛過二十,可是這樣的年紀,怎麽可能將靈魂之力修煉到如此地步?

哪怕是天魂穀總部那位號稱數百年來驚才絕豔的魂醫天才,年紀比沈非大了不少,此時也不過地階低級巔峰的靈魂之力而已。

甚至是在天魂穀的那些古籍記載之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像沈非這樣的魂醫妖孽,在這一刻,虛硯深深地覺得,要是讓得天魂穀總部那些老家夥們知道此時沈非的靈魂之力的話,恐怕一個個都會忍不住親身而來吧?

正因為虛硯心中的這些震驚,讓他對餘朔之言充耳不聞,而後者見虛硯一言不發隻是發呆,卻是認為他默認了自己的態度,因此立時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呼……

一道掌風之聲,將虛硯從失神之中拉了回來,而當他看到餘朔已經一掌繞過沈非朝著那霜楓擊去之時,頓時大怒,當下丹氣暴湧,再次往餘朔後心擊去。

開玩笑,現在沈非在虛硯的眼中可是一個天大的寶貝,哪怕現在餘朔攻擊的並不是沈非,可虛硯也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風險,要知道此時的沈非和那霜楓可是相輔相成的,說不得在霜楓受傷之後,這獨臂青年也會受到牽連和反噬。

虛硯的再次出手,終於是將餘朔給激怒了,他並不是人類,自然不明白沈非這樣的靈魂之力對於天魂穀來意味著什麽,他隻知道這個老家夥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自己的出手,果然也是個將承諾當成放屁的卑鄙小人。

“老家夥,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

回掌和虛硯的攻擊再次交擊了一記,這一次餘朔有備而發,便沒有再退,一道怒喝聲之後,他也隻能是先放棄對霜楓的攻擊,轉而和虛硯鬥在了一起。

房間之中突然爆發的天丹境強者戰鬥,讓得外間眾人不由目瞪口呆,相對於霜影心中的驚喜,房間之外楊銳和洪戮卻是隔空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也看到了一抹莫名的驚喜之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