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之間便過去了一夜。

這半日一夜之間,站於外間的眾人竟然沒有一個人離去,這中間不僅僅是包括和沈非有仇隙的楊銳洪戮等人,還有那些根本就隻是看熱鬧的魂醫師們。

楊銳等人就不用說了,他們都在等那獨臂小子失敗之後將之擊殺呢,而那些魂醫師們呢,卻是有著另外一種好奇。

實在是之前他們進入房間之內後,最多不過半柱香時間就束手無策地出來了,而沈非這神奇的獨臂小子,竟然在這房間之內整整呆了半天一夜,難道這小子真的找到了什麽救治霜楓的方法?

如果最開始眾人還對沈非有著不屑之意的話,經過了昨日沈非和洪戮楊銳那曇花一現的交手,他們再也不敢小看這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獨臂小子。

當然,在場這些魂醫師們,除了虛硯之外,恐怕根本沒有人能在靈魂之力上比沈非更強,而他們更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救治霜楓,根本就不用不到魂醫師最為拿手的靈魂之力。

房間之內的沈非,此時也已經到了一個極關鍵的時刻,他能夠感覺到那位於霜楓心髒之內的血玉之心有所鬆動,但在自己沒有煉化成功之前,還遠遠不夠將之從霜楓心髒內取出。

這一次沈非並不是要全然煉化那血玉之心收為己用,而是要初步煉化,隻要能將血玉之心從霜楓的心髒之內取出來就行了。

這枚血玉之心,原本沈非就是要將之送給血陌的,也可以說是意外之喜,因為隻要他救活了霜楓,那之前霜影容袋之中的那一枚血玉之心,也將作為報酬支付給他。

但此時的沈非心中卻是有著一抹擔憂,他的血脈之力固然是比霜楓要強橫得多,但自身丹氣修為卻是低了不少,這兩相加減之後,要不是他修煉的乃是天殘魔訣,那天魔血氣對於煉化血玉之心也有一定的加持作用,說不定這半日一晚的時間都堅持不過來。

所以沈非並不能肯定自己一定能堅持到那最後一刻,但既然已經開弓了就再沒有回頭箭,他隻能是堅持下去,不成功,便成仁。

…………

就在房間之內沈非和霜影一個陷入關鍵時刻,一個陷入絕對緊張的心情之時,這座小院的外麵,卻是傳來了一陣強烈的破風之聲。

“什麽人?”

這裏是幻影閣的重要之地,所以在聽到那些破風聲響起的時候,其中一名幻影衛便是大喝出聲,旋即幾人都是全神戒備了起來。

“哈哈,聽說幻影閣的霜楓閣主病重,餘某特來看望!”

隨著那幻影衛的聲音落下,一道粗鄺的大笑之聲便是從院門之外傳將進來,當眾人目光朝著院門看去的時候,隻覺眼中一紅,數道身著血紅色衣袍的身影已經是從院門之處快步走了進來。

“餘某?”聽得那為首紅袍男子的自稱,剛剛開口的幻影衛首領先是疑惑地喃喃了一聲,旋即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似地,失聲驚呼道:“你是餘朔,你是丹魔餘朔!”

“丹魔餘朔,竟然是他?”聽得那幻影衛首領的驚呼之聲,一些常年在血玉島的魂醫師臉色都是微微一變,也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但是諸如金劍門的楊銳封軒和那萬毒閣的洪戮,卻不知道來者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會讓得連他們都不放在眼裏的幻影衛如此大驚失色。

而當楊銳和洪戮微一感應那為首紅袍丹魔男子餘朔的丹氣氣息之後,卻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竟然是一重天丹境!”楊銳和洪戮之前自恃在場除了天魂穀的虛硯之外,沒人能夠在丹氣修為上比得過他們,所以一直自傲無比,但是此時此刻,這一絲自傲瞬間便是消失不見了。

因為那個幻影衛首領口中的丹魔男子餘朔,竟然也是一名達到了一重天丹境的強者,其實力或許比不上虛硯,但也絕對不是楊銳和洪戮所能抗衡的。

而且除了這為首的丹魔餘朔之外,跟在其身後的幾名紅袍丹魔,無一不是達到了九重地丹境的強者,其中一名甚至是達到了九重地丹境巔峰。

這些丹魔大張旗鼓來到這裏,楊銳等人心中雖然驚駭,但卻並不如何擔憂,因為他們都知道以這餘朔為首的丹魔,恐怕是針對幻影閣而來,並不會對他們這些旁觀者動手。

“餘朔,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去,若是閣主醒過來,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果然不出楊銳等人所料,那幻影衛首領臉色大變的同時,隻能是色厲內荏地說出這麽一句話。

“哈哈,霜楓那家夥還能醒過來嗎?我看未必吧?”餘朔先是大笑著譏諷了一聲,而後聲音突轉冷厲,接著道:“古明,你現在應該是這幻影閣分閣的最強者了吧?若是你能將那枚血玉之心交出來,我或許可以饒你不死。”

“果然是為了血玉之心!”聞言那幻影衛首領古明不由心中暗罵了一句,但卻是心生無奈,他雖然已經達到了八重地丹境的巔峰,可是和這一重天丹境的餘朔動起手來,恐怕一招之間就會身首異處。

今天這些丹魔確實是有備而來,他們常年在這血玉島上隱匿形跡,有著天丹境強者霜楓坐鎮的幻影閣,還不是他們想吃下就能吃得下的。

由於對血玉之心的覬覦,餘朔也帶領著丹魔和幻影閣交過幾次手,但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因為那個幻影閣的分閣主霜楓,實力卻是要比他稍勝一籌。

然而這一次因為霜楓自己的不自量力,竟然試圖去煉化那血玉之心,將自己弄得昏迷不醒,雖然這些前因後果餘朔並不知情,但這並不妨礙他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何況幻影閣大張旗鼓找人想要救治霜楓,要知道這個消息並不難,之前在血玉殿中霜影拿出血玉之心時,就已經被餘朔派來的眼線給打探清楚了。

沒有了霜楓這個天丹境強者的幻影閣分閣,在餘朔看來就是一隻沒有了爪牙的老虎,要知道天丹境強者可以藐視一切九重地丹境巔峰以下的修煉者,兩者有著本質的不同,別的不說,光是那飛天之術,就能讓九重地丹境巔峰修煉者心生無力。

血玉島上的血丹魔和幻影閣一向都是水火不容,那對血丹魔一族極其有效果的血玉讓得他們一直眼紅心熱。

隻是幻影閣也極為重視這血玉島,雙方派出來的修煉者都勢均力敵,所以這麽久以來,依然是幻影閣占據血玉礦脈的局麵。

這一次的機會來得甚是突然,但餘朔還是在這一日一夜之間點齊人馬而來,在他看來,沒有了霜楓的幻影閣,除了乖乖交出血玉之心這一條路,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心知自己這幾個幻影衛絕對不可能是餘朔等丹魔對手的古明,心中一片憂急,而當他看到在一旁施施站立的虛硯時,眼前卻是一亮。

“虛硯大師,還請看在敝閣霜楓閣主的麵子上,出手一助,等閣主醒過來,必有重酬。”古明上前幾步,朝著虛硯恭敬行了一禮,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得那丹魔餘朔臉色一變。

餘朔自然看到了虛硯,常年在這血玉島周圍混跡的他,對於這個天魂穀附近海域的分會長絕不會陌生,但在他看來,這老家夥應該也是幻影閣請來救治霜楓的,卻不一定會出手相幫幻影閣。

所以在古明話音落下之後,虛硯還沒有開口,餘朔卻是搶著說道:“虛硯先生,此次是我丹魔一族和幻影閣的私事,還請不要插手。”

雖然說天魂穀乃是地通界第一強勢宗門,但丹魔自成一族,在這界海之內卻並不會太過懼怕,要不是實力比虛硯差了一籌,餘朔恐怕連這話都不會說。

“哼,若是在地通界,豈容你丹魔如此囂張?”餘朔那微有傲氣的言語,讓得虛硯極不舒服,但他還是強行忍住了出手的打算,冷笑了一句之後又道:“你們的事你們自行解決,老夫不會插手。”

這倒不是虛硯怕了餘朔,隻是天魂穀有著嚴規,對於事不關己的爭鬥不得出手幹預,特別是對於雙宗四門八閣之間的爭鬥,更是不得插手。

何況這裏乃是界海,就算是丹魔一族想要滅了這幻影閣分部,那也和天魂穀沒有什麽關係。

而且那餘朔也猜得沒錯,他虛硯不過是因為血玉之心的報酬前來給霜楓治病的,和幻影閣也沒多大交情,犯不著為了幻影閣在這和一名天天丹境的丹魔拚個你死我活。

當然,如果這些丹魔要對沈非出手,那又另當別論了,那獨臂青年可是總部飛信傳書要拉攏進天魂穀的,可不能死在這些丹魔手中。

虛硯這話,讓得餘朔臉露喜色的同時,又不由讓那幻影閣幻影衛的首領古明心生絕望。

今日這幻影閣分閣可是雪上加霜啊,不僅是分閣主生死未卜,這些可惡的丹魔還殺將過來,一個不好,或許這血玉島的幻影閣分閣,從今天以後就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