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樓梯邊上的高盧,此時臉色不由變得極其慘白,相對於金劍門,他對萬毒閣的懼意無疑上強上太多太多。

之前沈非這些仇家沒有到來的時候,高盧還因為和這個估計馬上就要名列地雛榜前十的天才攀上交情而沾沾自喜。

可是當金劍門和萬毒閣逐一現身之後,高盧心中已滿是懊悔,要是讓得這些強大宗門認定自己乃是沈非朋友的話,那自己的下場一定會極其淒慘。

似乎是感應到了四周那些幸災樂禍的嘲笑,高盧心中突地一跳,旋即他便看到金劍門所屬和萬毒閣數人齊齊朝他走來,當下不敢有絲毫怠慢,臉色煞白地躬身走上了樓梯。

不過高盧卻是不知道,在他轉身之時,一道無形的氣息已是從萬毒閣洪戮右手中指之間噴發而出,而後毫無聲息地襲進了他的體內。

萬毒閣的這些魂毒宗師一向都不會將低階修煉者的人命當回事,得眼線回報這高盧竟然和沈非有些關係之後,洪戮自然是不可能放過這隻有三重地丹境的家夥了。

可憐高盧自己還不知道,因為一時的眼熱,想與沈非攀點交情的他,竟然連自己的性命都因此而斷送了。

當然,洪戮這抹劇毒並不是立時發作的,所以高盧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命不久矣,隻是膽戰心驚地在前邊引著路。

嘩嚓!

眼看著高盧在一間華麗的上房之前站定而後伸手一指之後,封軒已經是迫不及待地一腳踢出,將那扇房間之門踢得支離破碎。

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念頭,再加上對沈非戰鬥力的忌憚,楊銳可不放心讓封軒一個人去麵對那詭異神秘的獨臂小子,所以在封軒右腿忽出的時候,他已經是和身撲進了房間之內。

萬毒閣的洪戮動作也並不慢,緊跟著楊銳身後躍進房間,而見得這幾人都如此迫不及待,高盧眼中不由掠過一絲喜色,再也不敢去打探房間之中的情形,連滾帶爬地朝著樓梯出口奔去。

隻不過高盧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身中劇毒,就算是此時逃得了性命,或許數日之後就會死得慘不堪言。

沒有去管那迅速逃離的家夥,一齊攻入房間之內的楊銳洪戮封軒等人,在將目光投向那大床之上隆起的棉被之時,眼眸之中都是露出一絲莫名的精光。

楊銳和洪戮都是反應極快之輩,下一刻便見得一抹銀色劍光,一道綠色丹氣雙雙襲入那床榻之上的棉被之中。

嗤啦!

劍破棉布的聲音倏然傳來,九重地丹境巔峰的攻擊何等之強,那柔軟的棉被根本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直接是被一劍劃得四分五裂,棉絮紛飛之下,房間之內一片模糊。

隻不過在場眾人都是修煉強者,早在那棉被被一劃而起之後,他們便都是知道那被中並無人身,想像之中的沈非身影,也連一根毛發都沒有見到。

天玉客棧這上房雖大,但房中情形已是一目了然,當下洪戮和楊銳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尤其是封軒,原本信心十足地來想將沈非碎屍萬段以報那一敗之仇,到頭來卻還是撲了個空。

這就猶如蓄力良久的一拳,卻是直接打在了棉花之上,不僅沒有能傷著敵人,還讓自己的拳頭失去了著力點,此時的封軒,鬱悶得如欲噴出一口血來。

“沈非,你給我出來,出來!”狂怒之下的封軒不由厲聲咆哮,聲音之下,讓得樓下大廳之中的諸多修煉者都是暗暗心驚。

不過從這道憤怒的咆哮聲中,所有人都是知道,這金劍門和萬毒閣,似乎並沒有找到那個獨臂青年沈非,那個獨臂小子,不知用什麽辦法竟然早就脫身而去了。

相對於封軒的暴怒,顧錦倒要沉得住氣一些,女子總是比較細心的,見得她美目一掃,而後終於是停留在了那兩扇打開的窗戶之上。

“那小子應該是從這裏逃了。”顧錦快步走到窗邊,朝著下方僻靜的街道看了一眼,做出這個推斷。

“哼,貪生怕死的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封軒強忍內心的憤怒,也走到窗邊看了看,卻是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說實話,經過了當初的那場大戰之後,封軒已經對沈非有心理陰影了,而且他還恐懼地知道,要是下一次再遇到沈非,說不定他連這個獨臂青年的三招兩式都接不住。

要知道僅僅數月之前,沈非對上那銀劍門的程義都有些勉強,甚至是二重地丹境的顧錦和其對戰,也能戰上個數十回合,而那個時候的沈非,不過才九重人丹境巔峰而已。

短短數月時間,沈非就已經突破到三重地丹境巔峰了,甚至是在正麵對抗之下將封軒這個金劍門第一天才擊敗,這種修煉速度,哪怕是封軒自詡金劍門數百年來天賦第一,也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

而且後來沈非那提升實力的秘法一催發,竟然連楊銳洪戮這些九重地丹境強者都擊殺不得,甚至是讓其施展了一門詭異的飛天之術脫身而走。

正是由於這些嫉妒而又畏懼的念頭,封軒才那麽急欲將沈非殺之而後快,因為他知道楊銳不可能永遠跟在自己身邊,要是單獨遇上沈非,那落荒而逃之人,就該變成他封軒了。

不得不說槍神島那一戰,不僅是打出了沈非的名氣,而且還在封軒駱謙這些地雛榜上排名靠前的天才心裏,種下了一顆不可匹敵的種子。

哪怕是清泉宗的第二天才林直,在看到沈非激活天魔氣之後與幾大九重地丹境強者對戰時,也隻能是自歎不如。

現在這些年輕天才對上沈非唯一的優勢,就隻能是他們身後的強大宗門了,畢竟沈非就算能夠在年輕一輩之中橫行霸道,但遇上了那些老一輩的強者如天丹境強者或是丹仙強者,那就隻能是束手就擒一途。

但不管怎麽說,封軒也知道這一次血玉島想要圍殺沈非的計劃已經流產了,那小子不僅僅是戰鬥力了得,而且這心智也是極其不俗,這明顯就是金蟬脫殼之計,在眾目睽睽下進入這房間,恐怕在進入這裏的時候就已經跳窗而走了。

盯著那一開一合的兩扇窗戶,金劍門和萬毒閣所屬不由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接下來是不是也要從這窗戶跳下繼續追擊,可是下麵這條僻靜的街著兩邊暢通,到底該往哪一邊追呢?

地通界兩大宗門的強悍人物和年輕天才,在此時此刻不由陷入了無限的糾結,而更多的,則是對那個獨臂青年的怨恨和憤怒。

…………

對於這兩大宗門的憋屈,此時已經走到了血玉城西北一處偏僻之地的沈非,自然是絲毫不知。

這血玉城並不小,想要在偌大的一座城池之中尋出一個人來也並非是易事,哪怕這個人的形貌特征極其明顯,但那也得先看到這個人才行。

最為重要的,還是這血玉城乃是由地通界八閣之一的幻影閣掌控,並不是銀劍門所在的巨劍島,也不是萬毒閣在這界海東域的分閣所在,他們的控製力並沒有達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看著這西北之地一處名叫“悅友客棧”的地方,沈非輕笑一聲,跨步邁進了客棧之中,相對來說,這悅友客棧可就比那血玉島第一大客棧天玉客棧冷清得多了。

一個小小櫃台之內,身著青布衣袍的掌櫃昏昏欲睡,就算是沈非已經走進了客棧,他也好似沒有半點知覺,微閉的雙目顯示了他嗜睡的本相。

咚!咚!咚!

沈非心中暗笑,走上前去,伸手在櫃台台麵之上敲了幾下,那掌櫃這才仿佛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一般,倏然睜開了雙眼。

“老板,給我一間幹淨的上房!”沈非將一個錢袋扔在櫃台之上,旋即便見得那掌櫃如獲至寶,睡意一掃而空,滿臉笑容地站起身來。

“貴客這邊請!”那掌櫃一邊走一邊透入一絲丹氣到那錢袋之中探查了一下,而後臉色笑容愈發濃鬱了幾分。

像這種位處偏僻的小客棧,一般是沒有人來的,就算來的人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輩,那是因為住不起大客棧才來這偏僻之地的。

所以那掌櫃在感應到容袋之內的金幣之後,暗歎自己今天運氣真是極好,終於盼來了這麽一個大主顧,這樣的肥羊,可得好好宰上一宰。

沈非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竟然住進了一家黑店,隻不過他那強悍的靈魂感知,卻是知道眼前這個掌櫃乃是一名達到三重地丹境的強者,卻不像是表麵上裝出來的那麽人畜無害。

隻是沈非藝高人膽大,而且已經突破到四重初引境的他,根本就不會再在意高級地丹境以下的修煉者,要是這掌櫃真敢起歹心,那他一定會讓其知道什麽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憐那客棧掌櫃自以為來了頭大大的肥羊,卻不知道這一次其實是碰上了一尊可以將他性命都給收走的死神,在他心生歹意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了接下來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