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謙對自己這一次的突襲很有把握,如果說偷襲的對象換成對隱殺門手段了解頗深的方寸,那他可能還會有所疑慮,但是沈非的話,死在他這一擊下的機率,絕對超過九成。

對於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殘廢小子,駱謙真是一點顧忌都沒有,而且這小子還導致了一名隱殺門人字殺手的身死,更是不可能讓其留存於這個大陸之上。

冒著寒光的匕首狠狠地朝著沈非的後心紮去,雖然那匕首短小不起眼,可沒有任何人會懷疑要是沈非被紮中的話,會瞬間死於非命。

眼看著沈非就要被那匕首刺進後心,卻不料從沈非的後背之處,竟然突兀地冒出一抹漆黑色的火焰,而這火焰一陣閃爍間,倏地形成了一麵黑色小盾。

天魔神甲!

如果說沈非還有什麽防禦手段是能在一瞬間施展而開的,那就隻能是天魔神甲了,煉化了軀幹殘片獲得天魔神甲之後,沈非能夠瞬間讓這防禦力驚人的黑火鎧甲出現在自己軀幹和右臂的任何一個地方。

駱謙的偷襲雖然突兀,可早就對其有所防備的沈非,隻是心念動間,天魔神甲之盾已經出現在了後心之上。

“鏘!”

與此同時,駱謙的身形終於是現了出來,而他右手之上緊握的匕首,也在沈非天魔神甲小盾冒出的一刹那,刺在了小盾之上,發出一道怪異的交鳴之聲。

天魔神甲小盾是和沈非貼身的,雖然這小盾的防禦力十足驚人,抵擋住了駱謙這一記刺擊直接捅進他後心,可是那其中蘊含的力量卻不是之前的耿騅可比的。

而且駱謙為了一擊斃命,這一刺實是使出了全力,雖然隱殺門並不以力量見長,可是這蘊含著他六重地丹境丹氣的一擊,還是將沈非直接頂出了丈許之遠。

但這絕不是駱謙想要看到的結果,他這誌在必得的一擊,滿擬將沈非刺一個透心涼,可是那小子隻是施展出一麵黑火小盾,就將他這驚悚一擊給化解了去。

直到此時,駱謙都不明白沈非是怎麽發現自己偷襲的,要不是早有所料,哪怕是那防禦力驚人的黑色小盾,也一定不會有時間施放。

要知道隱殺門那空間移動之法,實是其門內的一項強橫秘法,這一次駱謙想要擊殺沈非,將這門移動秘法施展到了極致,他相信就算是那清泉宗的林直,在受到自己這一記偷襲的時候,恐怕也會鬧個手忙腳亂。

可駱謙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隻有一重地丹境的獨臂小子,不僅是提前預料到了,而且還第一時間祭出黑火小盾擋住了自己的致命一擊,這小子還有多少手段是自己不知道的?

被駱謙一記刺擊轟得前撲了丈許的沈非,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兒去,因為他知道要不是自己一直注意著這個隱殺門第一天才,要不是天殘魔甲的隨意性,恐怕在這一擊之下,自己真的就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裏了。

陰沉著臉轉過身來,沈非看著那隱藏在黑袍之下的一張蒼白臉龐,冷聲道:“隱殺門果然都是些無膽鼠輩,盡幹這等卑鄙偷襲之事!”

既然雙方已是注定你死我活,沈非也不會再給駱謙留什麽麵子,哪怕這家夥比剛才的耿騅更難對付,但要是將沈非給惹毛了,直接激活天魔氣,到時候誰生誰死,還猶未可知呢。

“哈哈,沈非兄弟說得沒錯,隱殺門除了偷雞摸狗的暗殺,還能有什麽真本事了?”正當沈非和駱謙對恃的當口,一道爽朗又蘊含著某種譏諷的大笑聲卻是突然傳來,讓得眾人包括沈非在內都是齊齊一愣。

不過在眾人將目光轉向那大笑聲傳來的方向之時,心中又不由得恍然,因為這道聲音正是神佑門的天才方寸發出的,以神佑門和隱殺門的不對付,有著這種譏諷也算是正常之極。

對於神佑門和隱殺門的宿怨,在場眾人自然都是知之甚深,就連沈非也清楚地知道這一東一西兩個宗門水火不容。

而方寸之言,也讓沈非心頭一喜,他正愁此地仇家甚多不好應付呢,看來這個神佑門的天才倒是可以拉攏一下。

所以沈非當即朗聲接口道:“方寸兄看來對這些家夥頗多了解啊,不如給兄弟我說一說隱殺門偷雞摸狗的事跡如何?”

“哈哈,沈非兄弟你這一次可是問對人了,我給你說啊,有一次這駱謙……”見得沈非如此上道,方寸不由對這個獨臂青年更生好感,當下便是開始順著沈非之言引經據典地說了下去。

“方寸,你不要太過分了!”這一下駱謙那原本極度蒼白的臉龐頓時變得陰沉一片,陡然開口大喝道。

“嘖嘖,我過分?駱謙,有些事你做得,我方寸就說不得?”方寸眼中精光一閃,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那還關係到他們神佑門的某些隱秘手段。

不過下一刻,方寸心中卻是微微一動,轉頭朝著沈非說道:“沈非兄弟,如果你想報剛才那一刺之仇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幫你一把。”

神佑門和隱殺門的宿怨早就深入到骨子裏了,之前方寸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擊敗駱謙,但如果再加上一個能擊傷耿騅的沈非,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哦?”聽得方寸之言,沈非倒是眼前一亮,他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神佑門的第一天才竟然會選擇和自己聯手,這倒真是個意外的驚喜。

“方寸,你和這小子合作,恐怕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吧?”之前被方寸刺激了一下的駱謙,倒是很快定下了心神,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身為隱殺門的人字殺手,第一要務就是沉得住氣,因為要等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有時候也並非是那麽容易的。

而隱殺門的第二個看家本領,那便是察言觀色,從之前萬毒閣和金劍門對沈非的態度,還有蓋五帶回的那些信息,駱謙可以肯定沈非在此時此地的仇家一定會比朋友多。

所以駱謙說完這話之後,便是轉向了另外兩個方向,朗聲道:“封軒,耿騅,不如我們聯手,先將這殘廢小子收拾掉如何?”

此時的駱謙,仿佛已經忘記了剛才封軒和耿騅要搶他槍杆信物的那些事情,不過這句話說出來,倒是真讓這兩位有些意動。

聽得駱謙之言,方寸臉色不由一變,他和沈非聯手固然有很大把握收拾下駱謙,可要是讓這家夥聯合了封軒和耿騅,那可就說不準了。

而正在方寸心中糾結的同時,沈非卻是施施然轉過頭來,盯著那有些意動的耿騅笑道:“這位萬毒閣的兄台,難道還想嚐嚐我拳頭的滋味嗎?”

沈非此言一出,耿騅心頭突地一跳,算了算雙方的戰力之後,最後卻是得出了一個讓他極度鬱悶的結論。

他們這邊,雖然有著駱謙、封軒和耿騅,可是駱謙有方寸接著,封軒自然還是會被其老對手鄧化拖住,這樣一來的話,耿騅豈不是要再次對上沈非?

雖然說耿騅也有一些底牌手段沒有施展,可是他對那個隻有一重地丹境的殘廢小子,真的產生了一些懼意,單打獨鬥之下,他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夠戰而勝之。

如果隻是回到剛才的原點,那耿騅原本有些意動的念頭就要好好掂量一番了,這個隱殺門的駱謙,明顯是想將自己和封軒都拉下水。

沈非這話,也讓封軒有些猶豫,因為他們這邊多了個駱謙,可是對方也多了個方寸啊,這一交上手,和剛才的情形有區別嗎?

區別當然是有的,那就是耿騅已經受傷了,如果再讓沈非覷得機會重傷了耿騅,再和鄧化聯起手來對付封軒的話,那情形恐怕比剛才還要糟糕得多。

然而正當駱謙也意識到這個問題臉色微微一變之際,卻是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個有些熟的聲音道:“李唯,事到如今,你還是乖乖跟我回清泉宗吧!”

“李唯?李唯是誰?”

這一道聲音傳出之後,除了沈非鄧化他們這艘船上之人外,幾乎所有人都是冒出這麽一個念頭,旋即將目光轉到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而這一看之下,眾人的臉色卻又變得極度精彩,因為那出聲之人,赫然是清泉宗的天才林直,此時他的目光,正盯著沈非身旁不遠處的那個稚嫩少年。

來回轉頭的這些年輕天才們,從林直的眼神中發現了那個臉色有些蒼白的稚嫩少年,當下心中各有猜測,看來這一次,沈非這邊恐怕有些不妙啊。

很明顯,那李唯自然是和沈非一夥的,可是聽林直的口氣,卻不像是李唯的朋友,倒像是要將之抓回宗門,難道這個叫做李唯的小子,也是清泉宗之人?

相對來說,站在李唯身前的沈非,卻是因為林直突然的開口而臉色陰沉了下來,這個清泉宗的家夥,果然還是要落井下石了嗎?

如果說之前沈非在麵對駱謙、封軒和耿騅的聯手還能侃侃而談的話,此時的他卻是真的有些心沉了,畢竟七重地丹境的林直,現在的他,在不激活天魔氣之前,可是絕對無法匹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