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師,我跟你回去,求你……求你放過他!”

似乎是感應到了禦天眼眸之中的那一絲怒意,還有那抹隱晦的威壓,血陌隻嚇得花容失色,聲音之中,都有著一絲絲的顫抖。

血陌心中清楚胳膊是拎不過大腿的,也知道要讓禦天放過沈非是多麽的困難,但她還是有著一抹期望,那就是一向疼愛自己的老師,能夠答應自己的這一個請求。

“噗嗤!”

哪知道血陌話音剛落,那個在她心中無比重要的獨臂青年,卻是狂噴出一口鮮血,而其氣息,也在這一刻變得極度萎靡起來。

“果然不愧是頂尖的丹聖強者,隻是一個眼神,就能讓我受此重傷!”沈非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對上禦天這種層次的強者,他也隻能是認命了。

沈非的噴血,也讓得一旁的鄧化臉色蒼白一片,他從萬曉閣的情報庫中,早就知道丹聖強者的恐怖,但一個眼神就能讓一重地丹境的沈非身受重傷,這未免也太強了吧?

作為五重地丹境的鄧化,頂尖丹聖強者的手段,是他永遠無法想像的,就像剛才禦天的一個眼神,如果他願意,此時的沈非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微微教訓了一下那個眼神中充滿桀驁的獨臂小子,禦天轉過頭來,冷冷地道:“血陌,你可不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和他,注定是不可能的。”

原本就因為沈非吐血而心生憂急的血陌,聽得禦天這一句話,不由更是絕望,她何嚐不知道丹魔和人類在一起是多麽的困難,何況她還是血魔王的嫡傳弟子。

隻是血陌對沈非已是情根深種,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生,血陌的性子和其母親禦竹頗為相像,隻要做出了決定,便會義無反顧,哪怕是最後萬劫不複。

而就在血陌心中絕望升騰而起的時候,身旁卻是傳來一個熟悉到她骨子裏的聲音淡聲道:“這個大陸之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你固然可以輕易殺了我,可是要讓我和血陌的心分開,那是決計辦不到!”

“沈非兄弟,你……”

聽得身旁那個重傷的獨臂青年竟然還能如此淡然地說出這麽一番話,鄧化不由失聲出口,在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開口服軟嗎?至少也該閉口不言,徒然惹怒這尊整個丹武大陸都屬頂尖的超級強者,這是嫌死得不夠快?

但鄧化此言出口,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並不了解沈非和血陌之間的那些經曆,也不知道這一人一魔之間,早就已經不是任何力量所能分割的了。

誠如沈非如言,禦天可以從*上毀滅他,但是他和血陌的心卻永遠都會在一起,而且他還相信,要是這個血魔王就此擊殺了自己,血陌也一定會追隨自己而去的。

看著沈非依然倔強的眼神,鄧化不知怎麽,竟然生出一股隱隱的佩服之感,因為如果是他麵對血魔王的那種威壓,在被其一個眼神重傷之後,是絕對不敢再說出這麽一番話的。

之前有些看不起沈非的鄧化,此時早就對這個一重地丹境的獨臂青年刮目相看了,不這僅僅是因為後者可以和血魔王這樣的強者有所交集,更是因為沈非那絕不屈服的氣勢。

“小子,別以為你修煉了天殘魔訣,就有資格和本王說話,這個世上,比死更可怕的東西還有很多,我不介意讓你都嚐上一遍!”禦天微眯的眼眸之內閃爍著一絲危險的光芒,隻是他這句話,卻又是引來一旁鄧化心中的驚濤駭浪。

“天殘……魔訣?怎麽可能?”今天鄧化所受的驚嚇,恐怕是他出生以來之最,而作為萬曉閣的第一天才,他又怎麽可能沒有聽過天殘魔訣的大名?

也許在整個地通界,萬曉閣所知的信息是各大宗門之中最多的,其他強橫宗門都不知道的東西,他們萬曉閣也能從自己的隱秘渠道得知。

要知道天殘魔訣可是當初那位至強者賴以橫掃人魔妖三界的根本,這件事情,在天玄界那些大家族之中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

萬曉閣之所以能將情報販賣在地通界做得這麽大,其背後正是有著天玄界的某個強大家族撐腰,要掌握這些大陸秘辛,自然是要容易得多。

可是在鄧化所知的情報之中,天殘魔訣自從當初那位至強者死後,已經有萬年之久沒有出現在大陸之上了,哪知道自己無意間邂逅的一名獨臂青年,竟然就是修煉了天殘魔訣之人。

鄧化隱隱覺得自己是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或許連天玄界的總部家族也未必知道,要是將這個秘密呈報上去,或許得到的好處將會無與倫比。

當然,前提是鄧化能夠活著離開這裏,因為那血魔王大人在擊殺沈非帶走血陌之後,再來個殺人滅口,似乎是極有可能之事。

而且鄧化還猜測到了幾分血魔王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恐怕也是因為沈非所修煉的天殘魔訣,要不然這個丹魔界的王者,又怎麽會來這界海呢?

就在鄧化驚駭與興奮之際,一旁沈非的淡然聲音已經是接著禦天之言響起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毀滅我,但我對血陌之心,永遠也不會改變。”

沈非這幾句話說得斬釘截鐵,任誰都聽得出他話語之中的決心,而一旁的血陌在聽到此言之時,早就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了,有良人如此,此生再有何求?

“老師,你放過他吧,以你的身份,對一個一重地丹境修煉者出手,似乎不太合適吧?”沈非的淡然,讓得血陌原本撲撲直跳的一顆心也是平穩了下來,說出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身為血丹魔一族至高無上的王者,血魔王的身份,那是和人類天玄界五大家族族長相提並論的,這種巔峰的丹聖強者如果真要對一名一重地丹境的修煉者出手,傳出去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

“血陌,你也不必用言語激我,天殘魔訣於我丹魔一族有何意義,你不會不知,今天我既然來了,此事就得有一個了結。”禦天何等樣人,絲毫不為血陌之言所動。

對於天殘魔訣的了解,禦天可是比血陌強了無數倍,而且萬年之前那位至強者還在世的時候,可是將他打得沒有絲毫脾氣。

而那種無可匹敵,禦天知道都是天殘魔訣這部天上地下第一功法帶來的,好不容易那位至強者莫名其妙地死了,現在天殘魔訣重現大陸,他可不想再出現一個可以踩在他頭上的絕世強者,哪怕現在的沈非,才隻有一重初引境的修為。

達到血魔王禦天這種層次的強者,做事早就已經隨心所欲,何況這裏乃是界海之中,就算是天玄界的那些老家夥們也管不到,除非是那龍龜坎巽突然出現。

隻是血魔王心中清楚,那龍龜坎巽固然實力強橫,可是自己這一路上收斂氣息,直到剛剛才爆發出特殊的能量波動,那坎巽就算是知道自己來界海了,要趕來這裏恐怕至少也得數個時辰。

數個時辰夠做什麽?禦天連想都不用想,至少像沈非這樣的一重地丹境螻蟻,他估計能殺上幾萬個,所以他此時並不擔心這小子會來幫手,以他的實力,除非是來了坎巽那樣的界海王者,否則今天沒有誰能救得了沈非的性命。

這也是禦天沒有第一時間擊殺沈非的原因,他希望從*和精神上雙重打擊到沈非,讓這小子在臨死之前,感受到什麽叫做絕望。

正在禦天想著怎麽收拾沈非的時候,下方自己那個小弟子的身形,卻是一閃掠到了沈非的身旁,聽得她沉聲說道:“老師,你放過他,我就乖乖跟你回去,如若不然,那就連我也一起殺了罷!”

唰!

血陌話音落下,其手中已是多了一柄血紅色的長劍,當血神劍出現的時候,就連天空之上懸浮的禦天,也被這把他覬覦多年的上古神器給晃得眼神迷離了一下。

“血陌,難道你還想跟我動手?”禦天目光從血神劍之上抬起,盯著血陌露在薄紗之外的雙眸,怒聲喝道。

“你是我老師,我自然不會和你動手,可是你要殺了沈非,卻阻止不了我隨他而去!”血陌眼神中有著一抹淒涼,而其言出口之後,那玉手之中握著的血神劍,卻是微微一抬,架在了自己光潔的脖頸之上。

“血陌,你……你這又是何苦?”雖然心中知道血陌對自己的情意,但沈非見得前者動作,還是有些不忍地低聲說了一句。

“哈哈,血陌,你以為憑你那點本事,真的能夠在我眼下得償心願?”禦天怒極反笑,而下一刻,當一抹隱晦而強橫的氣息從其身上噴發而出的時候,血陌陡然覺得自己握著血神劍的右手,再也不能移動絲毫了。

哪怕血神劍鋒銳無匹,隻需要輕輕一劃,就能劃過自己的咽喉,可是無論血陌怎麽用力,自己的右臂就如同被鐵鉗鉗住一般,連動上一寸都是絕不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