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蓋五心中,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毛頭小子,雖然這麽年輕就有著九重人丹境的修為倒是頗為天才,可是在知道自己名頭之後,恐怕也會立時收手吧?

“一千零二十萬!”

然而正當蓋五心中這個如意算盤剛剛開打的時候,那道不冷不熱的聲音便是再次傳出,不僅讓得蓋五有些愕然,連旁邊的這些修煉者也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清楚,在蓋五直接將這黑光鼎的競拍價格提升到一千萬金幣之時,便算是下了最後通牒了,要是誰再敢叫價,那就是絲毫不給他麵子的舉動。

而且眾人也相信,這個看似奇怪的獨臂青年,應該也會給蓋五這個麵子,畢竟一座黑光鼎,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那應該很好選擇吧?

黑光鼎的真實價格,也就在一千萬金幣左右,可以說蓋五叫出這個價格,並不是顧忌誰,而是給天魂穀分會一個麵子。畢竟要是憑著他的威懾力而讓這黑光鼎以一個極低的價格成交的話,那天魂穀分會那邊臉上必不會太過好看。

可是眾人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獨臂青年似乎是完全沒有聽出蓋五叫價聲中的隱藏涵義一般,竟然沒有一絲猶豫地便再次加價二十萬。

二十萬,那是這座黑光鼎最低加價,如果沈非表現出一種勢在必得的態勢倒也罷了,偏偏就是這不陰不陽的左一個二十萬,右一個二十萬,這一下是真的將蓋五給惹火了。

這仿佛就是沈非生生要找他蓋五的麻煩一般,自己的態度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你小子還不知趣,那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知道自己在這競價之上恐怕不能將這獨臂小子給打壓下去。蓋五眼珠一轉,突然擠出一絲笑臉,朗聲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年紀應該不大吧,有沒有突破到低級魂醫大師啊?這黑光鼎。你拍去也發揮不了多大效用,不如將它讓給老夫如何?”

蓋五突如其來的臉麵轉變,讓得眾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這個老家夥,可不像是這麽好說話的人啊。

不過一些心思敏銳之人卻是轉念之間就想到了其中關鍵,蓋五這是以退為進啊,看那獨臂小子的態勢,根本就不會放棄黑光鼎。要是這樣競拍下去,最後的價格,說不定就要拍出像之前地升丹那樣的天價了。

蓋五雖然心胸狹隘,但這樣的冤大頭卻是不想做的,就算最後拍得了這黑光鼎,但多付幾百萬的金幣,那也是得不償失啊。

而且這少數聰慧之人還想到,這蓋五絕對是心中憤怒已極,就算現在那獨臂小子收手,恐怕在此事之後。也會是麻煩不斷,這個蓋五,可是睚眥必報的主。

眾人猜得沒錯。蓋五之所以裝出這副和顏悅色的姿態,正是不想再花冤枉錢,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不是?

蓋五相信,以自己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算是給足了那小子麵子,要是這小子再不識趣,嗯?要是這小子再不識趣的話……

蓋五想到這裏。居然是有些卡住了,不過下一刻。他就不用再這麽糾結了,因為那個獨臂小子。在他話音剛剛落下之後便是有了回應。

“抱歉!”沈非抬起頭來,麵無表情地回應著蓋五那驚怒的目光,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得罪那老家夥,但以他的心性,卻不是遇到點壓力和威脅就退縮之人。

淡淡的兩個字,終於讓蓋五撕破了最後一層偽裝,見得他的臉色由晴變暗,再由暗變沉,到得後來,已是陰沉得如要滴出水來。

“小子,老夫好言相勸,你可不要不識抬舉!”蓋五強忍著心中極欲爆發的怒意,這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蘊含著極其濃鬱的威脅之意。

隻是比口舌,沈非自問還沒有怕過誰,所以他直接是接口笑道:“哦?莫非閣下是要強勢相壓,要在下退出這黑光鼎的競拍嗎?”

沈非說著這話,不屑地瞥了一眼那怒氣勃發的蓋五,而後將目光轉到了中心台上的田昭身上,他相信作為魂器拍賣會的舉辦方,蓋五這樣的舉動,應該已經觸犯了某些禁忌吧?

要知道這裏可是拍賣會,在蓋五出聲競拍之後,眾人懾於其威勢放棄競拍,這無可厚非,可是像這樣明目張膽威脅參加競拍之人,想讓之放棄競拍,那可就有些越線了。

果然,在沈非話音落下,那蓋五正要再次開口威脅之時,台上的田昭已經是接口道:“蓋五,注意你的言行,這裏是我天魂穀分會舉行的魂器拍賣會,莫要壞了規矩。”

田昭的實力比蓋五強了不知多少,這一道有些冷意的聲音傳將出來,頓時讓得蓋五身形一凜,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威脅之言又生生咽了回去。

這蓋五雖然自恃身後有著隱殺門,但他清楚地知道,隱殺門雖然為四門之首,但是比起號稱地通界霸主的天魂穀,那可真有些不夠看。

何況就算是以隱殺門的強勢,也不可能因為他蓋五去得罪天魂穀,要是他再在這魂器拍賣會之上搗亂,那就是明目張膽地不給天魂穀麵子了。

“嗬嗬,田昭堂主誤會了,我這是在這和這位小兄弟商量呢,商量……”蓋五說著,自己都感覺到有些底氣不足,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見得田昭臉色緩了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蓋五在轉眼之間看到那個獨臂小子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之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隻是他再也不敢出言威脅,隻能是走正規流程了。

“一千零五十萬!”蓋五咬著牙叫出這麽一個價格,其實心裏已經是憤怒欲狂,而且他還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恐怕這座黑光鼎,最終可能不會屬於自己了。

“一千零七十萬!”沈非沒有絲毫的遲疑,在蓋五叫價聲落下之後便是再加了二十萬,雖然隻是二十萬的加價,但在眾人耳中聽來,卻是感覺這二十萬二十萬的聲音永遠不會停歇一般。

蓋五目光陰冷地盯著沈非,從這個獨臂青年的眼眸之中,他看到的隻是一抹淡然,而這抹淡然,讓他放棄了對這座黑光鼎的競拍,因為他並不知道這個獨臂青年,是不是真對這黑光鼎誌在必得。

蓋五知道黑光鼎的真正價格,也就一千萬金幣,而現在這個競拍價已經超過了,如果在自己再次叫價之後這獨臂小子竟然放棄了,那自己豈不是當定了這冤大頭?

“一千零七十萬第一次、一千零七十萬第二次、第三次,好,成交!”

砰!

隨著蓋五的放棄,台上的田昭又是恢複了一臉的笑容,象征性地喊了三次之後,便是落下了手中的小錘,這座黑光鼎,便是落入了沈非的手中。

唰!

一抹黑光飆射而來,沈非眼疾手快,伸手接住,果然,那是一塊黑色的木牌,木牌的正麵,寫著“十二”兩個古字,這代表著他拍下十二號拍品的信物。

“哼,小子,這黑光鼎就先暫時放在你那裏,老夫會自己來取的。”看著沈非把玩著手中的黑色令牌,蓋五眼眸深處掠過一抹危險的光芒,心中已經是做了一個決定。

在這界海東域外圍之內,還從來沒有人敢不給他蓋五麵子,尤其還是因為一座小小的黑光鼎。沈非的所作所為,已經深深觸怒了這個睚眥必報的老家夥,接下來,恐怕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隻不過對於這樣的事,沈非並沒有絲毫在意,而且有著血陌在身邊,一個三重地丹境的低級魂醫宗師,也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接下來又拍賣了幾件不俗的魂器拍品,這其中甚至是有著另外一座不輸於黑光鼎的藥鼎,不過奇怪的是,之前對黑光鼎極為熱心的蓋五,這一次卻並沒有出手,讓得那拍得這座藥鼎的低級魂醫宗師不由得心頭暗自慶幸。

這些人哪裏知道,此時在蓋五的心中,沈非拍得的那黑光鼎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他自然是不會再對其他的藥鼎感興趣了。

一些心思敏銳之人,也是隱晦地猜到了蓋五心中的那抹狠毒想法,當下不由都對那陌生的獨臂青年投去一絲憐憫的目光,被這個身後有著隱殺門的老家夥惦記上,可不是什麽愉快的事啊。

要知道隱殺一門,就是以暗殺手段為主,他們的暗殺,幾乎可以稱之為藝術了。隻要你付得起足夠的代價,除了一穀雙宗的宗主他們不敢動手之外,其他那些宗門,就算是同為四門的其他三門內的強者,他們也能找到一些機會。

這蓋五和隱殺門的關係或許並不太大,但隻是對付一個九重人丹境的殘廢小子,根本就不需要隱殺門的那些天字殺手出馬,在麵對隱殺門無盡的追殺之時,無論是誰都會感到一種無力和絕望的。

魂器拍賣會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當那名俏麗的侍女將又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端將上來之時,沈非的眼眸不由又一次亮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那托盤之中所裝的,一定是自己需要之物,就如之前的黑光鼎一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