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殘留在端木雷等人體內的吞噬之力,讓得東木學院保留了大半的元氣,雖然有著數名東木學院的長老因為控製不好死於非命,但至少讓原本需要徹底重建的東木學院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留。

安排好東木學院的一些事情之後,穆航、金獅和玄水都回了各自的學院,這一次三大高級學院傾巢而出,要不是沈非,或許他們都將是有來無回的結局。

至於南火學院,則是在月離和上官玉的帶領之下回歸重建,而南火學院和東木學院一比大有不如,整個學院之內,竟然隻剩下月離和上官玉這兩名人丹境的強者。

出於對沈非的感激和敬意,除了東木學院之外,其他三大學院都各自派了一名長老前來幫助南火學院重建。

丹魂學院派出的是和沈非關係極好的二長老奚風,西金學院則是沐鐵,至於北水學院,則是派出了一名長相頗美的女子長老。

相信有著這三大學院長老的幫忙,再加上月離和上官玉的實力,南火學院的重建也會很快步入正軌,沒有丹魔的侵略,一切都將回到從前。

尤其是南火學院可是出了沈非這麽一個修煉天賦驚人的天才妖孽,雖然他現在生死不明,可是那名頭,在這段時間內已經傳遍了整個人靈界大陸,說是無人不知那絕不為過。

所以月離在和上官玉商量之後,竟然直接給沈非這個不知生死的二十歲少年安了一個名譽院長的名頭。

對此,奚風沐鐵等三大高級學院的長老都沒有什麽異議,畢竟沈非對於他們人靈界大陸的貢獻,已經不僅僅是南火學院一隅之地,簡直可以說沒有沈非,就沒有人靈界如今安靜的修煉環境。

東木學院和南火學院處於戰後重建的關鍵時期,但在一些城池,卻是開始流傳起當初在東木學院的那一場大戰,以及在丹武河岸邊的驚天戰鬥。

…………

人靈界大陸東北,這裏有著一座無人不知的城池,叫做靈河城,它之所以出名,是因為靈河城乃是人靈界東北大陸、丹武河還有北方界海三方交界處最近的一座城池。

在靈河城東北的一座五層閣樓之上,有著幾桌衣著不俗的客人正在盡情吃喝,而這座叫做望海樓的五樓頂層,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上得來的。

望海樓,一向是靈河城最為尊貴的去處,因為這閣樓樓如其名,越是往上,就越能看到丹武河洶湧奔入界海的磅礴氣勢,會讓人心曠神怡,任何煩惱之事都會因此一掃而空。

此時在其中一張大桌之前,正有著數名漢子推杯換盞,在吃喝的同時,口中也並沒有閑著,一直在議論著最近人靈界大陸發生的奇聞異事。

“嘿,商兄,你知道兩月之前東木學院的那場大戰嗎?那可是激烈得緊。”

“怎麽不知道?當時哥哥我就在東林城,要不是去晚了一天,恐怕那一場大戰,就能有哥哥的一份了。”

“不可能吧,商兄,就你這四重靈丹境的實力,竟然敢去與丹魔死戰,我是絕對不相信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們這些家夥,連東林城都不敢去,還好意思說我?”

“……”

那個叫“商兄”的中年漢子明顯是這一桌人的領頭之人,雖然隻有四重靈丹境的丹氣修為,但卻一臉剛毅,剛才那人雖然說著不信,臉上卻是寫滿了佩服與敬畏。

要知道那一場反攻東木學院的大戰,整個人靈界可是好多靈丹境強者都參加了,就算是這些靈丹境強者沒有出太多的力,但隻要敢去與丹魔戰鬥,那就是一件讓人敬佩的事情。

這一桌人越聊越是熱烈,某一刻,那商兄突然一拍桌子,說道:“你們可知道,這一戰最大的功臣是誰?”

商兄此言一出,其旁邊一個精瘦漢子立馬撇了撇嘴,說道:“這個誰不知道,當然是沈非大人,我聽說那凶殘強橫的五大魔頭,可全都是死在沈非大人的手中。”

商兄舉起桌上的酒壺,灌了一大口酒,突然有些惆悵地說道:“是啊,如此一個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卻是好人不長命,死在了丹武河之中。”

這話一出,整個酒樓忽然安靜了一瞬,一股淡淡的黯然氣息彌漫,想來是那個獨臂少年的結局,和他的那些驚天之事比起來,實在是讓人唏噓感歎。

噠!噠!噠!

正在這安靜之中,望海樓的樓梯之上,突然傳來一陣有些沉重的腳步之聲,當眾人的目光轉過來時,當即看到一個壯碩的少年正在緩緩走上望海樓五層。

這個壯碩少年雖然穿得有些像普通人,可是那身上若有若無的壓迫氣勢,卻是讓得在場之人都不敢小看於他。

尤其是眾人在看到那壯碩少年的右臂之上,還繞著一條古怪的紫色小蛇時,更加覺得此人來曆不凡。

隻不過這壯碩少年一來,場中那原本有些惆悵的氣氛登時被衝散一空,當下眾人又是吃喝暢談起來。

沒有人去關注那個神秘的壯碩少年,隻見他找了一處臨窗的座位,要了一壺酒,但他的目光,卻是投向木窗之外,遠遠地盯著那條洶湧而過的丹武河。

“大哥,你到底在哪裏?”

低低的喃喃聲從壯碩少年的口中傳出,帶著一股濃濃的酒氣,而聽得他的這道喃喃聲,其手臂上纏繞的迷你紫色小蛇仿佛有著感應一般,倏地抬起那小腦袋,蛇眼之中,竟然有著一抹極其人性化的悲傷。

這一人一蛇,自然就是沿著丹武河一路尋到這入海口的二虎和紫骨了,隻可惜他們雖然沿著丹武河一直尋找,但始終沒有找到沈非的屍身,就連一絲氣息也沒有感應到。

兩個月的時間,二虎也已經達到了九重人丹境的修為,以他這種靈妖變異之毒的體質,在這人靈界範圍內,恐怕早已難逢敵手。

可是因為沈非的生死未明,二虎這一身的修為,根本就沒有絲毫用武之地,沒有了沈非,他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好幾次喝得大醉,隻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對沈非的思念。

這一人一蛇的悲傷沒有人理解,而這個大陸之上,總會有一些運氣不好的人會撞到槍口上來,就比如這望海樓五層的其中一桌客人。

剛才說話的商兄,在感慨了一番之後,突然高聲道:“來,咱們為沈非大人,喝了這一杯,願他一路走好。”

聽得這商兄的一句話,二虎眉頭微微一皺,他心中一直堅信沈非沒有死,可是這些家夥為什麽都覺得自己大哥已經死了?真是好沒來由。

不過二虎心頭雖然不滿,但以商兄為首的這些人明顯是相當尊敬他們口中的“沈非大人”,畢竟那位年紀不過二十的獨臂少年,是這段時間人靈界能夠如此安穩的最大功臣。

“哼,什麽沈非大人,不過是一個不識時務的愚蠢之徒罷了!”而正當商兄他們一齊舉杯,想要告祭沈非在天之靈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卻是從一個角落中飄出。

“哪裏來的狗東西,竟敢抵毀沈非大人,找死不成?”那個陰冷的聲音這一下可是犯了眾怒了,商兄當即忍耐不住,舉著酒杯就是一陣怒罵。

要知道沈非此時在人靈界的聲望已經達到了頂點,或許他沒死還達不到這樣的聲望,可就是因為這種舍己為人的大義,讓得所有得知他身死的人靈界修煉者,無論是人丹境還是靈丹境甚至是明丹境,都無一不為沈非的事跡感到欽佩。

但是現在,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有人敢口出狂言對沈非不敬,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當下眾人憤怒到極點的目光,都是轉到了那個聲音傳來的角落。

二虎渾身上下繚繞著一股凶狠的戾氣,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敢這樣說自己的大哥,可以說那個聲音一出,它的主人就已經被死神抓住了脖子。

可笑的是那聲音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踏在了鬼門關的邊緣,見得眾人憤怒的目光投射過來,當下滿臉冷笑地從座位之上站起。

眾人這才看清此人乃是一個身形修長的中年文士,隻是那臉上所帶的冷笑,卻是讓所有人恨不得一拳將這家夥的臉龐給打爛。

這人目光橫掃了一圈,在眾人的聲討和包圍之中絲毫沒有懼意,依然冷笑著說道:“怎麽?我說錯了嗎?當初天玄界的那位聖丹境強者,可是想要收沈非為徒的,是他自己不願意,這才被丹魔殺死,這難道不是不識時務嗎?”

其實當初蕭意並沒有向沈非露出一點收徒的念頭,可是他的那些虛偽做法,是會讓人誤會的,不知道怎麽一傳十十傳百,以訛傳訛,竟然傳出了這樣一個版本。

人靈界大陸之上,因為沈非的大義對其敬佩的當然是占絕大多數,但一些以自己為中心,行事不擇手段之人,在聽到這件事之後,都不由暗罵這個殘廢小子太過愚蠢。

要知道那可是天玄界來的聖丹境強者啊,傍上了這麽一棵大樹,那以後一飛衝天指日可待,要是沈非答應了蕭意,又豈會有如今身死道消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