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音閉著眼睛,貪心地想,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啊!

屋內很安靜,就算跟紀流年呆在一起,紀流年也不會對她做任何唐突的舉動,他和顧南天那種霸道的男人,完全不是一種類型。

這個淺淺的擁抱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門被敲響了。

“進來。”紀流年鬆開許知音,傭人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紀流年和許知音,道:“少奶奶,樓下有位姓顧的客人說要見你,夫人叫我上來跟你說。”

“姓顧?”許知音從剛剛溫馨的氣氛裏回過神來,很難想象,顧南天竟然到紀家來了?

據她所知,紀家和顧南天沒什麽交情,顧南天不會巴巴地跑來給紀父祝壽,他來這裏,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來找她的。

想到這裏,許知音立馬清醒了一大半。

那個男人該不會惹出什麽麻煩來吧?

“是顧南天麽?”紀流年詢問道。

傭人不太拿得準,“好像是,我看夫人對他挺客氣的。”

許知音站了起來,“我馬上就下去。”

這麽重要的場合,顧南天要是惹出點什麽事,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許知音拿了梳子給自己梳頭發……

紀流年抓住她的手,剛剛溫暖的眼神添了幾分清冷:“你就這麽急著想要去見他?”

一聽到顧南天,她就迫不及待成這樣?

許知音一頓,看著紀流年,發現他有點生氣,趕緊地解釋,“我隻是擔心他會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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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大廳裏,初陽把水遞到初夏麵前,安慰道:“姐,爸正在氣頭上,你別難過,我一定會好好勸他,讓他原諒你的。”

初夏揚了揚嘴角,眼睛一直盯著不遠處的顧南天,自顧南天來了這裏之後,他就成了全場的焦點,紀父紀母也對他非常客氣。

而顧南天,全程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在初夏眼裏:紀父紀母對許知音這麽好,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許知音跟顧南天的關係,等他們知道了,就不信有誰還會護著許知音。

“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初陽見初夏壓根不理她,抗議道。

初夏說:“我沒事。”

雖然難過了一會兒,但她很快調整了過來。

因為她明白,難過不會改變她的處境,她隻有靠自己的努力,留住想要變心的紀流年。

而顧南天,就是她叫過來的。

她隻不過說了許知音跟紀流年在一起,顧南天就很快地趕了過來,可見,他對許知音有多在意。她都開始期待許知音的下場了。

顧南天端著紅酒,淡淡地品,他雖然有跟紀父紀母說話,但卻有一種絕世而獨立的距離感。

看到去通知許知音的傭人下來了,顧南天問:“她呢?”

“少奶奶說,她馬上就下來了。”傭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顧南天身上的氣場,實在有些可怕,就連直視他,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少奶奶……”顧南天輕聲地重複了這個稱呼,心口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直到現在,她還是紀家的少奶奶嗎?

不!

她明明是他的女人!

“顧爺來這裏,就是為了找知音嗎?”紀父試探道。他總覺得顧南天是帶著別的目的而來,畢竟許知音隻是個小姑娘,顧南天這種人,怎麽可能專程來家裏找她?

顧南天道:“當然不止是為了來找她。紀先生過生日,作為晚輩,我理應過來幫您老祝壽。”

顧南天難得說客套話,大家都奇怪地看著他,就連代替父親來這裏賀壽的顧宵,聽到顧南天的話也覺得很奇怪。

什麽時候,顧南天說話這麽客氣了!

竟然還跑來跟紀先生祝壽。

隻是,如果說他隻是來這裏找許知音,那就更荒唐了,誰相信顧南天會為了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人癡迷到這種地步?

“爸,媽。”一道禮貌的聲音插進話題,紀流年牽著許知音走了過來。

沒想到紀流年跟許知音這麽快就好了。紀母覺得很是欣慰!

不管怎麽樣,這都是件好事。

紀母開口:“知音,這是顧爺,說是來找你的。”

許知音被紀流年握住手,手心早已經緊張到出了一層汗。

她明明已經跟紀流年說過了,卻拒絕不了紀流年非要牽她的手。

她甚至可以感覺得出來,紀流年是故意要做給顧南天看的。

她心虛得不行,緊張得根本不敢抬起頭去顧南天,總害怕看到他的眼神,怕他吃醋,怕他在這種時候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今晚來這裏之前,她跟顧南天打過電話,顧南天也對這次的宴會沒有任何興趣,真不明白他怎麽就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顧南天坐在位置上,端著紅酒杯子的手凝在一起,沒有動作。在別人眼裏,他沒有任何表情,還是跟剛剛一樣高冷。

事實上,在許知音出現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了。

他盯著她,很難相信,她的手竟然被紀流年握著。

該死!

他根本不應該讓許知音自己來這裏,給紀流年可趁之機,他早就看出來了,紀流年會後悔,跑來搶許知音的。

紀流年看著顧南天,表現得很客氣:“歡迎顧爺!”

“我來找許醫生。”顧南天看著許知音,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又慢慢地走到了許知音麵前,看著她。

他的心像是被人投下一顆炸彈,被弄得狂躁不安,隨時都會爆發,但,她喜歡紀流年,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以致於他竟然奇跡般地忍住了這口氣。

許知音深吸了一個氣,硬著頭皮抬起頭來看了顧南天一眼,她知道,如果自己這時候沉默,隻會讓顧南天更生氣。

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回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身邊,不願推開好不容易走向自己的紀流年,所以,她希望能夠跟顧南天說清楚:“顧先生,我……”

“我有些問題,想單獨問許醫生,可以的話,我們去外麵聊。”顧南天並沒有當著眾人的麵,就像平時一樣叫她老婆,給她難堪。

許知音很意外,她本來以為顧南天看到自己跟紀流年在一起,會不顧一切地把場麵攪亂,卻沒想到他竟然還保持著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