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她想起自己跟東宮景以前相處的時候?

想起他說過的話:隻要她有需要,他都會幫她,沒錯,他是很壞,也很卑鄙,把她和顧爺害得那麽慘……

可是為什麽?

一想到他會死,她的心還是覺得很難受,很不安,甚至,有點呼吸困難。

她拿了手機,不受控製地打了電話。

最後還是回到了東宮景身邊,看著地上的他,重新拿起了一旁的醫療器具,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哪裏來的鎮定,竟然克製住了自己不聽使喚的手,小心翼翼地幫他剪開了傷口。

他中的是槍傷,子彈在裏麵,傷口血肉模糊……

對於很久沒有接診過病人的許知音來說,這一切都變得極度艱難,好在,那些記憶還是刻在身體裏,要幫他處理傷口,並不是難事!

她先幫他止了血,剛剛已經打了電話,救護車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

突然有人出現在她身後,冰冷的槍管抵著她的腦袋,許知音怔了一下,一道冷淡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顧太太,我們又見麵了。”

這個低沉,又帶著囂張的聲音,來自東宮耀,見過幾次,許知音再熟悉不過了。

她逼著自己鎮定下來,“耀少爺,別來無恙。”

許知音慢慢地站了起來,東宮耀的槍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頭,東宮耀站在她身後,勾了勾唇角,“跟著小景過來這裏,本來想先收拾了他,再去拜訪你跟顧爺,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有意外的收獲。”

許知音道:“這是你弟弟,你卻把他傷成這樣,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過分?”東宮耀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的東宮景,陰冷地道:“他勾搭著外人想來害我,我這當哥的當然不能縱容他!隻不過是給了他一點教訓,怎麽,顧太太心疼了?還是說,你其實是把他當成你的未婚夫?這感情真是深得可以,不過,一個女人跟著兩個男人,是要被人罵的!”

“我跟他可沒什麽關係。”許知音笑了笑,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慌張,說:“我恨他恨得要死,你想殺了他,我求之不得!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等您處理完這裏的事情,我和我先生再好好招待你。”

許知音說完,小心翼翼地就準備往外走。

她可不是英雄,也不敢跟東宮耀硬碰硬,這種時候,她也就隻能讓自己裝孫子。

東宮耀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站住。”

許知音停下腳步,在人槍口下,不得不低頭。她索性回過頭,望著東宮耀,“耀少爺想怎麽樣?”

東宮耀說:“你既然趕上了,就沒有放過你的道理。”

“要殺人總有個理由吧!”

許知音發現,她在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寒冷的殺意。

東宮耀說:“顧南天和小景合起來對付我,我有理由放過他的女人?”

“對付你?”許知音覺得莫名其妙,顧爺到現在都沒有跟顧南天聯合過,怎麽到了東宮耀這裏,就成了顧南天和東宮景一起對付他了?

“您是不是誤會了?顧爺從來沒有對付你的意思。”

“你現在說這些,我也不會信!”東宮耀說:“小景挺喜歡你的,你就陪他死在這裏好了!”

許知音望了一眼危在旦夕的東宮景,這是命麽?

她今天偏偏趕上了這一幕。

許知音道:“你一定要趕盡殺絕嗎?他可是你弟弟?”

“弟弟?”東宮耀揚了揚嘴角,像是聽了一句很可笑的話,“他從來不是。”

“你們都是東宮家的孩子。”

“他就是個孽種,他的母親下賤得要命!就那樣一個女人,也敢來破壞我父母的感情?”說到這裏,東宮耀眼中充滿了恨意,他就要殺了許知音。

突然外麵響起了腳步聲。

在門口看門的人走進來,“爺,樓下全是冶安局的人,我們被包圍了。”

東宮耀望著許知音……

許知音鎮定地道:“如果耀少爺敢在這裏開槍殺人,我保證你今天走不出這裏。”

東宮耀冷眸一閃:“我不怕威脅。”

“那你想死嗎?生命隻有一次,要知道,如果死了,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也要先殺了你,你是顧南天的女人。”

“那又如何?”許知音裝作淡定的樣子,其實心中早就緊張得要命,“就算我死了,顧爺一轉眼,也可以娶別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歐小姐跟他的關係。我要是死了,他們少了一個障礙,立馬就會在一起,對顧爺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反倒說,你等於是幫了顧爺一把。至於東宮景……他在東宮家沒什麽地位,你真的願意用你的命來換我們兩個無關緊要的人?”

東宮耀暗了暗眸子。

許知音說:“這個交易不值得,還望耀少爺三思。”

許知音一副卑微的模樣,絲毫不像顧太太該有的架子,再聯想之前那些種種顧南天和太太不和的傳言,東宮耀似乎也覺得,用自己換這兩個廢人的命,好像不值得。

反正,東宮景已經這樣了,要活下去的機會也很渺茫。

思及此處,東宮耀直接撤離了這個地方。

許知音看了一眼東宮景,他昏迷中,全然不知道這些,她覺得可笑,自己當初差點被這個男人害死,現在卻救了他一命。

雖然,她隻是為了救自己!

很快,冶安局的人和救護車都紛紛趕到,東宮景被送去了醫院,許知音站在急診室外麵,顧南天已經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當然是姑姑打電話第一時間通知他的。

許知音身上沾的都是東宮景的血,顧南天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眼眸深暗,語氣冷漠,“你做了什麽?”

許知音說:“我沒做什麽啊!”

顧南天的表情看上去很恐怖,他的手伸了過來,在許知音的身上摸了起來。

許知音說:“你別這樣,有人在呢!”

喬助理就在一旁看著。

顧南天上下打量著她,“沒受傷?”

“沒有。真的!”

聽了許知音的話,顧南天的手驀地一鬆。

他插著腰站在一旁,冷漠地不肯跟許知音說一句話,許知音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胳膊,“你怎麽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