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許知音意外地問,“她虐待你?”

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借著自己的名義虐待小澈,許知音簡直受不了了。

這樣,會給兒子帶來多大的心理傷害?

該死的東宮景,她恨死那個男人了!

小澈沒有回答許知音的問題,一雙大眼睛看著許知音身後,“爸爸。”

許知音僵了一下,顧南天?

她心虛地站了起來,剛剛她對兒子的態度,沒有被顧南天看到吧?

她回過頭,看到顧南天就站在自己身後,他穿著黑色衣服,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

聽說他生病了,她趕緊地趁著這個機會打量,發現並沒有特別明顯。

所以,他是裝的,為了讓小澈帶她來這裏,他才故意不去吃晚飯?

許知音準備離開,她不敢在顧南天麵前承認自己的身份,轉身就要走,一雙大手將她的胳膊握住,“你還想躲到哪裏去?躲去東宮景那裏?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護得了你!”

許知音看著顧南天,以葉葉的身份道:“顧先生說的哪裏話?我們根本不熟,也沒有必要躲你!”

顧南天漆黑的眼眸看著許知音,“你要裝到什麽時候?許知音,我知道是你!你拙劣的演技騙不了我。”

“我真的不是你太太,你想多了。”許知音否認道。

顧南天看著她,“如果不是,你為什麽會跟著小澈來這裏?”

“你兒子很可愛,每個女人都有當媽媽的夢想,我隻是挺喜歡他。”

“別說得這麽無關緊要,這也是你兒子,你們血脈相連,你否認不了!”

許知音違心地對顧南天道,“我真的不懂,你太太不就在裏麵麽?雖然我跟她長得一樣,但我不是她!顧爺不會連自己的太太都認不出來了吧?”

“隻有你會叫我顧爺,她從來沒敢這麽叫過我!你敢跟我說話,她在我麵前隻會唯唯諾諾!你們哪裏一樣?臉嗎?在你眼裏,我愛你就隻是因為你這張臉嗎?如果是這樣,這個世界上比你美的女人多的是,為什麽我不愛?我隻要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任何人也取代不了!哪怕你們一模一樣!在我心裏,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懂麽?”

許知音僵了一下,她本來以為不管顧南天說什麽,她都不會動搖,好聽的話她已經聽過太多了,可是現在……

他這番話還是讓她的眼淚幾乎快要落下來。

她心虛地低下頭,不想被他看出來,“顧爺真是個深情的人,看在這個份上,我勸你,離開這裏吧!這裏根本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你是在擔心我麽?”顧南天看著她。

許知音說:“我隻是不想你來自尋死路,你應該知道,東宮家的人有多討厭你。”

“你覺得,你不走,我會走麽?”雖然他不承認,但她說的這些話,明顯隻有許知音才會對他說的。

隻有許知音,才會關心他的立場和處境,那個假的許知音才不會考慮這些。

“顧爺如果非要跟我較真,那我沒辦法了!我隻是善意的提醒,聽不聽隨你。”

許知音轉身要走,顧南天拽住她,許知音推開他的手,“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做。”

“東宮身邊就那麽舒服?我對你付出的一切就不重要?我這麽遠過來就是為了你!如果你跟我走,我就走!”

許知音暗了暗眸子,如果她跟他一起走,那就走不掉了啊!

傻!

她在東宮景身邊,東宮會放鬆警惕,可如果她跟顧南天一起,東宮景怎麽會讓他們走!

東宮景苦惱布置了一切,就是想讓顧南天有來無回。

整個亞城都是東宮家的地盤……

更何況,她現在的身體被東宮掌控著,一旦她回去……

她實在不知道這樣的自己除了給顧爺添麻煩,還能做什麽?

許知音沒有出聲,顧南天專注地望著她,隻是這樣看著,就讓他的心好受很多。

至少,她活生生地在他眼前,而不是之前那個冷漠得讓他分不清的女人。

自己的老婆變成那副樣子,他完全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

突然,顧南天咳了起來,他伸手,捂住唇,卻還是吐了血……

許知音眼中閃過憂慮,“你沒事吧!”

“不是說了不是我太太,這麽關心我?”

“那就當我沒問過。”許知音冷漠地道:“我要走了。”

她其實很舍不得這一刻的時光,可如果再留下來,隻會給顧南天希望。

她現在就想讓顧南天討厭她,嫌棄她,這樣,他才會離開這裏!

顧南天說:“你就不關心,我現在過得怎麽樣嗎?”

“那是你太太應該關心的事情。”

“她借著你的臉,給我下藥……她想要毒死我……你也不在乎嗎?”

“你說什麽?”許知音腳步一怔,語氣裏多了幾分難以置信。

燈光下,可是看得出來顧爺的臉色極差……

顧南天說:“如果你不回來,如果你執意要去東宮景身邊,可能……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許知音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顧南天,“不會的……你既然知道這個,就不會讓她再那樣對你。”

“我的太太變成那樣一個狠毒的女人,你覺得我的心裏會是什麽想法?那個叫作許知音的女人,如果讓我去死,我也會心甘情願死去!”

顧南天說完,也不再多言,他擦掉嘴角的血跡,抱著小澈,離開了……

許知音看著父子倆的背影從花園消失,感覺自己的心在狠狠地疼著。

東宮景!

她回到東宮景的住處,東宮景已經吃完飯回來了!

他一個人正在下西洋棋,許知音走了過去,他抬起頭來,“怎麽消失這麽久?”

他的話音落下,回答他的,是一個煽在他臉上的耳光。

東宮景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棋子,站了起來,他看著許知音,並沒有急著發火,“出什麽事了?”

突然跑來打他?

許知音的眼眶紅紅的,裏麵帶著濕意,“你對那個女人下了什麽命令?你讓她做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