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天望著許知音,她麵對兒子的時候,眼神中有一種別樣的溫柔。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變了很多,變得比以前好看了。

醜小鴨都會有變天鵝的一天,更何況她以前也不醜。

“顧南天,我有話要問你。”一直專注地安撫兒子情緒的許知音突然抬起頭來。

顧南天心虛地把目光移開,“什麽話?”

“我走後你是不是讓人去找我家人麻煩了?”結婚的那件事情,他當眾否認了她,還覺得不夠,竟然還要去找她親戚的麻煩?

他會不會太霸道,太不講理。

許知音這幾年在國外,沒怎麽跟母親溝通,顧南天的事情讓父母很傷心,他們都不想提當年的事情,許知音也不想提。

因為不知道要怎麽麵對父母,所以她也很少往家裏打電話。

所以,並不知道顧南天找上門的事情。

李悅悅雖然很討厭,但那女人嘴巴一向不把門,有什麽事情都會說出來,應該不是假的。

顧南天愣了愣,隨即問道:“是又怎麽樣?”

“既然那麽恨我,為什麽今天還容忍我在這裏?不是不打算放過我嗎?你難道不打算好好想想,怎麽處置我的事情?我可是個騙子,趁著你失憶的時候差點騙了你結婚。”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許知音心裏很失望。

可能他沒有追究的原因,是因為小小澈吧!

要不然,他可能真的會為當年的事情追究她的責任。

光是想到這裏,她就心痛得不行。

原來,恢複記憶之後的顧南天,可以讓人這麽陌生。明明那段感情,是他主動的……最後,卻把她弄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騙子。

難怪那麽多人都說他不是好人。

而那時候,她竟然傻傻地相信,自己的判斷是對的,相信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不會傷害她。

顧南天望著許知音,覺得有些愣。

許知音走的時候,他剛剛鞏固了自己的位置,自然不可能張揚地四處找她。

所以,他換了一個找她的理由。

卻沒想到,今天這件事情會被提起來。

他發現自己跟這個女人中間隔了太遠太遠的距離,跟她似乎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那一次的事情,已經讓許知音對他喪失了所有的自信。

顧南天道:“時間過得太久,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

“對你來說或許過去了。”對她來說,卻永遠都過不去。每次提起來都是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顧南天望著許知音,“你不要總是把事情往壞處想,這個世界沒你想的那麽邪惡。”

“你不覺得這樣的話很可笑。”當年,她用這樣的話來勸過他,被他嘲笑她天真。

顧南天道:“那件事情,或許我應該跟你道歉。”

“不必了。”許知音表情冷漠:“你也沒有做錯什麽,說到底我隻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差點害得你把自己的前途賠進去,或許應該道歉的人是我。”

“你是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諷刺我?”顧南天皺眉。

“既然讓你不高興,那不提了。我帶小澈上樓了,蘇蘇,等會兒把晚餐送到樓上來。”

以前她每天都想跟他顧南天一起,而如今,她每分鍾都害怕跟他呆在一起。

多說一句話,或者多一個眼神,都會讓人對他更加失望。

顧南天看著她上了樓,感覺心口疼得厲害。

喬助理在一旁望著他,“先生,既然你已經放下對許醫生的感情,就不要再陷進去了,就算他是小少爺的母親,你們也不應該在一起。”

“……”顧南天緊緊地抿著唇,放下?這三年來他從未放下。

即使恢複記憶之後,他也並沒有像許知音想象的那樣迅速地從那段感情裏抽離出來。

有時候她認真地想了很久,卻怎麽也想不通。

為什麽就愛上了她!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他跟許知音的不適合,但隻要這個女人一出現,他的理智就全麵崩潰。

為什麽那時候,她就不肯多給他一點時間,不肯多一點耐心,等著他出現……

她的離開,徹底打亂他的計劃,也讓他慢慢地失去了勇氣。

時間長了,他終於說服自己:

他這樣的男人,妻子就應該像是歐以薇那樣的,不應該是許知音!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值得讓他放棄一切……

接下來的幾天,許知音除了幫顧南天檢查之外,都沒有過多的接觸。

下午,許知音從醫院回來,得知顧南天不在家裏。

她回到房間,開始讓蘇蘇收拾東西。

顧南天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就證明他的傷已經沒有大礙。

蘇蘇道:“許小姐,我們要離開了嗎?”

“嗯。”

許知音點頭,她必須果斷一些,否認真的跟這個男人牽扯不清了。

蘇蘇開心地鼓掌,“太好了,我好不習慣這裏,這裏規矩太多了,我都快累死了,我還是喜歡自有自在的感覺。”

許知音一直拿蘇蘇當家人一樣,也就不苛刻她。

但在這裏就不一樣了!

在顧家,傭人每天必須早起,而且沒有得到許可,她連門都出不去。

她又要一直在這裏照顧小澈,不能離開,每天都快要悶死了。

許知音望著蘇蘇期待的樣子,“有沒有一點懷念之前生活的地方?”

蘇蘇點頭,“嗯。”

“等離開這裏,我們回去吧。”之所以選擇回來,是因為三年多一直在外麵的生活讓她覺得很不適合,離開故鄉的人一向如此,都會懷念自己生活的地方。

但是現在回來了,她卻發現並沒有什麽太過期待的感覺。記憶會美化很多東西!z城也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好……

更何況現在為了留住兒子,她也必須要走。

因為她真的不想再留在這裏被顧南天威脅了。

“可是壞男人會讓我們走嗎?”蘇蘇不確定地問道。

許知音說:“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們都得走。我已經讓宮先生幫忙訂好了票。”

這樣,應該能夠瞞過顧南天。

許知音說話的時候,並不知道坐在辦公室裏的顧南天正好聽到了她的話。

他皺了皺眉,“宮先生?”

喬助理道,“似乎是許醫生的朋友,她過來這邊買的房子,還有私人醫院,都是姓宮的幫她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