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慢慢地從天邊落下去,餘暉灑在牆麵的爬山虎上。

她才到門口,拿著鑰匙開門,裏麵的人就因為聽到她的聲音,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小小澈光著腳站在地板上,望著許知音,眼眸清澈,像是小天使,“麻麻。”

他紅著臉,一副害羞的小模樣。

真是受不了他,兒子有時候見到她都會害羞,特別有趣。

許知音蹲下來,在兒子臉上狠狠地親了我一口,“想媽媽了?”

小小澈的小胳膊環住她的脖子,“想。”

許知音把他放到一邊,“讓媽媽先換雙鞋。”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小小澈在她換鞋的時候很認真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禮物?”許知音光是聽到這個詞就已經期待起來了,“寶貝想要送媽媽什麽禮物?”

往年她過生日,隻有蘇蘇送她禮物。現在,兒子也要送她禮物了嗎?

她也太幸福了!

“我撿回來一個爸爸。”小小澈拍著小手,一副期待的樣子。

許知音蒙了一下,“爸爸?”

她還沒反應過來,兒子已經牽住了她的手,到了客廳,她看到自家幹淨的地板上,躺著一個看上去比較髒的男人……

醉了!

“蘇蘇!”許知音開口。

蘇蘇從廚房出來,“許小姐你回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家裏怎麽突然多了一個男人?

男人身上有些髒,早上剛擦的地板都被弄髒了。

蘇蘇解釋道:“我剛剛和小小澈出去的時候,看到有個人躺在公園裏,就把他帶了回來。”

當初,她受了傷,暈倒在外麵,也是許知音把她救回來的。

所以,她想,這種事情許知音肯定不會拒絕的。

小小澈在旁邊摻和,“這是爸爸!麻麻,這是禮物!”

許知音道:“家裏就小小澈和你,你怎麽可以隨便就把人帶回來呢?遇到這種事情,你應該報警才是。”

她雖然救過蘇蘇,但蘇蘇是女人,而眼前這個,是個男人。

蘇蘇解釋道:“我是想報警來的,但是這個男人不準我報警。我看他很可憐,澈少爺又非常喜歡他,所以才把他帶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男人還有意識,並沒有完全暈過去。

小小澈已經走了過去,牽住了男人的手……“爸爸。”

許知音醉了,“寶貝,你過來,離遠點。”

正常人不會躺在公園裏沒有人管,許知音總覺得很危險,不想讓兒子靠近。

這小家夥膽子也太大了,男人躺在地板上,許知音已經看到了隱隱的血跡,蘇蘇和兒子倒是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他們也不怕這個男人突然死在家裏。

蘇蘇道:“許小姐,我看他傷得挺嚴重的樣子,你快救救他。”

作為醫生,許知音自然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她把小小澈叫到一旁,讓蘇蘇給她把醫療箱拿了過來,在受傷的男人身邊蹲了下來,預備查看他的傷勢。

發現他的衣服全部都染上了血,隻是因為穿的是黑色的,血並不明顯,以至於蘇蘇和小小澈都沒有發現。

許知音蹲在他旁邊,最先看到這個男人的手,看清他手背上的婚戒,她愣了一下,再看向男人的臉時,他整個人都險些暈倒!

我靠!

這尼瑪……

蘇蘇見許知音不動作,擔心地道:“許小姐,他死了嗎?”

“沒死。”許知音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已經昏了過去,臉色發白,緊閉著雙眼,睫毛很長……

這個男人英俊到了極點,薄唇卻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冷酷。

重點是這張臉,對她來說真的太熟悉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兒子,這是多小的概率,還真的讓他把他爹撿了回來!

如果是別人,許知音就救了,可,想起顧南天,想起三年以前的事情,她的心痛了一下。

這個男人是她惹不起的……

她也不想救他。

“蘇蘇,把他扔出去。”許知音站了起來,淡漠地說。

這並不怪她見死不救,而是,這個男人她惹不起!

蘇蘇驚訝地看著許知音,“可是他看起來快死了。”

“那你來救。”

“我不是醫生!”

“把他扔出去,然後打急救電話。”這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

她的身份,可牽扯不起這個男人。

而且,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兒子的存在……

她還是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

蘇蘇道:“哦。”

許知音把藥箱撿起來,正準備撤開,讓蘇蘇把他搬出去,雖然他很高,有一米**,但蘇蘇是個女漢子,有著亞洲女人沒有的身板,足夠力氣把他搬出去。

許知音才剛剛撿起東西,手就被抓住了,一直躺在地板上的男人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他黑色的瞳孔讓人看不見底。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許知音冷漠地移開眼,不願意與他對視,對蘇蘇道:“快點。”

“不救我,你將會失去兒子!”冷漠的聲音,帶著陌生的霸道。

許知音聽了他的話,一愣,雖然他剛剛暈了過去,但他已經認出她了?尤其是,他還知道兒子的存在?

許知音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但卻讓她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

顧南天望著她,也不說多餘的廢話,眼神就已經透露了一切!

救,還是不救,是個問題。

許知音無語,難道,她還真的要像當年那樣救她一次?

他的血流了很多,幾乎染紅了地板,考慮到這裏有孩子和女人,許知音道:“把小小澈帶到臥室去。”

蘇蘇很快就應下了,把小小澈抱走,許知音將顧南天平放在地上,拿了剪刀剪開他的黑色襯衫,露出他受傷的腹部,竟然是槍傷……

她怔了一下,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那一絲驚訝,嘲諷地勾起嘴角,“怎麽,害怕了?”

她雖然是醫生,但從來沒有見過槍傷。

許知音鎮定下來,道:“看來傷得也不重,還有力氣說話。”

按理說他流了這麽多血,早就應該暈了過去。

顧南天的黑眸一直望著她的方向,他隨時都會暈過去,之所以沒有暈過去,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