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音無奈地撩開額頭的發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有些鬱悶地道:“對,我是簡單,你幹脆說我又笨又蠢行了,但再怎麽我也不會像你一樣偏激地看問題。這件事情明明就是你做得不對!我並不是要因為這件事情責備你,我隻是覺得,以後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你想做什麽,也別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像王某這樣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顧南天望著她冷漠的樣子,感覺到許知音生氣了,許知音看上去好說話,但在某些大事情上卻特別固執。

比如他曾經漠視顧心儀掉在水裏,就讓她很生氣,而這次的事情也一樣!

這對她來說,是良知,是人性的問題,她很在乎這些,這些在她眼裏是不可觸碰的底線問題。

所以,在這種事情上,很難讓她妥協。

顧南天看著這樣的許知音,雖然她看上去很普通,可是在他眼裏,他卻覺得,她無比的耀眼。

她溫柔,個性好,充滿正能量,更重要的是,她是個正直的人!

這樣的她好似一張白紙,而她留在他身邊,似乎隨時隨地都會被他染髒。

可是,這樣的許知音,卻讓他覺得有距離感,他看著她,道:“這就是我做事的方式,對我來說,我隻是想懲罰欺負你的人,紀流年傷害你,我不過是想讓他受到懲罰,別的人怎麽樣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可是你這樣,會縱容那些做壞事的人。換位思考,如果你是麗麗的家人,你不會覺得心寒麽?”

“我不會無能到讓自己的家人受傷害。”

“……”許知音道,“可並不是每個人都是你顧爺,不是每個人生下來都跟你一樣站在權力的巔峰。顧南天,你可以稍微改變一點點,就當是為了我,不好嗎?”

她知道他足夠愛她,可,也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不那麽壞的人。

通過認識顧南天之後跟他的相處,許知音大概能夠想象得到失憶前的顧南天是什麽樣的人,她害怕那樣一個人,所以希望在顧南天恢複記憶之前,能夠稍微改變這個男人,哪怕一點點,至少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顧南天望著她懇求的眼神,眼神冷了下來,“那你呢?作為我的女人,你不是應該習慣我做事的方式?我一向就是這樣,我隻在乎結果,不在乎過程,至於別人的人生,與我無關!”

他從來都是這樣不擇手段!

他十三歲就站到今天的位置上,他的王冠注定了他不需要仁慈這種情感。

如果他什麽都要去考慮,那麽他完全不用活了。

許知音看著顧南天,他說出的這句話,讓她覺得好陌生,她無奈地笑了一下,“可能是你最近恢複的記憶越來越多的關係吧,我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你。”

“……”顧南天望著她,許知音已經站了起來,離開了客廳,她自己上樓去了。

顧南天站在客廳裏,手慢慢地握成拳,鬆開、又握緊……

他一直沒有告訴許知音,他已經想起了很多事情,就是因為害怕自己的身份會帶給她負擔,所以一直沒有承認。可是,他終究還是他,有時候會不自覺地暴露自己的本性。

隻是這樣,就已經讓她感覺到了這麽大的壓力了嗎?

那如果,他恢複真正的自己……

許知音回了房間,洗完澡就睡覺了!

她躺在床上,想起跟顧南天的爭吵,明明在外麵的這些天是這麽想他,明明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還是那麽溫馨的樣子,誰知道一轉眼就這樣了!

她有些無奈,可是,她現在可以處處遷就顧南天,等到他恢複記憶了呢?

等到他恢複成了那個人人都忌憚的顧南天,這麽弱小的她,還能適應他的世界,跟上他的腳步嗎?

還是說,她隻能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慢慢地退場,徹底地遠離他的世界,才能保證自己離開的樣子,不顯得那麽狼狽?

顧南天站在門外,想要敲門進去,忍了忍,還是沒有動手。

這時候自己進去跟她說,她估計也聽不進去,而且,他一個大男人,並不是每次都很願意在她麵前承認,他錯了!

喬助理站在一旁,看到顧南天在門口躊躇了一下,又轉身走了。

他直接選擇去了別的房間休息!

一早,許知音從床上醒來,沒有看到顧南天,一臉的失望,以前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他半夜都會偷偷進房間來找她,而昨晚她故意沒有鎖門。

看來,他也很為昨天的事情生氣。

確實是這樣,如果隻是一些小事,各自忍忍就過去了,可以這件事情,涉及了兩個人的世界觀……

他們看世界的眼光不同,做事的方式自然也不同!

許知音起來洗漱後,聽說顧南天已經去工作了。她去上次跟顧南天一起去過的婆婆那裏,幫婆婆把家裏收拾了一下,這邊有不少的孤寡老人,她閑來沒事,為了躲紀流年,又不想去外麵,索性在這裏承擔了幫大家看病的義務。

平時來這裏幫大家看病的,都是同樣退休在這裏的老醫生,隻不過老醫生最近半年都不在了,所以大家要看病的時候,都得去申請,作為退休了的傭人,他們自然不可能會像顧南天一樣享受到最好的待遇,有時候醫生也不會來得那麽積極。

現在多了許知音,好了,她態度好,又非常耐心,大家都非常的歡迎她。

許知音坐在大樹下,沐浴中初秋的陽光,這時候是最舒服的,這邊的空氣也好得要命。

為大家看病,得到感激和成就感,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才是最有意義的!她喜歡這種充實的感覺。

“許醫生還真是閑得緊。”許知音剛剛對著陽光伸了個懶腰,就聽見身後傳來冷冷的一聲。

她回過頭,看到顧心儀就站在自己麵前。

顧心儀穿著長裙,一副冷淡的樣子看著許知音。

許知音心情好,也不跟她計較,“顧小姐怎麽到這種地方來了?”

顧心儀走了過來,說:“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的,不可以過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