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讓他正經地叫名字,許知音都習慣了,也懶得糾正他。

身上隻穿著襯衫和短褲的她坐了下來,望著客廳裏的所有傭人,“顧南天,你這是在做什麽?”

顧南天指著這一排的婚紗,問道:“這些,有沒有你喜歡的?”

“怎麽,你要結婚啊?”許知音看了一眼,“不會是早上看了顧心儀的照片,現在你就打算娶她了吧?”

‘顧心儀’三個字讓顧南天不悅地皺眉,“你再瞎說我就打你。”

“還想打女人?”許知音知道他不敢。重點是他不會下手!

結果顧南天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這讓她特別特別沒有麵子,她抓住他的手,“顧南天,你太過分了!”

這麽多傭人在場,他幾個意思!

顧南天扶住她的肩膀,問她,“這些婚紗好看嗎?”

許知音望著眼前這些,全部都是出自名家的設計,還是手工定製的婚紗……

這讓她不自覺地想起自己跟紀流年結婚的時候,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她的,全都是初夏走之前留下來的。

反正紀流年也不愛許知音,他就是隨便娶個女人,覺得無所謂。

都是為初夏準備的婚禮用品,最後卻全部給了許知音。

所以,許知音沒有挑過婚紗,也沒有挑過婚戒,更沒有像這樣,有人問她的意見,婚紗好不好看。

見她不出聲,顧南天道:“都不喜歡的話,我再讓人換。”

許知音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顧南天,他這麽正經的樣子讓她有些驚訝,“你真的要結婚?”

“嗯。”

“跟誰?”

顧南天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個白癡,“當然是跟你,我說過,我會娶你!”

尤其是現在,他更加堅定這個想法。

許知音被他的話說得愣住了,“顧南天,你這樣玩得有點過了。”

還以為之前在B市他隻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他是認真的。

顧南天說:“我現在並不是在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隻問你婚紗好不好看。不要跑題,認真回答,不然我就替你決定了!”

“你不要這樣!”許知音很是受寵若驚,“顧心儀還在醫院裏,你居然在這裏討論結婚的事情!”

“跟她有什麽關係?”顧南天不以為然地道:“我想娶的人是你。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你真的想娶我,等你恢複記憶之後再談,好嗎?”說結婚就結婚,他實在是太衝動了。

就算許知音有想過要跟顧南天在一起,可完全沒有想過要嫁給他啊!這太瘋狂了。

她和顧南天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顧南天道:“你是怕我娶了你,一旦恢複記憶之後,就會找你離婚嗎?不會的,我們家沒有離婚的傳統。顧家的男人,永遠隻娶一個女人,除非喪偶,否則不會再娶。”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的另一半,有著決定家族財產分配的權利。

許知音道:“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麽?”顧南天的眼神充滿了霸道,他握住她的手,“因為紀流年?你舍不得他?你還是想去跟他複婚?”

許知音想解釋,“顧南天,我跟他……”

顧南天根本不聽,“你想都不要想!你是我的,沒有人能夠把你搶走,除非我死。”

“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情你需要認真考慮,也許,你應該跟喬助理商量一下。”她不相信喬助理會認同顧南天的做法。

“他的意見不重要,我要娶的人是你。”顧南天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沒有人能夠決定我應該娶誰。”

他的父母已經離開了,他又是從來不拘泥於世俗的男人,他想要娶許知音,沒有人攔得住他。

“如果你真的選擇跟我結婚,新聞上就會看到顧南天娶了一個離婚女人。我很掉價,配不上你。”她是真的沒想過要當顧南天的太太。

這個身份太重了,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得起的。

顧南天伸出手,下意識地卷著她的發尾,聲音無奈,“這是你找的借口。你這麽好,沒有什麽配不上!離婚很可恥麽?人都有弱點,你隻是眼光不好看錯了人,跟我在一起,你會有新的未來。”

“你讓我覺得你像個孩子,說的話很任性,也不負責任。”現在的他根本沒有立場代表他的身份,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如果不想讓我難過,就嫁給我。我想讓你跟我在一起。”顧南天握住她的手背,輕輕地吻了一下,一個很紳士的吻,直到他的唇離開,許知音還能感覺到這個吻的熱度。

如果……如果這個男人沒有失憶,他是真的在跟自己求婚,許知音想,她真的快要把控不住自己了。

他幾乎滿足了一個女人對另一半所有的想象,雖然有時候幼稚得要命,但更多時候卻很可靠。

可是在看過顧心儀與顧南天的合照之後,心中的那種罪惡感更加熟悉,許知音道:“你還是認真想想再決定吧!不要衝動,我不會跟紀流年複婚的,那隻是傳言,連我都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她本來想回去問個清楚,可顧南天一直不準她離開,她也沒有辦法。

顧南天沒有理會許知音,重新把目光落在那些婚紗上麵,顯然,許知音的話並沒有改變他的決定,他看了看,從其中挑出幾套,“這幾套先留下來,然後再送些別的過來看看。”

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許知音很是著急,她不想潑他冷水,但他實在是太任性了啊,“顧南天!你別這樣,我們認識不久,你對我還不夠了解。我並不是你想的那麽好的人!我得跟你承認,我不是好人,我為你工作,留在你身邊,是因為我想在紀流年和初夏麵前爭一口氣,我在利用你為自己找回麵子,你不覺得這樣的我很虛偽嗎?真的,你別這樣!”

她確實有過利用顧南天找回麵子的無恥想法,要不然,也不會在紀流年和初夏誤會她和顧南天關係的時候故意不解釋。

這樣的自己,連她都覺得厭惡——她很膚淺,還有些虛榮,哪裏配得上他這麽好?

顧南天的眼中滿是溫柔,“我不怕你利用我,就怕你不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