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漠深邃的眼底,有著一絲哀傷一閃而過,他又開口,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聲音很淡、很輕:“我以後都不會再碰你了……”

他連說了兩遍,宋青春才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麽,眼神愣愣的望向了他。

她漆黑明亮的眼底,還殘留著一縷防備和慌亂,但是卻以經冒出了層層的驚喜,盡管被她刻意的壓製,可是卻還是十分的明顯、刺眼。

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又像是在不相信他的說辭,遲疑了片刻,帶著幾分質疑的“嗯?”一聲,然後問了一句:“什麽?”

他從來都知道她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他碰她,所以她聽到他這些話欣喜激動在自然不過,所以,他沒有好難過的,不是嗎?

可是,蘇之念還是忍不住將視線從她的臉上別開,盯著床頭那一盞光線昏黃模糊的睡眠燈,表情淡漠的宛如晨曦的霧氣,良久,他才輕眨了一下睫毛,涼涼的開口:“我說……”

他隻是說了這兩個字,胸膛裏就有著無數種情緒迅速的翻滾、起伏,令他身體傳來尖銳窒息的疼痛,使得他險些都站立不住,他倒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的把後麵的話,完整流暢的說了出來:“……在你留在我家剩下的日子裏,我絕對不會碰你的,所以你隻需要負責好我的衣食住行就好。”

其實……他很想告訴她,如果她實在覺得住在他家裏是一種煎熬,她可以回她家住,一百天之後,他仍是可以給她一個起死回生的宋氏,可是,想法翻滾在胸膛裏很多遍,等到說出口的時候還是變了。

他終是舍不得就這般和她分道揚鑣,即使他知道,最終他仍是要和她分道揚鑣。

他想,人世間最痛的莫過於此,最深愛的人,心底最深沉的痛,是他給的;人世間最難解的局莫過於,明明該放開,卻偏偏總想抓緊。

他說得很認真,並不像是在開玩笑,而且在宋青春的認知裏,誰或許都會開玩笑,唯獨蘇之念這個人,從來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別說開玩笑,連笑都沒。

宋青春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她下意識地掐了一下自己,直到感覺到有著尖銳的疼傳來,她才回過神,她唇瓣動了好幾次,最終卻也隻是很輕的“哦”了一聲。

蘇之念沉默了好長一會兒,又說:“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像前幾天……”

他說到這裏,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所以就停了下來。

宋青春知道,他指的是他喝醉險些強了她的事,她抿了抿唇,垂下了腦袋,然後又聽到他語調淡淡的說:“……你放心,不會有第三次了,我不會喝酒了。”

他這次說完,沒有絲毫的停頓,直接轉頭看向了她,他的眼神深邃深沉,帶了很多感情,複雜的像是藏了很多的秘密,都不等宋青春看懂,他就反手拉開身後的門,退了出去,然後將門輕輕地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