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橫生枝節(1/3)

我垂了垂眸子,率性通達倒也談不上,其實很多時候,我也曾因為楚悅然而改變內心,變成一個對周圍充滿戒備的人,可這樣實在是太累了,這不是經曆帶給我的成長,而是一種自我折磨。

紀梁說得對,有些事情,記得就好,不必刻刻帶在身上。

不過不管怎麽樣,夏南澄對我的關心還是讓我十分感動的,我一直把她當前輩,剛來的時候,我還擔心我們會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而相處的不愉快或是彼此疏遠,可沒想到,她雖然性子冷淡,極少主動跟我找什麽話,但在這異國他鄉,最讓我感到溫暖的,終究是她。

“南澄姐,你說你這麽好,要是最後剩下兩個人Pk如果是我們倆可怎麽辦啊?”

我本是隨口開個玩笑,夏南澄沒再接話,低頭剝著柑橘上的白絲,剝的一幹二淨了才放進我的食盒裏。

“其實我以為你會恨我,因為這次參賽的名額,要不是因為我,你和紀梁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怎麽能怪你?”

我撇了撇嘴,雖然這件事情我的直接對立麵是夏南澄,但我真的一秒鍾都沒有怪過她,無論是能力還是資曆,她比我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單單是看這一點,我即使不滿意紀梁,也是因為他剝奪了我的知情權。

而我們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參賽的事情不怪你,我和紀梁就更與你無關了,雖然我恨他,但說來說去,是我自己不該當真。不過這樣也沒什麽不好,離開了他,我才得以做真正的自己不是嗎?”

“其實他……”

我原以為夏南澄會替紀梁辯解幾句,可她卻戛然而止,不在提起,也好,反正任她說出大天來,我也不會原諒那個混蛋,他不許我來參賽,我可以相信他有隱情,他選擇Iris,我可以相信他有隱情,可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他再有隱情都不值得被原諒。

———

下午鱈美有事耽擱了一會兒,當地時間三點多才來到工作間,我便也出發的晚了一點,不過看上午的速度,稍微快點天黑之前就能趕回來的。我嫌人多走路麻煩,便留下了攝製組,獨自上了山。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才發覺梔子花種的偏僻,左邊是刺梨,右邊是薄荷草,它則正處在兩條山路中間的土地上,要是走尋常路過去還得繞上大半圈,費時的很,但爬過去就快多了,看上去最多十分鍾就行了。

陰了許久的天上滾了兩個悶雷,不出所料的話馬上就要下雨了,我更加趕時間了,所以也不多想就直接開始爬了,豆大的雨點緊接著就砸在了額頭上,這雨比想象中來得更快,我爬上去急匆匆采著梔子花,偏偏這花又極小,采摘起來最是麻煩,等我采了堪堪半盒的時候,雨勢就漸大了。

“啊……”

往下爬時雨水淋濕了山石,我腳下一滑直接滑到了刺梨叢邊,右邊**的腳踝立刻被刺出了血跡,我來不及處理,隻想盡快趕回去,可動了動腳才覺出來,原來腳踝也扭傷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正當我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跟我一樣淋了個透濕的德維特。

“Jasmine!”

“德維特!你也是上山碰到下雨了嗎?”

我話還沒說完,德維特就來到了我身旁,順便把外套脫了披在我身上。

“不用,我都

已經濕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腳怎麽了?”

“啊,就是扭了一下,不是很疼……德維特……”

德維特不由分說就將我橫抱起來護在懷裏往山下走去,認我怎麽說就是不聽。

但他其實真的不用這樣的,這點小傷對我來說那都是小打小鬧了。

雨勢漸大,德維特帶我便進了工作間避雨,順便拿工作間裏的醫藥箱幫我處理著腳踝的傷口。

“疼嗎?”

“還好。”

“不然我們就在一起吧,我和你,不因為任何人。”

“……”

德維特突如其來的認真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接著,他抬起頭來仰視著我,

“我們在一起不好嗎?你又不可能孤獨終老,我也要結婚生子,你看我們又有共同的愛好,有彼此認可的生活目標,我們在一起可能會很好。”

半晌,我搖了搖頭,話是這麽說,可是,我才二十歲,這個年紀裏,縱使被傷害過,我依然覺得愛情應該是一種衝動,而不是一種規劃。

“德維特,”

我笑了笑,

“等三十歲的時候你還跟我說這些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現在我們都還年輕,何必彼此將就呢?”

德維特微微皺了皺眉,再沒有回答。

這麽一來,我跟德維特呆在同一空間多少有也尷尬,下著雨也回不了別墅,我便冒雨跑進了自己的工作間,將未提取完成的香料接著提取了幾次,雖然淋了雨,鼻子有些塞,味道分辨不太仔細,不過按照步驟進行也不會有什麽紕漏。

第二天一早,我便將提取好的脂膏分裝好了,剛好鱈美來工作間,我便托她把脂膏送出去了。

回到公寓時,已經早上八點鍾了,淋雨之後一夜沒睡身體乏的厲害,我揉了揉脹痛的腦袋,換下一身衣服好好洗了個澡便睡下了。

之後是被大家中午回公寓的聲音吵醒的,我看了看表,將近十二點了,便起床拿了早上換下的衣服準備去一樓用洗衣機洗了。

可沒想到還差幾層台階的時候,我就被迎麵走來的澤瑞斯一把拽了下來。

“你幹嘛?”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澤瑞斯接著拎起我懷裏的衣服靠近嗅了一下,接著澤瑞斯眯著眼睛冷哼一聲,對我既不屑又厭惡的用唇語說了一個單詞:Bitch。

我被這一舉動搞得莫名其妙,但是再莫名其妙也不能讓我就此容忍一個人對我如此侮辱。

“澤瑞斯,你給我說清楚!”

我扯住已經轉身的澤瑞斯的衣角將她直接從樓梯上扯了下來,不知是她未曾防備還是我力氣太大,這一扯竟將她扯了個趔趄,幸虧身邊德維特及時扶了一把。

“你敢扯我!”

差點摔倒的澤瑞斯愈加惱怒,不知是不是因為怒極,連聲音都嘶啞了,我也不甘示弱,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好,說清楚,Bitch,B-I-T-C-H,聽清楚了嗎?”

“澤瑞斯你夠了!”

德維特衝澤瑞斯沉聲說了一句,我抿緊雙唇,如果不是這次參賽機會來之不易,我不想因為打架被勒令退賽的話,我已經一巴掌打過去了。

“澤瑞斯,事情還沒弄清楚,不要隨便冤枉別人,莫離,先回去把衣服放下吧。”

夏南澄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此時別墅裏的人都聽到動靜出來圍觀,我深吸了一

口氣,不想在這兒不明就裏的丟人現眼,可澤瑞斯卻非要跟我硬剛到底。

“放什麽衣服,她衣服上就有刺梨的味道,這還不清楚?”

“刺梨的味道怎麽了?”

我不解,刺梨的味道就是昨晚采摘梔子花時滑到刺梨叢邊沾染的,這能有什麽問題?

夏南澄看著我似乎有些不好開口,

“澤瑞斯刺梨過敏,可她早上從你那裏取的半成品薔薇花脂膏裏帶了刺梨。”

“什麽?”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人贓並獲,你裝什麽無辜?”

澤瑞斯不屑的看著我,仿佛她早就知道我就是這種下三濫的人。

“我已經說過了,Jasmine身上的刺梨味道是昨天采梔子花沾染的,她也沒有采刺梨。”

德維特看著澤瑞斯為我辯解。

“你知道她沒采刺梨嗎?你檢查過?”

“我……”

德維特眉頭緊皺,是,他沒檢查過,過了幾秒,才換了個說法。

“如果她采了,我嗅得到。”

“嗬……你的話可信嗎?你自己說,你們之間的關係足夠讓你為她撒謊了吧?”

澤瑞斯步步緊逼,認定了是我動的手腳,根本就沒法講理。

我趁她不注意拉起她的手腕擼起腦子袖子看了一眼,紅色的斑疹密密麻麻起了一大片,體溫也略有上升,再仔細一看,澤瑞斯脖子上也有星星點點的紅疹,這過敏程度應該是很嚴重了。

可是這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以為這些小把戲就能贏過我嗎?”

“不是我做的。”

“你是想誣賴別人嗎?三宅鱈美是早上才接的你的班,她不可能將兩種花脂膏融合,而且你身上味道那麽清楚,又在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進行,不是你還能是誰?”

“嗬……”

我輕笑一聲,

“你既然自詡那麽了解我,那就應該知道我這一路摸爬滾打經曆過什麽,真想害人還會害的這麽明顯嗎?你可以覺得我心思惡毒,但是如果蠢成這樣,我早死了,來不了這兒跟你拌嘴。”

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說,澤瑞斯瞪了瞪眼睛,沒說出來什麽。

“還有,盡管你在調香界無人不知,但刺梨過敏這件事情也從未公之於眾吧?我沒你那點喜歡調查別人的癖好。”

“你不知道,那紀梁也沒告訴過你嗎?”

紀梁?

聽到這兩個字我腦袋裏懵了一下,接著才反應過來,

“我跟他,為什麽要提起你?”

說完我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裏就回了房間,想著自己人生經曆可真是夠豐富的,如魅碰上了楚悅然那麽個喜歡背地裏使絆子的,現在又遇到一個喜歡正麵撕人的,嗬,人生如戲。

沒多久,夏南澄回了房間,還拿了一盒壽司給我,我原本早就餓了,可是被這麽一折騰,哪還吃得下東西,盡管經曆過那麽多的黑暗與攻訐,我也不可能對“賤人”兩個字無感了。

夏南澄坐在床邊握了握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被冤枉了,可這個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澤瑞斯刺梨過敏很嚴重,也不過十幾分鍾紅疹就起遍了全身,她同我們說沒什麽事,可之前我聽Ann過一次,教學的時候,有個學生刺梨過敏幾乎毀掉了她的嗅覺,現在想想,Ann隻有兩個學生,那不是紀梁,就是澤瑞斯了。”

“毀掉嗅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