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大張小張
歐陽莫走到麻將館門口的時候，不由皺了皺眉頭。一陣極其混亂和嘈雜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他打開門一看，裏麵被翻到的麻將桌七八台麻將撒的一地都是。一堆麻將客躲在牆角，抱著頭避免惹火上身。一號到八號都在那裏傲然的站著，他們腳下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來個高大的壯漢，類似看場子的模樣，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一眼就看明白了，肯定是他們幾個強行要拉蛇頭走，麻將館的兄弟不願意了，兩邊就動起了手。結果，歐陽莫晚來了一小步，戰鬥已經解決了。
這也許是這幫麻將客這輩子見過的，速度最快的群架。
因為之前看過照片，歐陽莫一眼就看見了躲在人堆裏的兩個蛇頭。他快速走了過去，一把拎起了一個，怒喝道：“還不趕緊走！”
一個蛇頭哆哆嗦嗦的說：“我們還欠麻將館老板五萬塊錢，要是現在走，以後被他們逮到……”他話還沒說完，歐陽莫的一根手指就狠狠的戳到了他頸部的動脈，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要是不馬上帶我們離開，我現在就要你死！”
蛇頭立即感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頸部傳了過來。在那一刻，如果給他說那不是一根手指，而是一把冰涼的三棱軍刺，他也會絕對相信！
現在就走，可能會死。現在不走，立刻就死！
這個選擇題，是人都能選對。蛇頭差點嚇尿褲子了。隻知道連連點頭。然後急忙拉著另一個跟著歐陽莫九個人走了出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邵清風看了看手表，再有二十分鍾就有警艇巡航，必須馬上立刻出發。九個人簇擁著兩個蛇頭開始在人行稀少的馬路上迅速奔跑，跑出了兩位蛇頭平生衝刺的最高速度。
當跑到偷渡船的時候，兩個蛇頭的肺葉都快爆炸了。高速的奔跑讓他倆不斷的捶著胸口，張大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帶著鹹味的海風。
這是一條兩層的機動船改裝成的偷渡船。一個蛇頭負責掌舵，另一個則負責觀察風向和地圖。當船以最快速度衝破海上警戒線，並且達到了兩公裏外的時候，他們看到了身後警艇海上巡航時的燈光。眾人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觀察地圖的蛇頭坐了起來，拿出了一包煙，給眾人遞了過去。九個人全都擺了擺手，示意不抽。杜連城跟他們說過，如果想保持自己的最大肺活量，就不要抽煙。
蛇頭驚愕道：“都不抽煙？”九個人一齊點了點頭。他幹笑了一聲，自己拿出一根煙點上了。指著那個正在掌舵的說：“他是我弟弟，叫張橫，我叫張順。你們叫我大張，叫他小張就行了。”
歐陽莫看了看外麵已經漆黑的外麵，問大張道：“最快的話，可以幾天到索馬裏？”
大張指了指外邊的大海，說：“那就要看老天爺了。如果全速開進的話，沒有意外，四天就能到。如果中間碰上老天爺發脾氣，來點什麽暴風海嘯的，那耽誤的時間就不好說了。”
九個人聽了這話，都緊緊的皺了皺眉頭，凝神望著外麵黑漆漆的海麵。
大張噴了口煙，問歐陽莫：“哥們，我看你們不像一般的偷渡客啊。說實話，你們是幹什麽的……”
他話還沒說完，立刻感受到了九雙冰錐一樣的目光，狠狠的釘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張連忙擺擺手：“啊，算我沒說，算我啥都沒說。”
歐陽莫凝神望著外麵的海麵，腦海裏又浮現出了唐葉秋的臉龐。那如冰霜一般的冷酷，現在卻覺得別有一番美麗的韻味。然後，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章莉的臉。
歐陽莫悵惘了許久，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大張從下層儲藏室搬出來了一個大紙箱子，邊打開邊說：“給你們付錢的人還真是出手闊綽，一下就給了我五萬。可是我這手不爭氣，五萬塊錢在麻將館輸得幹幹淨淨，最後還倒欠人家五萬！早知道去賭博幹什麽啊，可話又說回來，誰有前後眼啊是吧……幸虧我之前花了錢買了吃的，要不然咱都得在船上釣魚吃了。”
大張把罐頭從紙箱子裏一個一個的拿了出來。雖然暗鐵部隊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十幾塊單兵口糧，可那是在戰場上急用的。現在還是吃這些罐頭好些。
歐陽莫拿起一盒魚肉罐頭，習慣性的掃視了一下，忽然他瞪起眼來，對著大張說道：“這罐頭怎麽已經過了保質期半年了！”
其他人一聽，趕緊朝自己手中的罐頭上麵的生產日期看去。果然，每個人手中的罐頭都已經超過了生產保質期不等。有過半年的，有過三個月的。
大張一愣，馬上陪笑著說：“啊，哈哈，被發現了。我也是買了之後才發現的，但是人家超市不給退貨了……”
歐陽莫白了他一眼，說：“是想省錢的吧！”
大張再一次的被戳穿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歐陽莫打開罐頭，用鼻子聞了聞，又用手挖了一點，放到嘴裏細細的嚼了一番，說道：“雖然過了保質期，但沒有發生食物腐敗現象，可以食用。”
其他八人聞言，齊齊的把罐頭打開了，也跟歐陽莫做了一樣的動作，確認無誤後，才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大張白眼一翻，心道，這也太誇張了吧。
船隻平穩的前進。大張和小張輪流掌舵，在天明的時候，已經過了西沙海域。
一縷晨光初破，海上傳來了海鷗的鳴叫聲。手表上的鬧鍾滴滴一響，九個人一塊起了床。他們光著身子剛站起來，就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了。
九個人跑到船上的護欄邊，看著大海泛起了早上的第一波嫵媚，不知名的海鳥在高處美妙的盤旋著。遠處的島嶼像珍珠般的，點點安靜的撒在了廣袤的海洋之上。
九個人齊聲說道：“好美……”
正在掌舵的大張一回頭，笑道：“兄弟們，我們已經通過了西沙海域，現在到了南沙海域的地界了！”
九個人赤**精壯的上身，集體對著大海，撒了一泡滾燙的尿液。然後集體拿著缸子開始刷牙洗臉，最後一齊完成了洗刷程序，以相同的速度快速穿好了衣服。
大張小張驚訝的張大了嘴。呆呆的瞪著眼看著。九個人的動作標準一致，就好像一個人做出來的一樣。他們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偷渡客。在這樣的環境中，還保持著……一絲不苟的精神。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第三天，已經通過了馬六甲海峽，駛入到了廣闊的印度洋海麵上。
這天的下午，大海看起來一馬平川，毫無波瀾。但天氣卻陰沉沉的，看起來漆黑的雲層要壓到海麵上一般。大張小張的麵孔不由得嚴肅了許多，就連歐陽莫他們幾個沒有出過海的人，都隱隱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船隻繼續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大海深處航行。忽然間，太陽徹底的躲在了濃重的烏雲後麵，海上可見度一下暗了下去。海麵也開始像生氣咆哮似的，慢慢的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突然，小張指著遠處，用驚恐到已經變聲的聲音叫道：“海……海……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