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孫天門的選擇
看到孫天門的暴動狀態，歐陽莫站著沒動，而是平靜的看著他，冷冷說道：“你已經走的夠遠了。回頭吧！”
“回頭，回什麽頭？早就無頭可回了！”孫天門的表情異常暴躁，嘶聲喊道：“狼人，用你的拳頭給跟我說話吧！如果你戰勝了我，就說明你是對的。我要是還能活下去的話，我就回頭！否則，就算你死在我的手裏，也不要有什麽怨言！”
“說了這麽多，沒想到最好還是要訴諸於武力……也罷，這個世界並不是由語言決定的，而是由實力決定的！”歐陽莫緩緩的擺出了一個格鬥勢：“上吧！”
“啊嚓！”一聲清喝，孫天門已經出手！那如同鋼錐一般的手指捏成爪狀，朝著歐陽莫的咽喉直直的掏了過去！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身體帶動過來的氣流！不，與其說是氣流，不如說是一陣帶動出來的旋風！歐陽莫的心中也是驚愕了一下，剛才跟孫天門過了幾招，隻感覺他的招式淩厲而已，但沒想到，現在的不僅是淩厲，更加揉雜了一股無法遏製的暴躁！
孫天門的心亂了。他的心本來是一波古井，波瀾不驚。但現在，他的心暴躁了起來！
“**螳螂爪”乃至剛至強的武術，攻擊力和破壞力都十分驚人。當年創造螳螂拳的拳師王郎從嶗山出山之後，參加了反清複明的天地會。在上海磨坊倉庫跟清軍的一次著名的交戰中，憑著一雙肉掌獨自殲滅了清軍五十三人，人送綽號“王無敵”。雖然史實或許有些誇大的成分，但螳螂拳的剛猛由此可見一斑。歐陽莫沒有硬性防禦，而是一個側身避了過去。孫天門衝的迅速，也不控製自己的速度，右手狠狠的抓在了房間的木門檻上，“喀嚓”一下抓掉了一塊碎木！
歐陽莫見狀，不由得心神一凜。這“**螳螂爪”的威名果然不是蓋的，破壞力竟然如此的驚人！
孫天門一擊未中，狂嘯一聲，轉身又朝著歐陽莫的咽喉抓去！真是招招奪命！歐陽莫暗藏勁力於拳上，以一記滲透勁硬碰硬的打了過去！
孫天門的眼神驟然明亮了起來：“柔拳法？！”
“不錯！”歐陽莫這一拳打了出去，直接跟“**螳螂爪”來了個對碰！然後他略帶驚愕的看著自己的拳頭，上麵赫然出現了三道血痕。讓歐陽莫驚愕的不是這三道血痕，而是他的拳頭正在微微的發顫。剛才的那一擊，自己的無名指的指關節竟然斷了！
好霸道的螳螂爪！竟然能夠撕破柔拳法的滲透勁攻擊！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竟然會使用柔拳法，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孫天門的表情有些猙獰了起來，笑道：“但是，不管什麽樣的拳法，在我的**螳螂麵前，也會被全部撕裂！”
歐陽莫沒有說話，往後退了一步，表情是一臉的肅殺。
“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這都怪你，你讓我猶豫，你讓我不安，你讓我彷徨！殺了你，這一切都會消失了！”孫天門再次低嘯了一聲，伸出利爪朝著歐陽莫的頸部要害探了過去！
“砰！”閃電般的一腿擋在了孫天門的爪上，生生的bi退了他的攻擊。孫天門一招受阻，大驚失色，歐陽莫接著又是一腳，攜帶著風聲踹了過來。孫天門大喝一聲，雙手一起伸出螳螂爪頂了過去！“砰”的一下，雙方都各自往後退了兩步。
“我的螳螂爪無堅不摧，被別人bi退，說實話這還是第一次。”孫天門沉聲說道：“沒想到你竟的忽然用出了十二路譚腿的功夫……”
孫天門話沒說完，看到歐陽莫雙腳的站立姿勢，他的臉上陡然掠過一陣驚詫，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你這不是譚腿，而是……戳腳！”
“不錯，”歐陽莫輕輕的轉動著腳踝說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螳螂爪硬，還是我的戳腳硬！”
“人稱南拳北腿，而戳腳被稱作北腿之冠！沒想到你年紀輕輕，身上掌握的功夫卻好像一本百科全書一般，真是難得！”孫天門由衷的說道：“那麽就讓我今天試一試，到底是這久負盛名的戳腳厲害，還是我的螳螂爪厲害！”
話雖如此，孫天門的臉上卻一臉的嚴肅，暗暗的把氣息運到了兩隻手上，一時間雙手手指的骨節又大了許多，筋骨發白。麵對戳腳，他不敢大意。這是一門在北派武術中破壞力最為強勁的腿法，攻擊力十分駭人。若是跟譚腿比起來的話，戳腳簡直就是一種破壞工具。相傳當年的武鬆醉打蔣門神，用的就是戳腳門裏麵的玉環步、鴛鴦腳兩式。幾招之間，便把個黑塔般的蔣門神打的滿地打滾，伏身求饒。
“就讓你的戳腳，也在我的螳螂爪之下粉碎吧！”孫天門低吼一聲，鐵爪閃電般的探了出去。歐陽莫拿腿一封，孫天門陡然間變線，胳膊劃了一個圈，手指捏在一起，竟然斜斜的向歐陽莫的頸部點了過去！
“戳腳，十字箭！”
歐陽莫的腿瞬間往上踢了出去，直直的呈180度，來了一個力量絕對淩厲爆發的朝天蹬！戳腳的發力點全在前腳掌，此時更是力達腳前部，整個身體拉成了一個標注的“十”字！隻聽“砰“的一聲悶響，孫天門點向歐陽莫頸部的右手竟被踢開了出去！
“噝……“孫天門往後退了兩步，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的左手緊緊的扼住了右手的手腕，臉上閃現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孫天門使勁的握了握拳，手腕部卻傳來了一陣疼痛。他鬆開左手，右手掌好像軟弱的膠泥一樣垂了下來。歐陽莫剛才的一腳，竟然精準的戳斷了他的手腕！
“你右手的腕骨已經斷了。孫天門。”歐陽莫看到他雖然斷了手腕，但臉上隻是閃現出了一絲苦楚，更多的是毫不在意的表情。歐陽莫不由得在心裏稱讚了一聲，真是個強悍的男人！但他還是說道：“你已經沒有勝算了，回頭吧。”
“哼哼……”孫天門有些無奈的笑道：“手掌可以練的堅如鋼鐵，但手腕卻是無法能夠鍛煉到的。你眼力精準，擊我軟肋。我十分佩服。我與很多的武術家和職業拳師交手，從未有過此敗。但是，這還不足以完全擊潰我，畢竟我還有一隻左手。”
“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實力嗎！僅剩一隻左手，你覺得你還有勝算嗎？！”歐陽莫不由得朝著他大吼了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做到這樣的堅持，為什麽明知要輸，你卻還要掙紮！”
“身為男人，難道不該這樣嗎！難道隻是因為被你踢斷了一隻手腕，就要俯首認輸嗎！”孫天門也朝著歐陽莫吼了起來：“身為一個武術家，身為一個男人，戰鬥到自己的最後一刻，隻要還有一絲機會，就要絕不放棄，跟對方死磕到底！難道這樣做不對嗎！！”
歐陽莫愣住了。他真的是愣住了。對於孫天門的話，他無法辯駁。沉默了良久，歐陽莫抬起頭來，對著孫天門緩緩的說道：“出招吧。”
“啊啊！！”孫天門大喊了一聲，伸出自己的左手，朝著歐陽莫再次狠辣的抓了過去！這次歐陽莫站著卻沒有動彈，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孫天門衝過來的動作，雙腳也沒有任何發動攻擊的跡象。而這時，歐陽莫“靜之極致”的感應能力已經全部打開！
“嗖！”歐陽莫閃電般的出手，直接衝進了孫天門的“**螳螂爪”中！他精準的抓住了孫天門的中指和食指，然後迅速的向下掰去！“喀嚓”一聲骨骼發出的輕響，這兩根手指頭被當場掰斷了。
“呃……”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孫天門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歐陽莫順勢擒住了他的肘關節，一下給他擰了過來，低聲喊道：“孫天門，你兩手盡廢，投降吧！”
“投降……”孫天門忽然笑了：“狼人，你是在侮辱我嗎？”
歐陽莫一愣。
“即使我選擇的路是錯的，但我也要不停的走下去！身為一個男人，你就別想讓我投降！”孫天門大吼了一聲，使勁一掙，竟然“喀嚓”一聲自己把肘關節給扭斷了！
歐陽莫不禁驚愕的放開了手，不敢置信的喃喃說道：“孫天門，你竟然……”
“狼人，你為什麽要讓我迷惑！你為什麽要讓我彷徨，我要殺了你！”孫天門轉身大喊了一聲，掄起已經折斷的左臂，朝著歐陽莫狠狠的打了過來。他的眼中全是悲哀的戰意，全是遏製的彷徨，全是一種無法言明的痛苦和悲傷！
“紅蓮地獄！！”
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猶豫，在極近的距離之內，歐陽莫瞬間發動了柔拳法的最後一式。這股強大的滲透勁毫無保留的全部轟進了孫天門的身體之中！然後透過他的身體穿透了出去，“嗤”的一聲把他後背的衣服撕開了一條裂縫！
“噗”的一聲，一腔鮮血從孫天門的口中噴濺了出來。他的眼神忽然間喪失了憤怒的神采，慢慢的倒了下去。孫天門明白，自己的肺髒已經被這一擊全部震碎了。
歐陽莫急忙抱住了身體將要倒下去的孫天門，看著他那已經沒有了靈魂像火焰一般在燃燒的眼睛，痛苦的大聲喊道：“為什麽，孫天門，你為什麽要這麽bi我！你為什麽非要bi我這麽做！”
“謝謝你，狼人……”孫天門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股安詳的神色，血液正在慢慢的從他的嘴角裏滲出來，他的眼睛在迅速失去生命的色彩。孫天門卻喃喃的說道：“我感覺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
“我不知道我選擇的道路是對還是錯，但那都已經不重要了。狼人，謝謝你，在最後的時刻，你讓我解脫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