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它”(二十三)

燕自省在醫院接受各項沒有必要的檢查,那簡陋的儀器簡直讓他嗤笑,如果人類知道科技在幾十年後會發展如此可怕,世人皆會驚歎,這時的檢測設備和以後想比,確實不值一提。

接著他沉沉的睡了過去,而且做了一個夢,他看見許唯,星月、萬俟天下,林羽藍顏冰和梁天奇,他們騎著腳踏車來到了醫院,他聽見收音機的聲音從其它病房傳來,看見穿病號服的病人有如鬼魂一般在寬闊的大廳遊**,還有他非常熱。

夢裏許唯等人在探病時間出現,但被他母親大吼大叫,不願意讓他們進來,她隻是一個普通的npc所以她隻是在執行自己的角色而已。

這時,一直坐在候診室,但一直躲在角落,用周刊遮著臉的小醜忽然跳起來,快速擺動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做出鼓掌的動作,它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又是側翻又是後空翻,他的母親還在嗬斥著許唯等人,他們都躲在了許唯的背後,隻有許唯紋絲不動,雖然他臉色蒼白,但神情鎮定,雙手深深的插在牛仔褲口袋裏。

隻有燕自省看見小醜,不過一個原本在母親懷中睡的香甜的小嬰兒忽然醒了過來,開始嚎啕大哭。

小醜蹦蹦跳跳,一會劈腿一會單手倒立,臉上的笑容變得非常真實,燕自省在夢中,心想這就是小醜的計謀,挑撥他們,拆散他們!不讓他們有任何機會集體行動,小醜欣喜若狂,在空中翻滾兩圈,滑稽的親了他母親一下。

這時一名實習醫生跑進候診室,要他的母親立刻安靜下來,否則就得離開醫院。

小醜開始變淡消失,形態也開始改變,燕自省看見麻風病人,木乃伊,大鳥、狼人和吸血鬼。

在小醜消失之前,他看見了最可怕的景象,他母親的臉。

接著他醒了,而他劇中的母親一直守候在長廊上,她等待著許唯等人,鐵了心的要終結這段友誼。

許唯等人果然來了,和她猜的一樣,她站在走廊上,心平氣和的將許唯等人勸走,然後走回病床前,看著燕自省手臂掉咋胸前,上了一大塊白色石膏。

“你趕走了他們。”燕自省漠然的緊盯著她。

她想轉開視線,燕自省的眼神讓她感到不可思議,自己那個溫和怯懦的孩子去哪裏了?

“你把我的朋友趕走了。”燕自省再度說著,他語氣平淡,不帶懷疑或疑問。

“你今天感覺怎麽樣?”他的母親問:“感覺怎麽樣?”

燕自省沉默不答。

她往前一步,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兒子,她為了他做了那麽多,犧牲了那麽多。

“我和醫生談過了,他向我保證會讓你完全複原,當然要是有任何狀況,我們就去其他地方找專家。”她露出微笑,仿佛這是天大的恩惠。

“埃迪,你聽見了麽?”

“你把我的朋友趕走了。”燕自省又說一次。

“對!”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孩子總會任性,但當大人的又怎麽會被小孩子的這種小把戲給鉗製住?想玩把戲就玩吧,她直直回望著埃迪。

“我的手臂不是我朋友弄斷的。”燕自省說:“我和醫警官都說了,弄斷我手臂的是亨利·鮑爾斯,雖然還有別的小孩,但動手的是他,如果我和朋友在一起,就不會出事,出事是因為我落單了。”

他母親忽然想起了鄰居說的話,和朋友在一起比較安全什麽的,但她立刻怒火中燒,猛然抬頭:“你很清楚那不是重點,你到底在想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麽?我很清楚他為何弄斷你的手臂,因為你和你的朋友不知道怎麽惹怒了他!你要是乖乖聽話,一開始就和他們保持距離,還會發生這種事情麽?”

“如果沒有他們,情況會更加嚴重,我的朋友還會再來,下次你不準把他們趕走,也不準對他們說什麽,他們是我的朋友,你不能隻因為自己害怕孤獨,就把我的朋友趕走。”燕自省說。

埃迪的父親早死,他的母親獨自將他養大,或許是因為太害怕失去自己的兒子所以才處處想要完美的保護他,但其實燕自省對於這樣的情感,感到非常不屑,甚至他還想笑。

“他們是壞朋友!”她大喊聲音幾近瘋狂:“我很清楚,我心裏感覺的道,他們隻會帶給你痛苦和遺憾!”

她幾乎奪門而出,她害怕,但沒錯,他已經不是埃迪了,她感覺到他的身體裏還有別人,他的‘朋友’和某個在朋友之上的東西,她很怕那東西會朝她撲來,她感覺埃迪仿佛被某個東西控製住了,某種可怕的東西……

她停下腳步,手依然握著門把,不敢聽他要說什麽……但他還是說了,他的話完全出乎意料,讓她一時無法意會,等她終於懂了受到的衝擊就像水泥不堪重負,裂開了一般,她覺得自己就要昏倒了。

“藥店管理員說我的哮喘病隻是清水,噴劑隻是清水,不過加了一點東西讓它的味道像藥,這是安慰劑!”

“他騙人,根本是說謊!他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謊,德裏還有其它藥店,我們可以……”

“我思考過了。”燕自省語氣溫柔而又堅決,目光一直盯著她:“我想他沒說謊。”

“埃迪,我告訴你,他在說謊!”他的母親有如驚弓之鳥。

“埃迪,我不想聽!”她雙手捂住耳朵:“你現在不正常,就這樣!”

“即使不是處方藥,走進藥店就能買,也會有用藥說明。”燕自省繼續說語氣依然平靜,他已經明白為什麽埃迪會有哮喘,那不過是他母親的過度溺愛造成的。

“我覺得你一定知情,媽。”

“埃迪!”她幾乎是哭著說的。

燕自省往下說,仿佛她根本沒有開口,燕自省皺起眉頭全神貫注:“家人應該知道藥的輕重,我沒偷用噴劑五六次,你覺得對我不好,例如有害健康,就絕不會讓我那樣做,因為你的職責是保護我,但你做的太過分了,這不是保護我,而是害我!”

他的母親沉默不語,雙唇顫抖,整張臉似乎都在抖動,她已經不哭了,過度的驚恐讓她哭不出來。

燕自省要說服這樣溺愛的家長,他做到了,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了埃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