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它”(八)

“你該長大了貝佛莉,好了解釋清楚吧,這是怎麽回事?”他說。

“我看到…我看到一隻蜘蛛,又大又黑。它從水管裏爬出來……我想它可能爬回去了。”

“哦!”他對萬俟天下微笑,仿佛很滿意似的。

“是麽?該死!你如果早點告訴我,貝佛莉,我就不會打你了,女孩子都怕蜘蛛,你tm的幹嘛不早說?”

他彎腰湊近排水管,瞄了一眼管口,雙手壓在洗手台邊緣的血跡上道:“我什麽都沒瞧見,這幾棟公寓很老了,排水管就和高速公路一樣寬,前幾年沒有新的排水係統之前,馬桶三不五時就會有死老鼠在裏麵,有一隻大蜘蛛沒什麽了不起的。”

他伸手摟住萬俟天下,抱了抱她。

“好了,現在別多想了,去**睡覺吧,好嗎?”

對於這樣的人渣父親萬俟天下自然是為貝佛莉的出生感到悲傷,但她並不能改變什麽,而貝佛莉這個女孩也足夠堅強勇敢,時機到時,她會奮起反抗。

“好的,爸爸,我不會在想了。”萬俟天下說。

“有時候我真的很擔心你,貝佛莉。”

萬俟天下沒有開口,而是看著她的父親走出臥室,隨手關上房門,房間裏一片漆黑。

萬俟天下閉上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黑暗中她是能想到許唯的背影,但是她追呀追,怎麽也追不上。

許唯寬闊的肩膀就在前麵,她試著伸出手,碰上了!

忽然許唯肩膀顫抖,發出奇怪的笑聲:“我們都在下麵等你,一起來吧。”

萬俟天下被這清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嚇到,她緩緩的縮回自己的手,許唯亦跟著轉身。

滿臉白色油畫的小醜嘴巴翹著,鮮紅色的嘴唇長得特別大,可笑的擺弄著自己的小醜服。

“我們都在等你,貝佛莉。”小醜伸出手,想要擁抱萬俟天下。

萬俟天下朝後退去,黑暗中隻有她和小醜,她驚恐不已,希望這噩夢趕快醒來。

“你害怕失去他,所以我來了,來到我的身邊我會將他也一起帶來,這樣你們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在一起飄。”小醜輕吟,聲音委婉。

萬俟天下似乎向前了一步,隻要再走一步,小醜就可以觸碰到她。

“對,就是這樣,慢慢來別著急,我們可以一起玩,一起飄。”小醜招了招手,嘴角的微笑越發的邪惡。

小醜就像即將得到糖果的孩子興奮不已,它歡呼雀躍著,甚至想要大聲笑出來。

“啊!”忽然萬俟天下醒了過來,她渾身冷汗口幹舌燥,有如剛剛跑完馬拉鬆,渾身酸軟的又躺了下來。

夢中聽見的咯吱聲叫醒了她,原來是她的父母**的聲音從老舊的房子裏傳了過來,但也多虧了這不堪入耳的聲音,她才醒了過來,她必定認為自己會踏出那一步。

萬俟天下不敢再睡,她害怕再次遇到小醜,又被小醜蠱惑,她決定就這樣熬到天亮,這對她來說沒什麽。

早上起來給自己的父親做早餐,然後幫助自己的母親打掃衛生,這一切顯得那麽平凡。

等父母都出了們,萬俟天下等了一會也鎖上公寓,將鑰匙塞入口袋,她剛走到巷口就看見了林羽和燕自省二人當然還有一個孩子,當然這是任務安排好的。

“嗨,貝佛莉。”燕自省說:“那兩部電影有沒有讓你做噩夢?”

“沒有。”萬俟天下一邊回答,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玩耍。

“你怎麽知道我們去看電影了?”

“本告訴我的。”燕自省豎起大拇指朝著林羽比了比。

接著萬俟天下蹲著走到了燕自省和林羽二人身邊:“你們在玩什麽?”

“誰的硬幣最靠近牆壁,誰就可以拿錢。”林羽解釋。

“我可以參加麽?”萬俟天下問。

“當然,讓我們一起玩。”

他們朝中央街藥店後的牆壁扔硬幣,不一會萬俟天下就贏了很多錢,她隻輸過一輪。

他們三人玩著,很開心,放聲大笑,但樓上一扇窗戶打開了,一個女人大喊:“你們這群小鬼快給我滾,這裏有人得上晚班,知道嗎?快滾,臭小鬼。”

三人想也不想,牽著手跑向中央街,三人依舊小個不停。

“這種演戲的感覺,還真是奇妙啊。”萬俟天下心中想。

三人用著所有的錢買來了沙冰,坐在草地上津津有味的吃著,但萬俟天下腦海裏那排水管噴血的事情一直揮之不去,她愁眉不展。

“你怎麽了?”林羽問道。

萬俟天下遲疑片刻:“我非得和人說說不可,或是找人去看看,我很怕自己瘋了。”

“你在說什麽?瘋子?”星月扮演的斯坦利出現在三人的麵前。

萬俟天下告訴他們聲音的事情,說他聽見維羅妮卡的聲音,但她也知道維羅妮卡已經死了,但那確實是她的聲音,還告訴三人血的事情,他說父親沒看見,母親也沒有發現。

說完之後她看著三人,很怕看到他們嘲笑或是不相信的神情……但她在他們臉上看不到絲毫懷疑,隻有恐懼和擔憂。

三人表情鎮定嚴肅,過了一會林羽說:“我們去看看!”

四人從後門走進屋裏,不光因為萬俟天下手上的鑰匙隻能開後門,還因為她說,要是被隔壁鄰居看見她趁家人不在家帶男孩子進屋,她肯定會被爸爸打死。

後門一進去就是廚房,裏麵灑滿了無後陽光與夏日的靜謐,早餐的碗盤在瀝水架上閃閃發亮。

“在哪裏?”林羽問道,他指的是浴室。

萬俟天下帶著他們踏上狹窄的走廊,經過父母的臥室來到了盡頭的浴室,她推開門匆匆走了進去,將洗手池的臉子拉起來,接著退回三人之間。

鏡子,洗手台和壁紙上的血已經幹成茶色,萬俟天下盯著血跡:“看見了麽?你們有誰看到了?有沒有?”

林羽向前一步皺著眉頭摸了摸其中一處血跡,接著又摸了摸第二處,然後是鏡子上的血痕。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林羽語氣淡然,但不容置疑。

做出來的動作總比瞎喊來的有份量的多,那些地方的確沾染血跡。

“天哪,感覺好像有人在這裏殺了一頭豬!”星月的語氣帶著微微的敬畏。

“都是從排水管噴出來的?”燕自省問。

“但是你的父母都沒有看見?這真扯!”林羽感到難以置信。

“我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麽再進這間浴室,洗臉、刷牙和……你知道的。”

“那我們就把這裏清理一下吧。”星月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