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望舒就找了個借口回了學校旁邊的小家, 昨天季清河已經讓人把東西放在物業。

物業小姐看見溫望舒忍不住笑起來,“溫小姐,好久不見啊。”

溫望舒對她很有印象, 她在自己種花的道路上給出了許多的幫助。

“好久不見啊, 我是過來拿東西的。”

物業小姐把昨天送來的頸環拿出來,“這是昨天晚上八點送來的, 送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謝謝你,我先走了。”

“等等!”物業小姐叫住她,從角落裏拿了一把大鏟子,笑眯眯的說:“我們的挖土工具更新換代了喲, 下次溫小姐可以不用拿自己的小鏟子了。”

溫望舒:“謝謝啦,那位奶奶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嫌棄物業的鏟子不是一天兩天了。

她抱著東西回了家, 然後把盒子裏所有的頸環一個一個拿出來按照不同的主題放好。

按照自己喜歡的程度排了個一二三,事實上, 每一個她都非常的喜歡!如果不是一些頸環清河哥哥實在是不要, 她還可以買幾個回來。

她把頸環擺了滿滿的一個床,然後拍照發給了季清河。

季清河正準備按指紋的手看見照片後縮了回來,他抬頭看著房門, 深深的覺得自己應該掉頭就走,然而手指就誠實的按了下去, 門開了。

客廳沒有看見溫望舒, 再想想那些頸環的背景, 他深吸一口氣, 大無畏的朝著臥室走去。

溫望舒正從各個角度拍照片,然後準備一股腦的給季清河發過去, 她必須讓季清河喜歡上這個充分展現人類智慧的裝飾品!

季清河看見她專注的模樣, 遲疑的走進來。帶著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顫抖嗓音緩緩的說:“……望舒”

“你來了!快來看看。”

季清河走到床邊, 看不出什麽。溫望舒小手一揮,解釋了一下擺放的原則,季清河聽完後看向每個主題的前三個。

那些是望舒最喜歡的。

可是就是這樣算下來,也足足有九個。一周七天,他就是每天戴一個也戴不完。

溫望舒仔細的觀察著,伸手拿起一個植物主題的頸環,“是不是喜歡這個?”

頸環的前麵類似藤蔓,不知用什麽材料製作的,泛著內斂又低調的光,背後遮蓋腺體皮膚的的表麵有一片綠色的葉子。

季清河為她的敏銳震驚,他悄悄的抿抿嘴,望舒說的沒錯,他的確喜歡這個。

溫望舒小心的解開頸環,走到季清河麵前,啞著聲音說,“低頭。”

季清河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低下了頭。

耳邊清晰的哢噠聲讓季清河不自覺的動了動,誰知道溫望舒突然按住了那片葉子,即使力道很輕,可是那些重量依舊順著葉子傳遞到季清河的感官上。

“清河哥哥,你知道那是什麽葉子嗎?”

季清河想了很久,遲疑的說,“……槐樹的葉子嗎?”

溫望舒在他耳垂輕輕的啄了一下,誇讚道,“真聰明。”

“就是那天我們接吻時的那種樹,槐樹的葉子,你知道嗎?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你戴著它,就好像永永遠遠都被我擁抱著。”

她抱住季清河,蹭蹭他光滑的側臉,“……你願意被一棵槐樹擁抱嗎?”

槐樹嗎?

季清河也蹭蹭她軟軟的臉,尾音微微上揚,“如果是你的話,是葉子也沒有關係。”

溫望舒親親那片葉子,就好像親親懷裏這個人。

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能送一片自己的葉子給他,不是其他樹的葉子,是溫望舒的,是大槐樹的。

一定會比世上所有的葉子都能吸引到他。

溫望舒順著他的手臂滑動到手,然後輕輕的拉著他的手指,帶著他走到鏡子麵前。

鏡子很大,可以把兩個人從頭到腳都照出來。白襯衣的第一顆扣子解開了。露出一些精致的鎖骨,和樹幹一樣顏色的頸環包裹著細長的脖頸,往日冷清的眼多情起來,眼尾便帶著一些隱晦的笑意。

“好看嗎?”

季清河緩緩點頭,鏡子裏那個明豔的人和他一樣的動作,“望舒,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嗎?”

溫望舒仔細的看了一下,“……有時候會這樣。”

他緩緩的摸上自己的臉,有點驚訝和茫然,原來,他和望舒在一起的時候會變成這般模樣。

“什麽樣的你,我都很喜歡。”溫望舒冷不丁的說著一句,逗的季清河笑起來,更引人注目一些。

“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你也越來越像個精怪了。”她沒有見過精怪,但是聽過人類說精怪的故事,她想,故事裏的精怪就應該像季清河一樣,完全沒有想過她自己勉強算半個精怪。

季清河輕輕的笑起來,伸手取下了脖子上的頸環,趁著溫望舒看鏡子的時候低頭在她頭發上落下一個一觸及離的吻,“謝謝你,望舒。”

鏡中的溫望舒眼睛大了三分,她伸手摸摸剛剛被季清河柔軟的唇觸碰到的地方,就像春日的暖風一樣的溫柔,她好喜歡那樣看著自己親吻自己的季清河。

那樣眼神,有種她是季清河太陽的錯覺。

季清河笑得更深一些,索性拉住她依舊在頭發上摩挲的手,在指尖輕輕的啄了一下,“如果不是你,我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嚐試頸環了。”

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改變的過程,和溫望舒在一起以後,他經曆了許多以前從來沒有經曆的事情,發現了很多樂趣,也知道自己是讓她值得驕傲的存在。

溫望舒的指尖像被剛剛烤好的栗子燙了一般,她縮了一下,下意識放在鼻邊。

“你在做什麽?”

溫望舒捂住手指,意味深長的說:“你不懂。”她在認真的聞栗子的味道。香香的,糯糯的,剛剛出鍋的栗子

季清河:“……?”好吧,他的確不懂,拿起頸環就往外麵走。

然後他就覺得衣尾被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扯住了,然而扯住他的人卻一副無辜又可憐兮兮的模樣,“……我想吃炒栗子。”

“……行。”

炒栗子送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從保溫泡沫盒裏拿出來,還有一點燙手。打開的那一瞬間,炒栗子獨特的香味就冒了出來,外殼被炒的焦脆,放了滿滿一個保溫盒。

季清河看著溫望舒期待的小表情,飛快的從裏麵撿了幾個出來,然後搓搓自己的耳垂,開始給她剝栗子。

剛剛出鍋的烤栗子外殼酥脆,兩指一捏,就可以聽到一聲清脆的哢嚓聲,烤熟的栗子肉才栗子殼上有一點極其微小的縫隙,季清河十分順利的把栗子剝下來。

溫望舒立馬攤開手,一顆帶著合適溫度的栗子肉就落進手心。

她迫不及待的扔進嘴巴裏,果然就和她想的一樣,最外層的糯米肉被烤的有一點點焦香,比起裏麵的稍微硬了一點。一口咬下去,內裏的栗子肉已經被烤成了軟糯的麵壯,舌頭輕輕一頂就軟開,特別好吃。

溫望舒飛快的搞定一個,再看季清河還在繼續艱苦剝栗子,一看他就不經常做這件事。溫望舒索性自己選了一個,拿出來以後學著季清河的樣子搓搓耳垂。

雖然她不懂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麽什麽,可是無論是趙嬸還是季清河,似乎都有相同的程序。也許這是獨屬於人類的神秘儀式吧。

“啊……”

認真剝殼的季清河聽見溫望舒說話就聽話的張開嘴巴,一顆美味的栗子就被扔了進去。

“好吃嗎?”溫望舒一邊問一邊拿走他手裏的栗子剝起來,“還是我來剝吧,你的動作慢了。”

溫望舒的速度的確比他快很多,季清河早就應該猜到的。在吃這方麵,她可以稱之為無師自通。

季清河沒有聽她的話,繼續笨拙的剝起來,放在旁邊準備的小碗裏。溫望舒時不時的偷吃一顆,所有的栗子都剝完以後,季清河起身進了廚房。

“你在沙發上等著,我準備一杯熱奶茶。”

“啊!好,我等你!”

季清河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別等了,一會兒栗子涼了。”

溫望舒看看栗子,又看看廚房,吃了兩個以後就放在桌子上,努力不去看。不看就不會想吃了。就算放涼了也要等著清河哥哥一起吃才行。

季清河現在已經練出了做奶茶的速度,沒多久一杯香甜的香芋奶茶就做好了。奶茶配著烤栗子,看著喜歡的電視劇,可以排上冬天最幸福的十件事之一。

吃完以後季清河才想起來剛才想問的問題,“怎麽突然想起來吃炒栗子了?”

溫望舒意猶未盡的喝完最後一口奶茶,指指他的手指,“你的手指是栗子味道的。”

季清河當真拿起來聞了一下,沒有什麽栗子味,倒是有一點奶茶的香味。

見他不說話,溫望舒拉過來聞,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現在變成香芋奶茶味的了。”

季清河抽回手指,躲避視線,“也許是剛剛做奶茶染上的味道。”

溫望舒仰頭深深的聞了一下,吸吸鼻子,“……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