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在他們之間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 但是這一次,溫望舒還是驚訝了。

季清河很少像現在這樣,帶著一些傻氣和不好意思的笑, 靈動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然後帶著讓她聽的麵紅耳赤的聲音輕輕的說,“是軟的。”

她的唇的確是軟的, 但是一些地方又的確是硬的。

季清河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麽禍,猶如大雁飛過留下的影子,他就是短暫的停留一下就躺平了,一隻手依舊抓著溫望舒的胳膊, 漸漸的把自己圈成了一團。

溫望舒還沒有來得及回味,那抹溫暖又撩人的溫度就消失了。她突然想起江南網戀失敗時在她耳邊的哭訴。

他好像隻是短暫的愛了我一下。

明明那麽悲傷, 現在溫望舒想起來卻想笑。剛剛季清河的行為,是不是一種短暫愛一下的表現。

“要不要先換一下衣服?”趁著現在他還能控製的了自己, 盡快換成舒服又柔軟的衣服, 不然到時候難過的還是他。

她記得上一次季清河進入發熱期的時候,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領口特別磨皮膚, 他沒有及時換下來,一直不舒服的哼哼, 可是溫望舒問他他又說不出來, 最後隻能眼淚汪汪的看著溫望舒。

還是她注意到他後頸都紅了才知道原因, 急忙給他換了一件她特意選的衣服, 光滑細膩又柔軟,穿上他才舒服了。

季清河現在的反應很慢, 聽見溫望舒的話他眨了眨眼睛, 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從**爬起來。

溫望舒急忙從衣櫃裏拿衣服。

發熱期的Omega幾乎沒有什麽力氣, 細長的手指放在墨藍色的襯衣上,透亮淡粉的指甲摩挲了半天才找到第一個扣子。

兩隻手擺弄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解開扣子,他有點著急,信息素釋放的越發的多,整個人就像一個剛剛做出來的大蛋糕,還是最合溫望舒口味的那種。

“慢慢來。”她站在季清河麵前,看的很清楚,季清河的手很好看,白的透潤,青色的血管隱隱約約的透出來,就像千年白玉生出血肉一般。

指甲像她在網上看見過的小貝殼,可愛的很。難得看見他笨手笨腳的模樣,她會好心幫忙嗎?

她不會。

她一邊在心裏譴責自己一邊又覺得機會不易。

季清河實在解不開,抬頭委屈的看著溫望舒,翻湧的熱度一次一次席卷他的大腦,他狠下心咬咬舌尖,尖銳的刺痛讓他暫時多了一些清明。

溫望舒臉都嚇白了,“你怎麽咬自己!?”

身體的反應是無法控製的,因為太痛眼眶中湧出一些淚水,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他撇過頭不看溫望舒,低低地說:“……解不開。”

“解不開我給你解開就好了,你怎麽可以咬自己呢?”

溫望舒暗暗責怪自己,不應該欺負他。

她不是第一次給季清河換衣服,再一次看見還是倉皇的移開視線,盲人式給季清河換衣服。

季清河也沒有閑著,兩人忙活了一陣,都出了一身的汗才把季清河的衣服換好了。穿好衣服樣子季清河就歪倒在**,蜷縮成一隻被煮熟的蝦,就連皮膚的顏色也很相同。

溫望舒擔心他把自己咬傷,急忙掰過他的頭,著急的說:“給我看看你的舌頭。”

季清河不想讓她看,溫望舒下意識在信息素中帶上了情緒,季清河猶豫了一下,慢慢躺平懶懶的張開嘴。

他的牙齒長得好看又整齊,就和他這個人一樣的漂亮,眼睛虛虛的張著,藏著一絲動人的情思,溫望舒看的臉紅,急忙把視線落在他的嘴上。

可是他隻是張開了嘴,牙齒打開了一點縫隙,什麽也看不見。

“張開一點,我看看你的舌頭。”

季清河有點委屈,明明已經把嘴巴給她看了還要張開一點,他不會累嗎?

不過他還是聽話的張開了一點把舌頭往外伸了一下。溫望舒湊近一看,舌尖粉粉嫩嫩的,有一處米粒大小的紅,他剛剛果然把自己咬傷了。她懊惱的拍了自己一下。

“……痛不痛?”

季清河搖搖頭,表示不痛。

溫望舒才不相信,她吃東西咬到舌頭簡直痛死了!“沒事,我給你吹吹。”

她當真給他吹了好幾下,“吹吹痛痛就飛了……”

季清河的脖子軟了一下,舌頭飛快的縮回嘴裏,無力的喘息,“……累。”

溫望舒心疼的親親他,“累就躺著吧,我就在你身邊的。”

他現在還沒有到最適合臨時標記的時候,所以還得等等。溫望舒的信息素一直都包圍著他,把軟成一團的季清河攏在懷裏,以保護者的姿勢把他禁錮在懷裏。

“睡覺吧,我陪著你。”

季清河點點頭,閉上眼休息,有了溫望舒的信息素,他現在可以睡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在季清河醒來之前溫望舒準備好了他在發熱時吃的早餐,看上去和調的芝麻糊差不多,溫望舒不喜歡糊狀的食物,所以下意識的認為季清河也不喜歡,可是沒辦法,吃其他的他可能補充不了足夠的能量。

所以她皺著眉和季清河吃一樣的東西。

發熱已經夠辛苦了,他們是伴侶,就應該分享和經曆一切,這沒有味道的糊糊自然也是要一起經曆的。

季清河的信息素越發的濃鬱了,比起發熱期初始,他現在的腦子更清醒一些。兩人共同經曆了每一次發熱期,無比清楚臨時標記的時機到了。

就算已經經曆了好多次,季清河依舊有點害怕。他的信息素濃鬱,溫望舒更不好受,控製不住的焦躁從她心裏升起,她迫切的想要咬住什麽東西,尖銳的犬齒已經忍不住,她下意識的用舌頭摩挲齒尖,眼睛帶著不自知的凶狠。

季清河將昨天咬傷的地方放在硬齶上狠狠的抵了一下,他垂下頭,露出雪白的後頸,猶如壯士赴死一般決絕,“來吧。”

溫望舒被蠱惑一般往前走了兩步,嬌嫩的手指放在他微微跳動的後頸上,隻有一點點指甲的指尖輕輕的戳了兩下。季清河咬住頰間的軟肉,緊緊的抓住膝蓋。

“……你躺下。”

坐著,他會很辛苦的。

這個時候的溫望舒是不容拒絕的,季清河羞恥的點點頭,趴在了**,頭埋在枕頭裏,一眼都沒有看她。溫望舒捏住枕頭的一角,忍著燥意柔聲說:“乖,我們把枕頭拿出來,你會呼吸不了的。”

季清河被她的乖喊得全身都軟了,她幾乎沒有花力氣就抽走了枕頭,然後墊在了他的胸膛下麵。

季清河抓緊墊在他胸膛下的枕頭,頭低低的往下垂。

溫望舒橫跨過季清河的腰,雙膝跪在柔軟的**,突然凹陷的床讓季清河心一顫。

這個姿勢太危險了。

溫望舒雙臂撐著床,例行公事的在她脖子後麵吹了一口氣,帶著溫度和濕潤的氣體灑在上麵,皮膚害羞的瑟縮一下。

“你、你咬吧。”

溫望舒當然咬的,隻是不由季清河來決定。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的信息素前所未有的溫柔,讓季清河冷顫的皮膚慢慢平靜下來。

她在距離季清河耳垂不足半指的距離輕輕的說:“……別著急,等你不那麽害怕了我就咬好不好?”

距離太近了,有一種她的牙齒都碰到他耳廓的錯覺,聲音雖小卻清晰,似乎像貼著他的心髒說話。

季清河遲疑的點點頭,他現在的確有點害怕,可是溫望舒似咬非咬讓他升不起一點力氣,既想要她快點標記又希望來的晚一些,這種矛盾的心理拉扯著他。

一直在他後頸無法忽略的體溫也逐漸升高,溫望舒有些焦躁的舔了舔犬齒,每一次臨時標記,都像她第一次標記那樣驚心動魄。

她埋下頭,輕輕的舔了一下,濡濕的感覺讓季清河緊緊的捏住枕頭,喉間不受控製的發出一聲嗚咽聲,聽上去可憐又可愛,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癢,他難受的扭了扭身體,從腰間滑過的東西讓他渾身一僵,不敢再動。

“唔……”溫望舒下意識的悶哼一聲,舒服的眯起眼睛,忍不住靠近他一些。

季清河似乎被巨大的藤蔓禁錮住,不敢動,臉紅的快要滴血。

“望舒……”

他乞求的叫她,聲音長而纏綿,溫望舒一隻手穿過他的脖子,季清河迫不得已仰頭,一滴淚從眼角滑落,眼中不見一點悲傷。

“清河哥哥,你說話好好聽啊,你感受到我的開心了嗎?”

季清河:“……望舒”他心中升起莫大的委屈,希望她可以憐憫他。

溫望舒滑動了一下手臂,輕輕的笑了,“清河哥哥,你的喉結動的好快啊……”她的尾音輕輕上揚,平添了一絲說不出來的危險。

季清河控製不住身體的反應,身體最脆弱的部位被她的手臂環著,來自捕獵者的威脅讓他的喉結不斷的滑動著,血液流速加快,然後他的身體卻誠實的陷入這瘋狂又瑰麗的挑戰中。

“清河哥哥,準備好了嗎?”

57、五十七】

季清河閉上濕潤的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他迷茫的睜開眼睛,“……嗯?”

溫望舒低頭貼著他的頭發說:“你還沒有回答我啊……”

“好、好了。”

溫望舒沒有抬頭, 繼續說:“那我要來了……”

她動作又輕又慢, 季清河小聲的催促起來,“望舒……”

他明白現在的望舒和平日裏的望舒有點不同, 強勢和固執不容其他人拒絕,他用上了商量的語氣。

“我的乖乖清河,不怕。”

奇怪的感覺混合在一起,季清河猶如躍上淺灘瀕臨窒息的魚兒, 不由自主的向上仰,細長的脖子猶如優雅的天鵝, 發出一聲長而弱的低鳴聲,似獵物最後的掙紮。

鋪天蓋地的信息素似乎順著兩個細小的血眼全部聚集到季清河的體內, 無邊的滿足覆蓋了他, 時間在他身上的流動似乎停止,他不知道臨時標記過去了多久,他的思緒隻能用混亂來形容。

過了最初的激**, 他慢慢回神,“……你、叫我什麽?”

溫望舒當然無法回答他, 臨時標記還沒有結束, 他也並不是要溫望舒回答, 隻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清河……

清河。

原來, 她叫自己的名字是這樣的。他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條清澈的河流,包容著溫望舒的一切, 沒有一點棱角, 似水流般溫柔和纏綿。

和每一次標記結束以後一樣, 溫望舒的最後一個動作是將他滲出的血珠摸到食指的指腹上,味道一如既往的香甜。這已經成為結束的標誌,每一次從他身體裏冒出的血珠,對於溫望舒來說都是額外的嘉獎。

季清河的身體很疲倦,精神卻很亢奮,溫望舒的一聲“清河”帶給他的衝擊幾乎比所有的“清河哥哥”都來的多。

自兩人重新認識以來,她一直都在叫哥哥,不管是在一起之前,還是在一起後。他以為兩者之間沒什麽區別,可是今天她叫了他的名字,裏麵沒有妹妹對哥哥的感覺,隻有愛人之間的呢喃。

望舒年紀比他小,很多地方都不懂事,和她在一起後他一直在擔心一個問題,她真的分得清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麽感情嗎?在她還沒有遇到太多人的時候就遇到了自己,然後就說了喜歡。

少年人的喜歡來的太快太熱烈,季清河欣喜又驚惶的接受著,每日甜蜜的背後藏著擔憂,如果有一天她突然發現兩人之間並不是愛情,隻是信息素的相互吸引呢?

她一直叫哥哥,季清河知道沒有錯,可是也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她第一次叫名字的時候他明白那裏不對了,是名字。

她叫名字的時候和平時一樣的,帶著愛意與溫柔,甚至比叫哥哥時更讓他心動,心尖兒都快樂的顫抖起來。

溫望舒由跪著變成趴著,環在季清河脖子下的手並沒有鬆開,指腹上的血還濕著。

“你要嚐嚐自己的血嗎?”她的手指在他臉邊晃晃,那一抹紅尤其的豔。

季清河立馬搖頭拒絕,他不要。

“清河,你的血,很好吃,比趙嬸做的任何一道菜都要好吃。”

又一次叫了他名字……

季清河的心髒瘋狂跳動,聽她說完升起一股詭異的驕傲,比趙嬸做的還好吃,是她最高的讚揚。

溫望舒喜歡給季清河分享自己喜歡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血。她把食指放進嘴裏,就像吃最喜歡的糖果,是一種她永遠想象不出來的香甜。

季清河側身看著,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望舒把帶血的手指放進嘴裏是一副怎麽的畫麵,這是他第一次看。

她的眼裏全是享受和愉悅,甚至讓季清河升起一種感覺,就算她喝再多的血都沒有關係。

有了這個想法的一瞬間,他的眼裏冒出一絲驚恐,難道他是個……變態?應該沒有人會想讓自己的伴侶喝自己的血。

這個眼神正好被舔幹淨的溫望舒捕捉到了,她渾身一僵。以前標記完以後,她都是背對著清河哥哥舔的,現在他看見的了,會不會覺得自己喜歡吃人……

“清河哥哥,我、我不是變態……”她慌張的解釋起來,“因為後頸冒出來的血全部都是信息素的味道,所以我沒有忍住,我不是故意要吃的,我、我也不會吃你的。”

正沉浸在自己是不是個變態中的季清河:“……”

溫望舒說這話不是沒有根據的,在很久以前,O完全沒有人權的時候,有些變態的A真的會吃人,喝血,殘暴的就像一個魔鬼。溫望舒聽說過最凶狠的妖也做不出來的程度。她被那段血腥的曆史深深的震驚了,更加心疼起季清河來。

為了達到AO平權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付出了努力和生命,幸好現在都完成了。

見他不說話,溫望舒也慌了,她把臉貼在季清河的臉上,像小貓一樣蹭蹭,“不要生氣好不好,以後我不會做了,我不會吃你的。”

季清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比起剛才更紅了一些。

“望舒,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害怕,你不是變態,以後也可以的。”

你不是,我也不是變態。

兩人在心底裏不約而同舒了一口氣,隻要不要讓對方覺得不舒服就好。

溫望舒忍不住又繼續蹭了蹭,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季清河換的衣服非常的舒服和輕薄,能夠清楚了的感受到溫望舒的不同。

他抬手摸著溫望舒的臉,微微的往後躲了一下,“望舒,你、你先起來。”

“不要,靠著你比較舒服。”說完還蹭了蹭。

季清河恨不得把自己蜷縮起來,不敢看她的眼睛,隻好裝作十分疲倦的樣子,“我好累啊……”

溫望舒隻好稍稍遠離他,但是依舊把他攏在懷裏,小嘴一撇,有些委屈的說:“每次都是這樣……”

季清河納悶的看著她,“……什麽?”

溫望舒:“每次標記之後你都會說很累,隻顧著自己舒服,不管我……”最後一句話帶著一點說不出的心虛和虛張聲勢的委屈。

季清河垂眸不敢抬頭,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樣子。

溫望舒這次才不會放過他,“每次標記之後你真的很累嗎?可是我們課上說了,臨時標記結束後O的精力反而會好一些……而且我也在網上看了一些帖子,他們都說標記後的O都很熱情,你一點都不熱情……”

季清河聽不下去了,匆忙抬手捂住她說個不停的嘴眼睛不敢看她,懇求的看著她,結結巴巴的說:“別、別說了。”

溫望舒眼睛亮亮,然後他就覺得手心傳來的一陣濡濕和溫暖。

他瞳孔猛的大了三分,慌忙之下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誰料溫望舒直接捂住了他的手,A的力氣不是開玩笑的,季清河根本掙脫不開,他也不可能用所有的力氣去嚐試。

“你看,你的力氣那麽大,其實一點都不累對不對,你讀了那麽多的書,拿了那麽多的榮譽,教科書上麵說的應該沒有錯吧。”說完又繼續剛剛的動作,她早就想知道這麽好看的手是什麽味道的了。

季清河用發顫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教科書上的,不一定是真的……”

溫望舒在指尖狠狠地嘬了一下,發出一聲響亮的“啵”,季清河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溫望舒看著他的眼,問:“那我應該信你還是信教科書呢?”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季清河覺得無路可逃了。他又不是醫學專業的,怎麽可能質疑教科書……

可是他沒撒謊的習慣,剛剛被溫望舒揭穿她的謊言已經很難堪了,難道現在還要繼續撒一個一定會被揭穿的謊嗎?

“望舒……”他隻能小聲的叫她名字,用祈求的語氣希望她能放過。

溫望舒心一軟,但是很快就硬起來,心一軟,其他的地方也不能硬起來了。

她的心必須如鋼鐵般堅硬!

“清河哥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季清河咬咬牙,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教給望舒這麽多東西,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可是情緒激動下的季清河也忘記了,他就算知道哪人是誰又能怎麽樣呢?他什麽都做不了。

“望舒,教科書的東西不一定百分百全對,但是我們還是也相信教科書……”他試圖用語言的圈套把溫望舒繞進去,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

“那你的意思是,還是要相信教科書了?”

此時此刻季清河很不想承認,但是也隻能點頭,“教科書說的對,但是你要允許有個別情況的答案存在。”

溫望舒恍然的點頭,季清河心一鬆,就聽她繼續說:“在你們數學領域裏,也允許有個別答案的存在嗎?”

季清河:“……”

看著他想說什麽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溫望舒低聲笑起來,笑的季清河莫名來了一股委屈。

她就知道欺負自己!

溫望舒在他額頭落了一個吻,“不過我相信,你就是我的個別情況。”